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开 他把那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了她,带着一丝俏皮的笑。 她问,“你笑什么?” 他不回答,“你打开看看。” 丝缎滑落,一层层地剥开,犹如她的心事。 而心事是需要表达的,但是她从来不会使用语言,她一直认为,心里揣着什么便拥有了什么。她开始等待,等待他的表白。 “好可爱的手表。”她呵护婴儿般地轻柔抚摩,“像是情侣表嘛,还有一只在你那里吧?”她拽过他的左手,又看看他的右手,可是没有发现什么,露出了些许失望。 “这是唯一的,送给你的。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短暂的相聚后,他把她送上了车。他们不在意这两座城市间的距离,每次都以微笑告别。 她一直把头扭向他所驻足的地方。无论发生在哪个季节里的送别,在那里,都像是立着一尊雕塑。身影渐渐小了起来,直到消失。 这一次,她用左手向他挥别,那上面的手表在阳光下闪着光。她承诺,“我会永远戴着这只手表。” 自然,这是他所希望的,不然,这只手表就不会显示它的意义。 五月—— 这是一个成长开始快起来的月份,一切的成长都是如此。 他坐在电脑前,开始等待那个约定的实现。而她却一直没有出现。 “估计在忙什么吧。”他躺在沙发上想着。对于网络,他已经变的漠然,只是因为那份牵挂还牵着他,使得他除了工作就是坐在电脑前。 不消片刻,他一个激灵地爬起来,拨通了她的手机。 “在哪里呢?怎么没看见你上网呢?” “在外面忙啊,都把约定忘记了。呵呵,真抱歉。” “不会是来看我吧?” “不是啊,和朋友在一起,商讨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难道我的预感出错了?” “奇怪,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他分明感受到她开始变的害羞起来,一种被洞穿心事的羞涩。他也后悔,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道破呢? “你啊,真会猜,我还真的在车子上,过去看看你。”他在欣喜,因为她来看望他。 她把电话挂断了,以一句“你真讨厌”结束了对话,他立即出了门,去了车站。 五月的天气真好,一些思绪与植物一起生长、蔓延…… 7月里的等待—— 7月里的等待与阳光同样焦灼。心事跳跃于火焰之上,却拒绝任何关于冰的事物来降低它的温度。 车站的候车室里,他时而坐着,时而站了起来,时而来回地踱起了步子。那班车每一次都会准点到达,可是对于他来说,竟全部是“晚点”。 马路上,人烟稀少,他和她嬉笑打闹着。她想弄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她的每一次到来都会被他猜中? 他不回答,只“嘿嘿”地笑着。她来了脾气,甩开他的手,噘起嘴巴,在那里站着不走了,脚跺着地面。 他回过头来,往后走。“好,告诉你吧。” 她又挽起了他的胳膊,仰视着他催促起来,“快说呀!” 他把右手从她的胳膊中抽了回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把它紧紧地攥在手里,那么神秘地捏成一个拳头,在她的眼前晃悠。 她先是拿手使劲,想掰开这只拳头,可是掰不开;接着就是抓,可是他不怕这些疼痛;再索性就用嘴巴咬…… “别、别、别……”已经晚了啊,他摊开那只已经带着两排红色牙印的手掌,微笑着。 她惊呆了,“当初,为什么你说就一只呢?” “嘿嘿。” 她看见那只手表在阳光底下放着光芒,时不时地闪动着一些色彩,如此缤纷。她也似乎知道了为什么她的那只手表在一些时候也会这么闪着色彩。 这是一对情侣表,当两人的距离在10公里之内,它们会因为感应而闪着色彩。 7月里的等待,焦灼以外,还有缤纷…… 失望—— 在车站里,她没有觅得他的踪影。 她挽起左手,那只手表却不再闪着色彩了。 而在半个小时之前,当她看见这些色彩的时候,就拼命地开始往车站赶去,同时在心里叫骂着,“这家伙,也会给我惊喜了。” 终究,这不是惊喜。他去了哪里? “你在哪里啊?”电话里,她询问他。 “出差了,还在车子上呢。”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哦,刚才路过你那里的,可是没办法下车看你啊。” 她很失望,为了这一次擦肩而过。她慢慢地往回走,想着心事,想着想着就微笑起来,抚摩着那只手表。 善意的作弊——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扇门,轻手轻脚地打开了每一个房间。这所屋子里依旧飘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犹如他的气息。 她没有找到他,那只手表静静地躺在电脑桌子上。 “你在哪里啊?” “出差了,已经在外地了啊。” “哦。” “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就是问问。” “你不会又去看望我了吧?”电话的那头,他“嘿嘿”地笑着。 “想的美哦,我在家里。” …… 她坐在他的电脑前,打开了它。下意识的,她挽起左手,却没有看见那只手表。她忘记了,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把手表放在了家里。可她依然微笑,面对着电脑的显示器,那上面,是他和她的合影,被放的很大,却很清晰。 就在昨天,他路过了她那里,而她的手表没有闪着色彩,为了不再让她失望,他把手表放在了家里…… 永远—— 躺在床上,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永远都要戴着那只手表,好吗? 嗯,一定,我会永远戴着它。 他的回复很及时,他很想早一些回去,去弥补他所犯下的、她还不知道的过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