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读过高中的人,都能从方苞的《左忠毅公逸事》文章中,熟知明末一代英烈左光斗的高风亮节。左光斗年轻的时候,就铭记陈大绶的教诲:“今日行事俭,即异日做官清”。在桐城龙眠山建一阁,于城中盖一堂,阁曰“寒知”,堂名“啖椒”。虽然名字很古怪,但意义颇深:入阁知“寒”,则不敢灯红酒绿、花天酒地,而清贫淡泊,廉洁公正;登堂如“啖椒”则知人事艰辛,世道险恶,应敢于“碰硬”,刚直不阿。记者近日来到啖椒堂进行采访。
穿过小城的市府广场,转入香樟味很浓的清风市街,再转入北大街,就到了左忠毅公祠和啖椒堂。 据了解,祠堂是家乡人为纪念明朝佥都御史左光斗而兴建的;啖椒堂则是左光斗的故居。左忠毅公祠原为三进,粉墙小瓦,大屋檐,朱门深凹,门石相对。曾因年久失修,前进毁坏,近几年经过文物部门的修葺,已恢复了原貌。该祠前、中、后三进均为木质结构建筑,中进是大殿,三开间。啖椒堂原是三进老式建筑,前门楼曾毁,现已修复。中进和后进保存完好。
安徽省桐城派研究会常务理事曹鹏向记者介绍说,左光斗(1575--1625)字遗直,号浮丘,是明代官员、著名水利专家,东林党的主要成员。天启年间,阉党横行,左副都御史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左光斗当然是极力支持,并独自上疏弹劾魏忠贤三十二个该斩罪行。后遭到阉党魏忠贤的陷害,与杨涟、袁化中、魏大中、顾大章等人一起被捕入狱。据《桐城县志》载,左光斗在家乡逮捕入京时,家乡父老倾城出动,人们头顶明镜,手捧清水,截住马首,一条北大街哭嚎声一片,几百名壮士含泪护送左公过黄河……这种场面谁见了,谁都会从心底涌起一股激情,就连捕快“缇骑亦为之涕零”。
一个朝廷命官的起伏人生,何以让百姓如此情牵意笃?以致父老乡亲拥堵街道,跪地要求放人?曹鹏说:“左光斗抨击的正是早已民愤极大的阉党,他表达的愿望正是民心所向。魏忠贤在朝政专权弄事,坑害忠良,黑手所及,民心丧尽。而此情此景,正是家乡父老真情的表达,实乃催人泪下!”
左光斗自幼家境贫寒,万历三十五年(1607)中进士,此后当过左佥都御史,领直隶屯田事。在此期间,他走遍了河北的山山水水,目睹了“荒原一望,率数十里,高者为茂草,洼者为沮洳”的凄荒景象。向朝廷上书,提出借鉴南方兴修水利的经验,种植水稻。并根据河北的现状,设计出引流、设坝、疏渠、建闸、筑堤等十多项水利方案,在实施时,他亲临现场,“督官吏教民种植桑麻蒿桔”,以致天津兵备副使王祖宏感慨地说:“遗直望青草,今为满目黄云,鸡犬相闻,鱼蟹降网,风景依稀,绝似江南。”左光斗倾情民众,体恤疾苦,又惠眼识人,处处以国家利益为重。他任京师学政时发现史可法才学过人,便爱之如子,极力举荐。史可法则不忘师恩,冒死去狱中探视左光斗。左光斗教诲他要以国家为重,不要因己误了前途,史可法感动得泪如雨下。
天启五年,左公备受酷刑,惨死狱中。左光斗与杨涟、袁化中、魏大中、顾大章、周朝瑞先后被迫害致死,被老百姓誉为“明末六君子”。崇祯帝即位后左光斗的冤案得以昭雪,追赠为太子少保,谥“忠毅”。当他八十四岁的老父亲接旨后,端坐瞑目,不语而亡,那是一种大悲大切的等待与结束,更是啖椒堂里飘散出的苦涩翰墨气息……
曹鹏介绍说,啖椒堂建于明朝万历年间,左公祠建于崇祯时,均坐落在桐城市北大街,堂在东,祠在西。两建筑结构不一致。“二次性建筑”痕迹较为明显。啖椒堂、左公祠在上个世纪80年代,就被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胡堡冬 杨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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