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树相似的那些疼痛

小竹 · 发表于 2012-11-17 17:16:40

本帖最后由小竹于 2012-11-17 17:18 编辑

   有的时候，一些树木的枝叶会被人为地裁剪下来。就像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当我身处那一条宽阔的厂区道路的时候，我看见一些工人，他们或是借助升降机，或是敏捷地爬上去，将那些种植在道路两旁的树木上的一些枝叶裁剪下来。

   为什么要将一些枝叶裁剪下来，原因是很多的，作为非专业人士的我只可浅显地分析一番：经过三个季节的生长，这些树木很是茂盛，枝叶漫延到马路的中间，给来往车辆的通行安全带来了隐患；再者，枝叶过于茂密，会影响通风透光，不利于树木生长；还有，冬季里养分不多，若想让一棵树更好地生长，就必须裁剪掉一些枝叶。

   如来看来，裁剪枝叶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因为有所选择，所以注定会有所得失，那么，哪些枝叶会成为能够让其它枝叶更好地活着的牺牲品呢？树木不会选择，也就只好让人类定夺了，只是，无论裁剪掉哪一些，都是有着坚强的理由。

   只是我知道，那些被裁剪掉的枝叶，或许它们会心不甘情不愿，在脱离树木的一刹那或许就会走向绝望与死亡，而那些依然耸立的树木，它们亦要忍受着疼痛，要经过多久，那些伤口才会愈合，或者成为一个永久的疤痕？

   闲来无事在一些论坛上看文章，无意间结识了一位文友，又无意间看到了她写给父亲的一篇文章，我才得知，作为长女的她，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贫困的家庭不堪重负，所以在她已经记事的时候，父母将她过继给了大伯，从此，在她的心里播下了仇恨的种子。

   又是在网络上，我得知了一群安庆驴友成功地穿越了腾格里沙漠。在一些年前，我一直认为，这样的活动，仅仅是物质生活富足的人们想暂时远离城市的喧嚣，去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魅力。可是这些年来，当我一次次身处一片片荒芜的土地，依照设计者的意愿，在上面盖起了高楼大厦，建起了崭新的化工装置，我才意识到，这曾经的一片片荒芜终将一去不返，然后在时光的催促下，我们会忘记它们曾经的模样。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望一望，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耳边响起那一首《张三的歌》。当我们有勇气脱离繁华的都市，去那遥远的地方，如同一些枝叶脱离了树木，带着疼痛去寻找生命的真谛。

   我想起了小区里的一对老夫妻。老翁的腿脚已经不灵便，经常坐在轮椅上，老妇便推着他出来逛一逛。一些年前，这一对老夫妻是人们羡慕的对象，两个女儿学业有成，嫁到了国外，曾经邀请父母过去，老人去了一次，便再也不愿意去第二次，说这国外的生活实在是不能适应。老人不去，女儿亦很少回来看一看，倘若人们又在老人的面前夸奖起他们的女儿，他们便流露出悲伤的表情，说，算是白养了。于是，如今便没有人在他们的面前聊起这样的话题。

   又有机会与那位文友聊天的时候，我向她说起了这些闲散的事情，说起了勇敢的安庆驴友，说起了那对老夫妻，还说起了我所看见的裁剪枝叶的情景。就在即将互道“晚安”的时候，我想，我得用一句简单的话语概括一下，以安慰她的那颗受过伤害的心灵。便深思熟虑地打下了如下的一段文字——总会有一些疼痛需要我们互相承受，如同那些枝叶脱离了树木。

   片刻之后，她回复了这样的一句话——父亲的心口一定有着一个永远无法消除的疤痕，过些天，我就回去看看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