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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网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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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 7)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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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原本就是落花流水。”千百年来,明白这一点的人已像流水落花一样多了。即便不明白这一点的人,只要有点悟性,也会对着晚春流水上飘浮的落花动点感情。假使有多情种,落点泪在水里成“流水落泪”也是可能的。
从古人诗“水流花谢两无情”到亡国君唱“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再到《西厢记》中的元曲:“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以至最后曹雪芹写林黛玉咏“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擅长水墨画的中国人代代盛出多愁善感的文人。这点甚至影响到曾师从“支那”的日本人,他们也搞起“风流无常”的樱花落来——大概是岛国缺乏资源,水流也少,只好以风代水,拿风中落花寄情。
不管是风是水,说的都是充满生命力的鲜花在流动的物质中老去的故事;大意不过就是人生成世,生命短暂易损,而世界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中。德国人就少些感性,直说:“万物皆流,无物长在”;不像我们,要用些实在的景物才抒得出胸臆。
《西游记》里还有“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的句子,吴承恩就比前面那些骚人想得阔大些,多了些佛家的思想。其实落花也好,浮萍也罢,人在流动的时间中,总是要一路漂浮着走来走去。文人在不得志时,就爱把自己走到困顿处境的原因归结到难以改变的外界力量上,归结到虚枉的命运上。以至于任意随“缘”流动,直叹:“我来自何方,又将去向何处?”其实谁都清楚:人一生要走的路,将去往的地方,很大程度上还是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并不完全受外界社会和自然的控制;命运在很大程度上也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如果一个人只明白“人生在世,落花流水”的道理,放弃了自己的选择权,那他就真的成了身不由己的水上落花,随波逐流,随浪沉浮。
我以前在杂志上看过一个文学院毕业的人写的传记:他大学毕业时和几个同学一起去找工作,其中有他最好的朋友,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但竞争太激烈,一个工作往往有几百个应聘的人,几个月过去了,他们还是流离失所,用他好友的话说就是“流水落花:岁月无情,青春一点点耗尽,而无所事事,只能被社会上各种力量踢来踢去。”眼看着一个个人通过关系找到了和自己专业豪不相关的“低等”工作,作者也只好去一家大公司做了打字员;而他那个最好的朋友离开了省城,回自己偏僻的家乡做了一名乡村语文教师。十几年后,他开了一家公司,同时毕业的人,大部分也事业有成,甚至有几个人根据自己的社会阅历写出了好的小说,而那个原本极有才华的好友还是农村语文老师。
其实人生在世,不只是落花流水。明白落花流水,只是教你坦然面对命运的安排,从容地接受一切境遇,欣赏路过的两岸风景;但我们毕竟不是落花,我们是能掌舵的小舟,虽然不能到达理想的彼岸,却能左右旅途风景——就像作者的好友离开都市,选择了安静的山村,安静的港湾;而他选择了熙攘的闹市,选择了更多未知的激流和挑战,选择了更加丰富的社会经历。
“人生在世,落花流水”是衰人淡泊而无为的心态;“人生在世,流水飞舟”才是青年人无畏前程的信念。正因为人的青春是短暂的,我们才要珍惜时光,趁着血气方刚时勇闯四方,领略风景,丰富阅历;正因为一切功名都将被流年洗尽,我们才没有必要患得患失,尽管直挂云帆,弄潮儿笑风云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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