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琐记——文字是戒不去的瘾

晓荷 · 发表于 2009-11-23 11:32:31

本帖最后由晓荷于 2009-11-23 11:56 编辑

（一）文字是戒不去的瘾

老游说烟难戒，说戒了四个月，又开始吸了。我以前打牌的时候感觉牌难戒。实际上，这世上，没什么戒不去的。我爱上文字，牌就无趣地走了。老游爱上自己的时候，烟自然就在别人的肺里徘徊。如果有一天，我拥有了比文字更伟大的生活呢，文字就请便吧。想想，我喜欢文字的时候，才十四五岁。转眼，二十多年，和文字再度重逢，却发现，彼此的爱已经生根发芽了。
文字，是戒不去的瘾，填满生活的沟沟壑壑。生活中，有无处不在的阳光，偶尔阴霾时，文字来照亮。
朋友说，文字是寂寞时燃烧的烟，是晦涩时清香的茶，是忧伤时抚慰心灵的音乐，是静夜里陪灵魂独舞的心声。说每日里陪人打牌，钓鱼，龇牙咧嘴的笑.......回程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只有独自坐在电脑前，在和文字的叙说里才能找到自己在哪里。——一个爱文字的人。
很多爱文字的人。我亦是。老游，明月，洪放，山水，青藤，丽敏，哑榴，安一，秀秀........我们都是。爱文字的人，是寂寞的人。是幸福的人。是和灵魂对话的人。是能在生活中找到自己的人。
青藤说，一个人静静地走着，似乎在心里不停地写字。写了擦，擦了写，到最后，会留下什么呢？就像和一个知心的人儿聊天吧，天南海北，灵魂生活，到最后，落下个洗尽污浊的透亮。——足够。
——写完了，澄净了，足够。

（二）无边绿叶成晦涩

我不想按着模式，按着发表的规矩，按着框框来写字了。我写我自己，自己的心，自己的日子，自己点点滴滴的琐碎。如果，有幸“撞”见拿得出手的，就给自己鼓掌。我说的——撞，实际就是灵感吧。这家伙摸不着看不见的，玄乎得很。我在七月份的时候有幸和她频频相遇，正当我想和她并肩前行时，她却不见了。恼人的家伙，像——爱情。充满的是期待，收获的是无奈。本来就难觅永恒的爱情，遇见已是幸福，又何必苦苦追踪？！哦，爱情，如稍纵即逝的灵感！
人到中年，就像季节到了稠厚浓密的夏。花开花谢，惟有叶子正绿，绿到无边无涯里。没有春日的娇，不见金秋的黄，冬日的枯还早得很。绿得那么久，倦了.......满眼的绿，苍茫枯竭得如一潭无波无澜的水，无声无息也无奈。期待风雨，渴望闪电，希冀一枚耀眼的花红.......
一场大雪，让绿色猝不及防地早逝了。原来，绿色不是永恒。是，过渡。
过渡。像漫长的梦魇。长得让人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想打碎噩梦的固执时，落叶飘，白雪降。推窗，寻觅，绿色？已然不见。
何时逝去的？

（三）白雪的白蓝天的蓝

一场雪，并不是冬天。河边的梧桐依然璀璨，博大的金黄和老绿，一树一树地灿烂在白雪的白里。白雪的白，蓝天的蓝，远山如水墨，河流现清冷，一幅幅的画啊，在我心里轻轻地描。哦，我的心里，有一个小画本，透明的像竹瓤一样的白纸，我把它覆盖在梧桐上，河流上，白雪上，莽莽苍苍的龙眠山上.........描摹，着色，写意，唰啦啦地在画的空白里写字........哎呀，多好。我的心里储存了无数的画，不尽的言语。一段段的路，一张张的景，都属于我了。藏在心里吧，偶尔的显摆两张，得意得意。
午后的阳光，穿透梧桐，一树树流光溢彩。金色的阳光，金色的叶，金色的房子，金色的笑脸。白雪里的金，冷里的暖。我看见，阳光的晕里有一个圈，金色的？银色的？太耀眼了，我无法分辨。原来，耀眼的光芒会让人晕眩。
走在路上，眼睛看着，心里画着，灵魂里写着，快乐：无边。无际。无涯。
——我真幸福。

