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东施
---默墨(张清波)
(以下故事全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春秋时代,越国有一位美女名叫西施,无论举手投足,还是音容笑貌,样样都惹人喜爱。西施略用淡妆,衣着朴素,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很多人向她行“注目礼”,没有人不惊叹她的美貌。
西施患有心口疼的毛病。有一天,她的病又犯了,只见她手捂胸口,双眉皱起,流露出一种娇媚柔弱的女性美。当她从乡间走过的时候,乡里人无不睁大眼睛注视。
乡下有一个丑女子,名叫东施,相貌一般,没有修养。她平时动作粗俗,说话大声大气,却一天到晚做着当美女的梦。今天穿这样的衣服,明天梳那样的发式,却仍然没有一个人说她漂亮。
这一天,她看到西施捂着胸口、皱着双眉的样子竟博得这么多人的青睐,因此回去以后,她也学着西施的样子,手捂胸口,紧皱眉头,在村里走来走去。哪知这丑女的矫揉造作使她样子更难看了。结果,乡间的富人看见丑女的怪模样,马上把门紧紧关上;乡间的穷人看见丑女走过来,马上拉着妻、带着孩子远远地躲开。人们见了这个怪模怪样模仿西施心口疼,在村里走来走去的丑女人,简直像见了瘟神一般。
这个丑女人只知道西施皱眉的样子很美,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很美,而去简单模仿她的样子,结果反被人讥笑。每个人都要根据自己的特点,扬长避短,寻找适合自己的形象,盲目模仿别人的做法是愚蠢的。
公元2013年元月8日凌晨XX时,本人默墨(张清波)正在进入周公世界。梦中本人正在陌上草堂书房中临写书圣的“十七帖”,此帖已经写有数日,从开始的盲从到现在有点手熟,但对其精华之处还是不很了解。突然间一阵微风迎面而来,一老翁飘然而致,我大惊,未等我开口,那翁道“你是波儿”,来者一口安庆腔,安庆人称呼人名后加一个“儿字”。我差点失色,待稳下不安的心绪后细观,来者竟是师祖林散之。慌忙下跪施礼。
施礼后请散翁入座,好奇的问到“师祖何以到桐城”,原来邓石如在“龙山凤水”小龙山下搞笔会,特别邀请散翁前来,笔会中特别邀请了一些当地的名人雅士,其中有方苞、刘大櫆、姚鼐、方以智、钱澄之、戴名世,黄梅戏艺术大师严凤英等,笔会结束回南京江浦,途经桐城,想起门下学生胡寄樵还有一学生张清波在桐城,故过来看看,在笔会中还即兴为严凤英赋诗几首:
皖中凄绝黄梅女,血泪沾成碧草痕。千古伤心唯一死,落花谁忆玉楼人。
又题一首云:
天孙怜下嫁,降谪到人家。离别青云路,相思红豆花。霓裳春自舞,绮梦月初斜。一曲黄梅里,哀哀激怒牙。
又一首云:
尘劫人间惊万千,唯君一死最堪怜。凄凉练好霓裳曲,奔入蟾宫做散仙。
听之,我心中万分感动,龙山凤水乃小生的故里罗家岭,师祖应邓石如之约,那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时事新闻,不知桐城电视台、安庆电视台、安徽台视台、CCTV派记者去了没有。这事件不亚于当年王羲之兰亭雅集。
沏上香茶和散翁开始拉发(安庆话谈心的意思),特别向师祖请教了很多书法上的问题,当时人在梦里,找不到笔作记录,醒后凭记忆录下一些:
学的高,非晋唐法帖不写,所以不俗,法乎上也。先写楷书,次写行书,最后才能写草书。写字要从唐碑入手,推向魏汉;再从汉魏回到唐。宜学六朝碑版,继学二王,再进而入汉魏,其气自古不俗。草书宜学大王,十七帖》精印本;行书宜学僧怀仁《集圣教序》,有步可循,自然入古不俗矣学近代人,学唐宋元明清字为适用。宋人字,一代一面貌,各家各面貌。他们一个也不写汉隶,因为用不上,练练笔力是可以的。但要先学楷、行。李邕说:“学我者死,叛我者生。”要从米、王觉斯追上去。欧阳修青年时代诗、文、书、画样样学。有人说你这样不精一项是不行的。于是,他便专攻诗、文,成了大家。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样样都精。因此,学要专一。怀素在木板上练字,把板写穿了,可见苦练的程度。也因为这样,千百年不倒。……多种帖多写一些有好处,但要化为自己的字体。怀素就是写他的草书,赵孟頫是行书,苏、米也就是那么二种行书体,而不是正、草、隶、篆样样精通。真学问是苦练出来的,做不得假。可用淡墨汁或水多写写,手腕活。 学写字,二三十岁就要学会笔法。字写的不好,是功夫问题,首先是方法要对,方向要对。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会提高。 " X# ?: s& F( ~# @/ G5 O
