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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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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的童年生活与姚家祠堂’一文中,所提到的姚家祠堂,自从临时小学搬离祠堂后,这里沉寂了两年。可到了一九五一年下半年,这里顿时热闹起来了,从早到晚人声鼎沸,笑语喧喧。因为该祠堂已改做了粮站,从此,人们就把姚家祠堂称做姚祠粮站了。
农历八`九月,正是稻谷登场,新粮归仓的季节。那时,刚分到田地的农民,其爱国热情,象火山爆发,似烈焰腾腾。稻谷登场后,农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晒干扬尽的最好稻谷,送到粮站交给国家。
此时,姚祠粮站门前,从早到晚都拥挤着数以千计的送粮农民,他们守着自己运来的上好稻谷,在那儿排着队等待交纳。粮站里设有四台磅秤,送粮的农民也分成四个组,按序排队,秩序井然。看那每组排队的农民,都是从磅秤前排到大门口,又从大门口排到场地上,又从场地上排到田埂路上,连连绵绵,弯弯曲曲。在通往姚祠粮站的各条路上,送粮的农民,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挑的`推的`扛的`抬的;稻箩里,推车上,都插有用彩纸做的三角小旗,红的`绿的`黄的,远远望去,象彩绸飘舞,似莹火游动。每个农民的脸上,都挂着自然的笑,他们此时是笑在脸上,更是笑在心里。
“老哥,早啊!家在哪个乡罗?”“杨树的,操,我昨晚半夜就动身了”送粮的农民身上的担子一落地,就互相问候起来。“杨生小椒椒,嗯也来啦,交上了嘛?”“快了,我是昨咯来的,操,还有青草的,前咯就来了,刚才才交上,乖乖,人真多啊!”当然,他们谈得最多的,还是农民有了自己田地后的喜悦心情。
我那时不过才十岁左右,是带着一种好奇心,在交粮的人网里钻来钻去。主要是看那些摆放在送粮人群四周,一个接一个的卖零食摊点。什么糖粑粑,芝麻杠子糖,还有各种炒米糖等。真是闻着香,看着谗,简直把我看得眼发直,嘴发干,我一个小囝,哪里搞钱买。我看送粮的大人,也很少有人买。就是有少数送粮人,用剩下的一点稻子换的一点糖食,也是自己舍不得吃,将换来的糖食,用衣服包上一层又一层,然后塞在稻箩底下。记得有一次,乘我妈不在家,我从家里挖了半升稻子,换了两块糖粑粑吃,由于保密不严,还是被妈妈发现了,驼了一顿好打。
由于那时,刚解放不久,各项工作都非常重视宣传。交粮高潮时,粮站门前场地上,有一个人,整天坐在那个人字形高架凳子上,手上拿着用铁皮卷的一只喇叭筒,在那里边读报纸边宣传苏联集体农庄优越性。我隐隐约约记得他说什么:苏联集体农庄的苹果树上,长的苹果又红又大啦等等。那时,我虽然不懂为什么要说这些,仍觉得好奇与新鲜。
几天后,粮库仓容已满。粮站又组织了一批农民,来粮站把部份稻子加工成大米,然后运往别处。听大人们说那叫军粮。那时要把稻子加工成米,要用名叫木轮的磨子磨。粮站里几十台木轮,一起磨起来,嗡嗡嘤嘤,站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扬起的灰尘,从门`从窗`从天井飘向祠堂外面,象烟袅袅升腾,似雾向四处漫延。我有时去玩,由于灰糠迷眼不敢近前,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看。
后来,我长大读书了,去粮站玩的时间就少了。偶尔也去玩过几次。可粮站墙上一幅‘我们要算了吃。不要吃了算’的壁画,给我脑海里留下的印象最深,它几乎影响着我前半生的生活历程。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粮站早已搬走了,祠堂也早已拆除了,农民的公粮也免了。不过它是我儿时生活的一部份,给我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故作为家乡记忆写在这里。
[ 本帖最后由 在宣的桐城人 于 2008-9-25 21:09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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