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一片天

李江 · 发表于 2013-9-2 16:41:23

本帖最后由李江于 2013-9-3 16:15 编辑

我愿青年人，都能放飞梦；我愿有情人，终能长相随；我愿爱情里，只有感动和心疼的泪水......
———题记

高考成绩公布，虽过了三本线，我没有选择继续升造或复读，不顾家人的反对，独自背起行囊，带着吉他，挤上南下的火车。为挣脱父母的怀抱，也为心中的梦想。
站在南方的都市，在繁华的广场和高楼大厦的映衬下，我显得如此的渺小。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有点茫然，有些手足无措......
曾经认为自己长大了，这天，终于发现，长大的的含义除了欲望，还要有勇气和坚强。在广场徘徊很久很久，直到华灯初上，我决定不再彷徨。坚信，这就是我寻梦的地方。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
在家里，我总是被动地接受父母和老师以爱和关心的名义给予的一切，而他们从未顾忌我的感受，从未问过我需要的是什么。在这里，终于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经过几天的观察，发现当地的夜生活丰富多彩，跳骚市场也很活跃。通常情况下，凌晨一两点才结束。于是，我用手头不多的钱，进了一些小物件，小玩意。白天在早市摆地摊，晚上在跳骚市场吆喝。
我卖的东西，大多情况下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进的一些不被别人看好的物件。或许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又或许我只是一个大男孩的缘故，总能被一抢而空，其中以带着孩子的母亲居多。慢慢地，在圈中我小有名气，手头也随之宽裕起来了。
第一次往家汇钱，尽管电话那头父母没有太多的言语，可电话这头的我，滔滔不绝，兴奋着自己的兴奋..... 最初的几年，一个人进货，一个人吆喝，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弹吉他，一个人流泪，一个人傻笑，一个人......直到有一天，遇见了二丫。
那天，风很大，正打算收摊。一位女孩来到摊前，仔细地挑选着。最终，她看中了一个红色的发夹和一些小饰品。在昏暗的灯光下，和我讨价还价，并说出N条还价的理由，听口音，不像本地人。我知道，嫌货人是买货人，在她伶牙俐齿地说服下，以极低的价格成交，然，心有不甘，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噜了一句家乡话：“你太过劲了。”，正准备付钱的她，一听此话，愣住了：“你...你...你是安徽桐城的？”......
此后的日子，她经常光顾我的摊位，更多的时候只为聊聊天，说说自己的故事。
渐渐地从她的口中，我了解了她的一些情况。
她来自我故乡的一个小山村，比我大两岁。家中有一个哥哥，爸爸、妈妈以及体弱多病的爷爷、奶奶。三年前和妹妹小毛一起来到这里，在一家工厂打工。
久而久之，如果有一天，没看见她的身影，我莫名的惆怅，眼睛不时地向街角拐弯处张望，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秀发，想念她红色的外套和身上淡淡香水的味道......
终于有一天，我鼓足勇气问她:“哪天有时间陪我一起去进货，好吗？”，她迟疑了一下，低着头，手指拨弄着发梢，轻轻地答道：“好吧，明天。”
那夜，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中午时分我和她各自背着一大包货物，回到租住的小屋。放下货物，她来不及喝口水，卷起衣袖，有条不紊，手脚麻利地归置着凌乱的房间，并嘱咐我上菜市场买点菜，让我尝尝她的手艺. 看着她在屋里忙来忙去，我想上前帮忙，她不让：“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只会越帮越乱的。”。站在一旁，我默默地望着，感动着，心疼着......忽然，她笑着对我说：“我决定辞职和你一起摆地摊，你看怎样？”，我直愣愣望着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幸福来得也忒快了吧？
拭去脸上的泪水，取下挂在墙上的吉他，拂去上面的灰尘。我一遍又一遍地弹着“我想有个家”的曲子。
两颗孤独的心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彼此温暖着......
蹲在地摊边，我说你做的饭菜真好吃。她说，你吆喝的声音真好听；
坐在摊位旁，我说你的眼睛真美。她说，你弹吉他的样子很帅；
站在自己的店铺外，当着新来的帮手小毛的面，我说，你真勤快。她说，你更辛苦！
前天，从家乡赶来的二丫的哥哥半半和她的嫂子子怡对我们说，你们抽个时间回家，爸、妈、爷爷、奶奶想见见你们。我说，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海......
小毛搂着姐姐的脖子，郑重地向我们申明：我不去了，我要看店，叫铁蛋来帮忙，和他说好了。
昨天，在海边，牵着二丫的手，面向大海，我俩齐声说：且待明年，且待来春，回到家乡，看那漫山遍野的映山红......

9月2日16:30，写于广州，中山路，步行街28号，桐网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