现在社会上有一种风气,看到草书神气,一开始学字就潦草。不知草书是经过多少年甘苦得来的,要在规矩中下苦功夫才是正道。 0 D! Z. A% w- o) {5 O j
向唐宋人学,一代有一代的面目。汉碑,晋人就不学了,练功夫是可以的;楷书学宋人的就很好,楷书是很难的,学好不容易。 0 W& {4 }, f3 E$ a
书法很玄妙,不懂古人笔墨,难以成名。 ) Y: Z( w' B&
听了散翁这些话,我有些云里雾里,祖师乃集古成家,对中国书法的高深知识一时难以消化,当时我正在临写十七帖,边向散翁请教其要领,散翁笑而不语,说你要用心体会,但要领会书圣这些尺牍的一华采之处:其一、书圣的尺牍基本上是行草书,他的草书以章草为主,不象王献之开今草先河;其二、晋人的书写风格和宋人的差别在晋人写得精细,宋人写得粗旷些,写的时候要注意运笔的精细;其三、要领会它的章法精妙之处,每行之中忽紧密忽疏朗、以行中心线为主,字与字之间的错落有致,这样看起来才对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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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之大悟,我们写王字不仅是它的笔法和结体,这些精华之处不正是我们要寻找的吗。
想起了东施,我们学书法要学的是它的神采的不同之处,不是照别人一模一样的去划啊。
此时,天亮,散翁说“波儿,天亮了,我得回去了”,说吧又飘然而去。
猛醒,想起梦中之事,急打开电脑记之。
林散之从师黄宾虹,对其书法风格的形成与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黄氏对笔墨技巧的钻研为现代之冠。林散之论书有“笔从曲处还求直,意入圆时更觉方”句,这一笔法原理来自黄宾虹对他的指教与影响。他自师从黄宾虹后,不仅画入其门,书亦得其法。其书用笔与体势在很长时期内颇近于黄体,曲中求直,圆中求方,无论纵横,均不直过,疾涩相应,强调对折钗股、屋漏痕意理的感悟。即晚年所书字形虽不似黄体,但笔法仍守黄书之神髓,可见其善学。
林散之自言:“六十岁前,我游骋于法度之中。六十岁后稍稍有数,就不拘于法。”观其作品,确如其言。大约此前的作品,虽格调、意韵甚好,但用笔与结字均在高度的理性把握之中,观赏时可以感觉得到。六十岁后所书循法度而能轻松自如,游刃有余,从而有天趣流露,此即其所谓“不拘于法”。大约七十岁后所书,强调个性、追求天趣成为其审美的主导倾向,创作中用笔大为放开,不同状态下作书即有不同的情意介人,故作品一时有一时之气象。八十岁后进入自由之境,作书时已无法度意识,落笔皆随意、随兴为之,出神入化,意趣天成。此时作品,笔墨变化妙不可言,往往不见点画与结字形态之具象,但其虚灵超脱的墨象似无意中受看法度的调控,有无尽的内蕴,令人捉摸不透,玩味不尽。这是林散之书法艺术发展的最高阶段、最高境界。这是足以笑傲于中国书法史的、不同于古今书坛所有大家的独到境界。
林散之中年时代的行书基本面目是米芾、董其昌和黄宾虹的合成。后又钻研王铎的行书与草书。关于他学草书的年龄,其自言:“我到六十岁后才学草书,有许多甘苦体会。没有写碑的底子,不会有成就。”他学书数十年,常写碑,旨在锤炼其书法线条的力度、涩度、厚度与拙朴趣味。所谓“六十岁后才学草书”当指其六十岁后才以草书为专攻。现存他三十余岁时的草书作品已颇见功力,四十余岁所作草书已形成其个人风格的基本模型,大抵为黄宾虹笔法与怀素草书体势相渗透。六十岁后,他将主攻目标转向了草书,对书体中难度最高、艺术抒情性最强的草体作最后的冲刺。以攀登书法艺术的最高峰。
在这最后阶段,他谋求诸家草法的溶合,尤其是将怀素与王铎两家草法加以变通。他对王铎草书有深刻的认识。王铎草书承继二王、怀素,并合以米芾笔法,精熟至极,奇巧至极,真可谓无以复加,走其老路,恐难以再创新境。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之,加以变长法。其以隶意入草,涵溶于笔墨之间,无一生硬之迹,非深识其书者,难以看破。他以深厚的汉隶功力来改造王铎草法,返熟为生,以拙破巧,从而造就了林散之草体。这是他独具胆识与创意之处,并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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