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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晓荷 于 2009-11-30 00:00 编辑
我的村庄叫余凹,背靠小关,面对麻山,在大关镇的东北角。是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凹,是山村的形状。三面环山,一条小路傍着水渠顺着田埂依着菜园缓缓流出村庄。也可以写作余洼。洼,是乡村的灵魂,一口口池塘盛着一汪汪清凌凌的水,每一滴水里,都蓄满乡村的语言。
小村十几户人家,都姓余。
——余凹(洼),由此而来。
房子靠在山脚。是那种黛瓦泥墙的房子,还零星洒落着几间肥硕温暖的草屋。一到秋天,草屋换上崭新的稻草,成了黄灿灿的金丝屋。这金丝屋,还关联着一段爱情故事呢,到时我再来慢慢叙说吧。
村子中间的池塘里,常年有鸭子鹅悠然自在地梳理羽毛谈情说爱,也或者是唠叨着家长里短吧。一年四季,塘里的风景是灵动变化的。唯一不变的是清凌凌的水和潭边来来回回穿梭忙碌的男人女人。
村子后梢有一口常年不息的山泉,是饮用水的唯一地方。夏天傍晚总有担水的人,把池底的水戽干,清理出枯枝烂叶和泥巴。这是村庄的习惯。每个人都自然地做着。就像在家顺手抄条把扫地样的自然。山泉下有个两三平米的水宕,可以洗菜、洗毛巾抹布,是女人聚会的地方。半上午和傍晚时候最是热闹。
过了水宕,是一座一米宽的小桥。桥洞里弓腰生长着一棵刺槐树,被桥雕塑成桥的形状。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黝黑的枝干把叶子和槐花从桥下举到桥上,举过我们的头顶,举到天空里。我们常常扯刺槐上的叶子吹,吹出哗啦啦的笑声和短短长长的语言。槐花是洁白的,伸着舌头,能舔出芬芳和甜蜜。一串串铃铛样的白花,悠悠荡荡地摆动成香甜的可人样儿。可以用茅草穿成花环戴在脖子上。可以捋给框子里,当猪菜。那时的猪,多幸福啊。
围绕小桥的,是竹林。桥东边是水竹和毛竹。靠近村庄的是桂竹。毛竹编簸箕,做瓦条,当房梁,椽子。水竹,编垫子。编好后的垫子,放在水里泡一个伏天,用草鞋底挨个细细地磨一遍,第二年夏天,能让你体会冰肌玉骨的滋味。桂竹嘛,只能打打鸡笼,扎扎篱笆,做做鱼竿了。
小桥在我家屋后。
我家屋后是小桥,和穿过小桥的大沟。沟低宽宽平平,一线浅浅的溪水缓缓不息地流着。水沟里的竹叶特别厚。竹叶里冒出大麦草,冒出一种麻麻的野果,还有一棵结满果实的野梨子树,小小的涩涩的用牙齿都刮不到一点果肉。水沟里看不见天空,竹子和杂树拥挤着,荫天蔽日。午后,呆在水沟里打扑克,捉迷藏,打瞌睡,“办盘子”(学大人做饭),看书,特别好。
水沟流过村庄,流过菜地,流过田野,池塘,绕着绕着,就到了村子口的大河。
大河是整个旵(音,喊)冲的命脉,从桐舒分界的山谷里缓缓流出,纳入大关河,归入龙眠河,汇入我不知道的地方。也许是长江,也许是大海吧。老人有“金麻山,银旵冲”之说。说旵冲的小籽红皮花生特别香,说旵冲的山芋特别甜......其实,旵冲的人才好呢。
大河养育了几千旵冲人。大河两岸是人家。我的村子,是大河东边的一颗珍珠。学名:一队。也叫中庄。中庄分成三个小组,齐庄,赵庄,余凹。
我就是余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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