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苇过江 于 2013-9-1 11:31 编辑
谁的青春里没有故事?谁的青春里没有悸动?我的青春里唯有拒绝。 升入初中,新的班集体,37位同学来自四个村。一下子就记住了你,记住了有故事的你,你有一位在远方城市工作的爸爸。你没有妈妈,妈妈因为爸爸赌博一气之下饮药自尽了。聪颖过人的小弟弟不久前因病夭折。 再看你时,眼里多了一份忧伤。你的嘴角微微上扬,有时,你也笑,笑里有一丝狡黠。 不知道你是怎么关注到我,你曾传过纸条,只记得诚惶诚恐,只记得你喊我姐。 停电了,我们很多人围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坐在一起,你选择了我的邻座坐下,默默地看着书,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那一刻,特别温馨,特别温暖。那时好渴望停电。 你病了,我和同学一起去看你。远远地就听到录音机里放着《情义无价》主题曲。“走在你身后矛盾在心头,狂热的心逐渐冷漠,什么时候才等到你的温柔,而你已主宰了我的梦。从未失去也不曾让我拥有,我爱你爱你却难以开口,只好偷偷的走在你身后。”每一句,似乎都在诉说你的情怀。听得我不敢走进你的家门。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一句安慰的话。知道你和光棍伯伯住在一起,情况不好。回到学校,情绪低落了好久。 你病好了,来上学了。一切相安无事。三年里,我们有时会莫名地生气,谁也不理谁。有时也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心里美滋滋的好长时间。 不能忘记的是,有一次你传纸条,想晚自习后一起走一走,我没答应。第二天,你的脸上苍白得可怕。那一夜,你是怎么度过的,我不知道。那一夜,我也无眠。 三年结束了,我们都没有达到理想的目标。我选择了复读,你在复读几天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听说你爸爸单位招工,你工作了。 没有告别,你就此消失了。在我们再次参加中考的时候,你给班主任写信了,你说你有点后悔自己的选择,你说如果你能再次参加中考,不知是什么样的结果。班主任在班上告诉我们你的来信,为你惋惜,也要求我们珍惜。 也收到过你的来信,那是在参加工作后。信里夹着你的照片,你的笑容是那样的熟悉,不曾改变,依旧带着一丝狡黠。你说,你曾买了很多水果,在我的工作单位外等我,等我走过,还是没勇气喊我,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开。你说,也曾在我生日那天买了礼物,一次次徘徊在我家门前的那天小路上,不敢走近。你说,你梦见我嫁人,从睡梦中哭醒了。你说,你爱上了赌博,一次输赢上千元。那时,我才拿二百多元的工资。我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意义。我把你的信原封不动地退给了你,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你再次消失了,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我知道你每年春节会回老家的。常常在马路边逗留,有时感到驶过的客车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那是你的眼睛,我不敢对视。也从未确认。 听说,你曾留过长长的头发,像个嬉皮士。听说,你的父亲知道了你对我的情感,曾托人打听过我的意愿,那时我早已是别人的女朋友。 在所有的同学聚会上,从来都没有你的身影,甚至没有你的任何音讯。你在远方,你一直在远方那所城市吗?有点害怕听到你的消息,我担心那是不好的消息。 那日,在情系爱心联合会活动中心,看见一个孩子,如你一般黝黑的皮肤,小小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嘴角。如你一般经历家庭的残缺,亲人的离散。我的心痛了一下。难道你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从未失去也不曾让我拥有。”因为拒绝,你一直在我的青春里。青春不再,你未走远。在我的意识里,青春里所有的情感涌动都是过失,都是不应该。从未想过那是否是爱,是否值得去珍惜。如果那是爱,这种爱,叫拒绝。 愿你一切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