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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淡苒 于 2013-9-5 08:13 编辑
早晨睁开朦胧的睡眼,就听见窗外传来几声鸟鸣,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隔壁一位陪读的母亲,轻声细语的叮嘱儿子“带上桌上的酸奶,记住一定要买鸡蛋吃”我听着心底暗自发笑,这位母亲和我一样的啰嗦。回想孩子在天中,我去陪读,生怕孩子早餐营养素跟不上来,绞尽脑汁想让孩子吃好。
我懒散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脑子想着,我今天该做些什么呢?哦!昨晚被子打电话说了我今天上午和雪莲到金神杨公走访一个学生。心想着这又一个家庭困难的学生,开学了,不会是学费没有着落,抑或是另有原因需要去看看呢?唉!看我这脑子就是胡乱猜测。
十点多钟我赶到情系大院,雪莲、微量元素、被子已经在等我了。走访的这个学生,家在金神镇杨公村方庄组,雪莲开着车子来到香铺镇,经过她娘家的村子,轻车熟路的,不到半小时,我们来到了阿城家。
走进阿城家,我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中间大桌上摆放一盘瓜丝,一小碗红辣椒片。阿城瘦瘦的,正趴在桌子边扒饭,我们到来他毫无反应,仍然闷着头默默地吃着饭。雪莲看着孩子,紧锁眉头,脸色阴了下来,问阿城父亲,你中午给孩子吃的就是这样的菜吗?阿城父亲精瘦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嘴里嘘叹不已,数落着他的家庭状况。
阿城母亲是外地人,由于我的手有残疾,家里一直摆脱不了贫困。在阿城出生两个月后他的母亲离家走了,不知去向。阿城是奶奶从小用米汤喂养大的,奶奶去世后,这个孩子跟我饱一顿饿一顿。老父亲85岁了,长期生病,卧床不起,生活难得自理,家里全靠我一个人来照顾,还想出外打点小工维持家里基本生活开支。
他一连串的诉苦,辛酸中透出无奈。我们听着心里真的不好受,没有仔细再往下问了。我默默地在屋里走着看着,三间才盖起来的平房,家里连一件像样的电器都没有。厨房很小,锅碗乱七八糟的摆放在灶台上。房间里,一位老人正坐在床沿上吃饭,对我们的到来,老人没有任何反应。在我站的一瞬间,一股难闻的气味刺鼻,腹腔内想吐的感觉,抬头看窗户开了半扇。另一间屋里,房间空荡荡,一张破旧的木架子床,床上摆放被单和夏天的衣服,乱糟糟一团。
回坐在雪莲对面,见雪莲手抚摸着孩子的肩膀,低头问他叫什么名字,阿姨记住了下次来看你,带好吃的给你吃。雪莲想和阿城进行情感上的沟通,可是不管她怎样热情、逗笑,阿城始终没有表情,没有开口,眼神冷漠、木讷。这一切我们每个人看着,大大地惊骇了,被子急着问阿城父亲:“孩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平时不和孩子说话吗?”阿城父亲苦愁了脸说:“一天做累了,晚上就想睡觉,和阿城交流很少,叹!他从小没见过母亲,能体会到孩子的孤独哦!”阿城父亲的表述 。我们听得出阿城的父亲,那种无能为力的愧疚感,无法给予阿城母爱的缺憾。
坐在阿城身边的雪莲,手不由自主搂抱了阿城,眼睛里湿润了。在包里拿出两百元钱放在桌上,抬头对阿城父亲说“一点心意,给孩子补充些营养吧。”被子接话直说:“你看阿城十岁了,好小好瘦,孩子正是成长的时候,营养一定要跟上来。”心痛的语气,听了又让人心酸。
我们临走时,被子和微量元素两人想和阿城握下手,阿城依旧低着头,不理睬。雪莲伸出手轻柔的说:“阿城,阿姨把这支笔送给你 ,来!和阿姨握下手,阿姨好喜欢你。”见阿城慢慢地伸出手,微微的抬起头,冷淡的眼角中有了湿润。那一刻,我心被揪了起来,全身发麻发颤……雪莲抬头和我眼神相触时,都眼眶含泪。
回家的路上,脑海里始终想着阿城的眼神,内心不由更多的纠结和担心。也让我想起曾经看过毕淑敏文章:“切开忧郁的洋葱”(她的朋友联合国工作,看望一个男孩,她紧紧地搂着这幼小身躯,没有任何喜欢的回应,完全不知道贴近抚育他的人。朋友很着急,找来负责人询问:有联合国的经费救助,孩子吃和穿都没有问题,为什么这个孩子的表现得如此的冷漠?负责人回答说,孩子是孤儿,父母双亡,孩子缺少的是爱,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抱过他,因他不知“抱"为何物,所以没有反应。朋友和她交谈中感慨地说,不知孩子长大之后,将如何走过人生?不知道。没有人回答。寂静,但是有点可以预见,他的性格中必定有深深的忧郁)
几次走访中所见所闻,内心深深感受到了,涩涩的酸楚,揪心的痛疼,无能的渺小……谁来给他一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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