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虎的胸怀

小竹 · 发表于 2013-7-15 15:09:30

   情绪低落的时候，幸运地看见了爬山虎。
   想来，这世上多数的花草，只是起到点缀的作用，这里一丛，那里一片，爬山虎却不一样，它们铺天盖地。比方说我面前的这一栋三层高的楼房，周身遍布爬山虎，无法瞧见它原本的模样，很是壮观。只是窗口依然裸露，像是一只只炯炯有神的眼睛，让人知晓这确实是一栋楼房。
   年幼时分，我便在校园里见过爬山虎，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它的名字，还一时误以为是山芋的藤蔓。在我的记忆里，乡村里的山芋藤蔓便是这样子，不过它们都是在地面上匍匐，一片片叶子错落铺展。相比之下，爬山虎则厉害得多，它们可以往上爬呢。
   走进大楼，办完了事情以后，与友人闲谈，谈到了爬山虎，我便知晓了更多。还是在小苗时期，就可以用绳子牵引，将它引向攀附物，它很是乖巧，总是对人类充满了信任——你将我往哪里牵，我就往哪里爬。
   打开朋友办公室的窗子，我看见一截爬山虎的藤蔓爬上了窗台，那尖尖的、嫩绿的末梢正对着房间，若不移开，想必过不了几日便进了房间，便轻轻地将它挪开了。
   与友人开起玩笑，如果让爬山虎在地面上爬，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景象？友人说，这简直是在恶作剧，你看，我们用它进行立体绿化，既装点了墙面，又带来了阴凉，最大的好处是不占地方，不会占有太多的资源。
   正当我细看窗台上的爬山虎时，我瞧见了它们的叶子上布满了灰尘，我欲伸手拍打一片叶子时，天空中传来阵阵雷声。哦，一场预料之中的风雨即将来临，无需我的帮助，一场酣畅淋漓的雨水会让爬山虎抖落一身的尘埃吧？而此时，这片片绿叶，将尘埃惹尽，为人们留下清新，倒是比那些污浊之物更加显得清白。
   在雨水的抚摸下，一片片叶子逐渐显露出新鲜的绿色。倘若一滴雨水滑落下来，那片叶子仿佛释放出了千斤的重量，骤然轻松起来，倏然抬头，又摇晃几下，仿佛是在对我点头微笑。友人办公室对面的那栋房子的外墙亦是爬满了爬山虎，也是异常丰茂，一阵微风吹过，满墙的叶子便荡漾起来，像是少女的绿色裙摆。
   雨过天晴，我与友人道别，走出了楼房，又与这丰茂的爬山虎道别。细想，这样的一种植物，为何偏偏长了脚，又为何选择了义无反顾地攀爬？
   重又想起年少的时候，对于爬山虎的敬佩之情无法言表，更谈不上用文字来表达。《爬山虎的脚》一文中，叶圣陶先生将之比作为一股奋发、坚强、努力攀登的力量，无奈那时的我不谙世事，即使能够按照要求背诵下来，却是如同小和尚念经一般。然而此时，我眼中的爬山虎何止只是拥有着一股奋发、坚强、努力攀登的力量，那更加博大的是它的胸怀。
   有了与爬山虎的这一次邂逅，我便渐渐地从低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除了坚强，我还想拥有与爬山虎一样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