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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刚开始送女儿到学校报到时,旁边有个瘦弱的小男孩一点也不生分地指着我的女儿问我:她叫什么名字?或许因为他即将成为我女儿的同学,也或许他今后会成为我女儿的好朋友,所以我略显很高兴地回答着:她叫汪辉学,今年5岁,你呢?那个小男孩大声地告诉我:他叫毛姑生,已经7岁了!这时我才发现他是一个人来的,身上的衣着陈旧,但整个地人看起来非常精神,于是我就问他: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一个人来的?他再次告诉我:妈妈早已经死了,现在跟着爸爸过!听完小男孩的诉说,顿时被他不幸的身世感到心在郁结,某种悲痛的况味在这个秋季撩到了我,格外地不是滋味。从此,对这个小男孩除了怜悯更多地产生探询的好奇。
于是,在每次接女儿放学时我都会找他聊聊天,他也乐意跟我说说话。这时一个更大的意外震动了我,有人对我说:毛姑生和父亲是个外乡人,靠捡破烂为生,就在老街的一隅居住,母亲不知道什么原因早些年寻了短见!终于在一次接女儿回来路过他家门口,我特意上他们所谓的家看了看,这是老街典型的古民居,地面上很是潮湿,到处堆满了破烂,家里还散发着某种恶心的气味,我无所谓环境的恶劣,文化人要想掌握最基础的民生现状,到这个地方来走走,甚至在他们漆黑的床单上坐坐,或许我们整个地心灵都会自发地咆哮甚至决堤,这就是一个作家潜伏的良知地线,所以我们的作品才能更多地拨动人脆弱地泪腺,譬如路遥《平凡的世界》,我已经在泪水的婆娑中捧读三次。这时我在黑暗的光线中第一次接触了他的父亲,个头不高,话语也不多,在盛饭给他儿子吃,这时我想起已经故去的父亲在我的孩童时代也是这样呵护着我,朴素的父爱被简单地粗瓷大碗盛着,细细地咀嚼都有种幸福甜蜜地外溢。我对他父亲说:你儿子和我女儿是同学。”他也只是淡淡地笑笑,算是对我冒昧来访的认可。
这时我想起自己在孔城跃进小学读书的时候,也碰到一个拾荒人的儿子,和毛姑生一样地家庭背景,只是他多了个疼爱他的母亲。其实拾荒差不多也就等同于要饭的性质,要饭的在电视剧《射雕英雄传》中叫丐帮。他和我在一个班,记得我母亲那时是个教师,他的父亲就领着个头不大的他来找我的母亲,他说他是个异乡人,虽然在外要饭,但不能耽搁了孩子的学业,能否借读就学?最终善良的母亲同意了他朴实的恳求,于是我和他就这样结识了。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和那个男孩特有缘分,只要放学我就来到他们在废旧窑厂安居的“家”,他们的父母也很喜欢我,经常做好吃的给我吃,说真的他母亲做饭味道非常香。最后我的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就坚决不同意让我们来往,说:跟好学好,跟坏学坏,况且他还是个要饭的,并且经常在外干偷偷摸摸的事情。但那个时候我更本不理会这些,只知道同学之间的感情是纯洁的,人格上也是平等的,没有贵贱之分。后来母亲看我们玩得挺好也改变了初衷的想法。很遗憾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没有记住他的姓名,可他的模样始终印刻在岁月风化不了记忆里,不知道这些年他流浪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成家了没有?还有他的父母是否健在?两个拾荒人的儿子身世异曲同工,毛姑生的坎坷经历勾起了我对那个同学的怀念,真想当面问问他:现在可好?
可最近几天送女儿上学时,竟然没有发现毛姑生瘦弱的单薄身影,于是问女儿:你的那个叫毛姑生的同学呢?女儿对我说:他现在已经不在上学了?许多同学都说他家里没有钱?顿时我的眼眶竟有了潮潮的濡湿,心里象倒翻的无味瓶很不是滋味?问在一条街上的人,都说那个叫毛姑生的孩子不是个东西?整天调皮捣蛋,现在终于走了真是好事。听完这些众说纷纭的答案,我没有回答,反而想起个富人和穷人的故事,故事是这样说的:那富人很富,每天回家下车时,都见一个穷已至极的要饭人守在路边。那富人开始理也不理,邻人都说这富人心不慈善。富人说我这样恰是慈善,他站在这要饭越是要得着,越不想去致富,因为他还活得下去,富招儿都是被穷逼出来的。邻人摇头,说富人站着说话不腰疼,穷人没路,有了路自会去谋生。富人说咱试试看。第二天富人下车,走到要饭的跟前,给他三张大票,说:我最初就是300元钱做小买卖起家,现在同样给你这么些钱,你自己去谋力,干点什么吧,别在这要了。那穷人见钱眼开,满口应诺,从此半月没见,邻人正以为富人这钱给对了时,那穷人把钱花完又回来了,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伸出讨乞的手。不管哪一种答案,我都很怀念哪个叫毛姑生的小男孩。
两个孩子的穷苦经历告诉我:人受点穷,哪怕是要饭,特别小时候生活拮据没什么不好,幼时苦日子能激励人一生奋进。世上的财产永远不会绝对平均,有富就有穷。哀莫大于心死,穷莫大于心穷。心穷透了,谁也没办法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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