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行香子 于 2012-8-17 19:47 编辑
古人云:茶能明目养神,可以清心益智。
多年来,我之所爱无非是一杯清茶、一卷诗书。岁寒三友:室外梅竹松,室内茶书人。书未破万卷,茶饮几百斤。
冯友兰先生曾说:“人不只要吃饭,还要喝茶。” 饭是物质的,茶是精神的;饭关注的是生存,茶关注的是生存的质量。人活着讲究的是舒适、完美。怎样才能达到基本的舒适和完美呢?我以为,人于生存必需之外,每日喝点不求填饱的茶,偶尔饮点不能解渴的酒,随时读点不为功名的书。这样的人生基本算得上舒适和完美吧。
从神农尝百草开始,咱东方人讲究的就是茶。据说,茶叶传至西方之初,欧洲的上流社会虽引以为珍,却不能尽其妙。他们用茶的方法很搞笑,令人捧腹。他们怎么用茶呢?在茶叶上撒点精盐和胡椒粉,就干吃了。结果呢?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呵欠连天。东方人则善于此道,种茶、采茶、制茶、品茶、论茶。一来二去,喝出了一部像砖头一样厚重的茶文化。茶坊里的品茶师、茶楼里的服务员,都可以算得上茶博士了。
喝茶是纯粹的东方情调,也是一项极普及、极持久、极深入的全民运动。凡有国人所在,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也无论侯门陋巷,俗人雅士,陌生的,熟悉的,不知为何事而来,但且喝一杯茶走。
茶有上中下,人有三六九。芸芸众生,喝相不一。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两分钱一大海碗的山珠红茶,游人站在茶摊边,端起碗就喝;农户到粮站交公粮,纱布包着茶叶末,大水缸里泡着,自己拿碗舀着喝,解渴!现在可就不同了,一有余暇,便走进古色古香的茶楼,消费百元大钞,细品慢呷,喝的是心情。
旧时,桐城人对喝茶挺有讲究的。人们汲取龙眠河中流的水,装入瓦茶沏子,用桃树柴烧,然后再用泥壶泡。这样,泡出的茶清香扑鼻,胜过佳肴美味。这就说明,桐城人对茶文化早有研究,造诣很深。“紫来桥下水,龙眠山上茶”就是极好的例证。
至于喝茶的情趣,当以知堂老人的论调最高:“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
喝茶之妙,还妙在亲近自然山水。驰名大江南北的桐城小花茶,采自青山绿水、云深雾绕之处,生成谷雨前后,春光融融之时,涵山水灵秀,蕴时清气朗。在闹市茶楼里品茶,能尽山水之兴;在冬日乡村里喝茶,能感受到春日的暖阳。小时候母亲打给我猜的字谜至今让我记忆犹新:"草木之中有一人。“谜底就是一个”茶“字。不是吗?喝茶,就好比人在草木之中,有回归自然之巧呢!
电脑桌前,放一杯茶,目光随茶叶起落,常常浮想联翩。碧绿的茶叶经滚烫的开水方能溢出浓香,就好比一块烧得通红的铁经冷水才能淬炼成钢。我们可曾想到:一个人要是经不起冷热,怕是闻不到人生的清香啦!想想看,茶叶刚入水时,悬浮在水面上,性情乖张,很想一个涉世未深的愣头小子。日久天长,它吸饱了生活的水分之后,就会沉入杯底,成为一块丰富的矿藏。
茶越喝越淡,人越过越老。人生好比一杯茶,起伏沉浮,也是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