（四）万般风情是芦苇

芦苇，在村庄外，有七八九处。雪后，盛开依然。田野里的芦苇，茂密，金黄，一簇簇的，芦花正白。白得炫亮。白得心动。摇曳着，摇出梦一般的诗行。我看见芦苇在跳舞，跳的是霓裳羽衣。是浣纱风情。是小桥流水。——这是羞涩的芦苇。
矮矮低低的芦苇，在田庄的小写意里，怡然飘逸。荷塘，刚刚萌芽的草，菜地，没了叶子的老柳树，小溪里清冽洌的流水，河边刚刚栽下的桂花，桂花下黑黑松软的泥土.......田野里的芦苇，掀动着闪亮的裙裾，如江南女子，婉约灵动。
近处的山坡上，芦苇高大如竹，如树，如猎猎旌旗，哗啦啦的叶子呼啦啦地摇，摇出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气势。哈，芦苇如北国的男人，如男人杯中的烈酒，如酒中男人的豪放，如豪放里男人的铮铮铁骨，如铁骨里吟哦出的战鼓滔滔。
芦苇如酒。
酒入芦苇，芦苇醉。不是醉，又怎会如此大大咧咧地仰首高歌于冬日冷冽的山峰上？！
芦苇，如南国娇娥，妩媚。如北国男人，血性。南北，性灵相通。人若芦苇。山上田间互辉映，正是万般好风情。
我爱芦苇。

（五）细看白雪成五彩

龙眠山，雪后如水墨画。远远地，铺开，延伸，无尽。
北边，白。阳边，灰。投子寺，一个圆点的黄。挡了视线的高楼，唉，真希望这些高楼是水中的塑胶玩具，花点力气狠狠地给摁到龙眠河里，好让我痛痛快快地看遍看够看个完整的龙眠山。山尽山复起，宛若龙眠形。龙，被高楼零零碎碎地截断了。现代化，连看山都没了位置。郁闷！
仰头看云吧。东边的云，铺铺叠叠到西边，像孔雀开屏，洋洋洒洒一盛放，是满天锦缎。零星洒下的，是羽毛，是轻纱，是.......天马行空的想象。
阳光，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在天空，把白色的云纱照得透亮，照得照得.........说不出的好看。白云里漏出的天，很蓝很蓝，洁白的洁净的明丽的蓝。像仙境中的湖泊，澄净，通透，静谧。蓝天，一定是被白雪浸泡过的，要不，怎么会如此的纯美？！
蓝天湛蓝，白雪洁白。蓝白间，是秋天里多彩的树，是冬日里水墨绵延的山，是正在盛开的菊花，是碧绿如玉的菜园，是——水墨无法掩盖的五彩缤纷。
冬天，不是洁白的。是洁白下的色彩纷呈。仔细看下，色彩纷呈里是细密密的万千想象。
多彩的大地。

（六）万千小景皆是爱

梧桐摇下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下初冬甜蜜蜜的笑。香樟洗净尘埃，呼出雪的冰润润的气息。河水，流着，流成薄脆的冰。屋檐下，一根根冰冻条儿里凝结着冬日的梦，梦里，是纯净的光，光里是五彩的霓虹。老街门头下，一丛丛碧绿的蕨，拥着晶莹剔透的冰柱，在风里，哗啦啦地言语。
这一幅幅画，我描着，印在文字里。这一路的言语，我写着，贴在心里。这一路的阳光，我拾起来，铺在阴暗的角落。
文字，是戒不掉的瘾。除非，有比文字更伟大的爱情。——那是生活。
生活，是万千小景聚拢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