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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猪是要放的。早一次晚一次,那是规矩了。
记得放过一头大白猪。
早上或傍晚,母亲喂完猪,打开圈门,猪就摇晃着满身肥肉一步一摇地出来了,拿个粪瓢跟后面,不到10米,大猪就会抖抖屁股撒下一大泡尿,用粪瓢接着,小心地一点都不能撒了,赶紧送回家倒在茅厕里。
那时的厕所都是一间一人来高的小草棚里放个硕大的缸,上面担两块木板,方便时一只脚踏一块。
现在回过头来看那时上厕所绝对是一技术活,稍有不慎就可能一脚踩空掉下去。表姐小时学着大人方便,掉到茅厕里,表哥下去拉,两人都在粪坑里呆了半下午。直到外婆发现了,顾不得臭给抱了起来。
再后来表哥和表姐都长成了大个头,村里人都笑话说是小时候浇了大粪,肥得很,所以长得比一般人高。
倒完猪尿,用粪筢挑着粪筐跟在猪后面,眼睛雪亮的,不仅猪粪,路边狗猫的粪便也都要拣到筐里。
我家的大白猪很有头脑,它一般不在门口的空地上转悠,而是呼哧呼哧地边拱着地边慢悠悠地踱出村庄,去村口的杉树洼。
杉树洼是两座小山之间的一片洼地,全是高高直直的杉树。后梢一排厝寄屋(棺材上包上稻草),厝寄屋四周的野菜又多又嫩。
有一次没注意,大肥猪一下子就窜到了蚕基边上。我的妈呀,一排七八个厝寄屋,大肥猪埋头它的美味,悠闲地从这个厝寄转到那个厝寄。
我吓得脸都白了,砸石头,没用;“啊咯咯,啊咯咯咯咯.......”的叫唤,也没用。
母亲在门口叫我回家吃晚饭,而我是绝对不敢去那里把猪赶出来的,老想着棺材里的人会突然蹦出来,或者大猪一使劲就把那棺材给掀翻了.......母亲的脾气特别暴躁,叫三声不应肯定就要挨打。
没猪的办法,又怕回去挨揍,索性就站在那里鬼哭狼嚎起来。
最终还是母亲救了急,不过代价是挨了一顿“棍子肉”。母亲说:哭什么哭啊?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人死了还能爬起来啊?就知道哭!边说边用粪筢把子给了我两下。其实,那天晚上我情愿挨打,也不愿去厝寄湾赶猪。现在想想还没那个胆。
小时候听的鬼故事太多了。一到黑黑的地方,一有风吹草动就感觉是鬼来了。杉树洼旁边的小山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坟包,有些夭折的孩子随便地挖个坑埋了,上面压几锹土,过不了几天就会被野狗或狼什么的掏个大洞。我们这些半大的孩子就添油加醋地鬼话胡说一番,没吓着别人,常常把自己吓着了。
那次遭殃之后,就特别注意,每次放猪紧紧地跟在猪后面,一发现它有往后梢跑的企图,就及时往回赶。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猪真是幸福,早晚一趟,跟散步样的,在外面溜溜弯,吃点新鲜带露水的野菜,还有人专门跟在后面伺候,级别真不是一般的高了。
做一头小时候的猪,还真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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