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纪事（上） 二 登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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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登程

1998年9月12日，晚20点50分，我与黄伟先生乘坐的430号合肥——成都的直快列车徐徐从合肥站开出。由于从合肥前往成都的乘客增多，车站临时加挂了两节卧铺车厢，我们的铺位便在加挂车厢里。列车硬卧分上、中、下三个铺位，两两为一单元，共6个铺位。刚才在合肥站台候车时，对面下铺的一对年青情侣正依依不舍的告别，那男的倒还镇定，而那位女性同胞则旁若无人似的泪流满面，情感如奔腾的河水，一无遮挡的向外倾泻。列车徐徐开动了，那位送行的男子，随着缓行的列车向前奔跑，而车上的那位女性则将脸和手紧贴在车窗上，直到对方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有谁经历过热恋中的无情分别吗？那么，古人关于生离死别的诗句，也就随着两股泪泉涓涓涌出：

“举手长劳劳，两情常依依。”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于何人说？”

第一次乘坐卧铺列车作长途旅行，心情激动而振奋，坐在窗户边向窗外无边的黑暗眺望，那是无边无际的两淮平原，偶尔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从车窗外晃过，那是散落在平原村落和小镇上的万家灯火。

反正睡不着，不如去冲个凉水澡。尽管快到中秋时节，因为自初夏以来一直坚持下来，所以不用担心感冒。也是天借人以方便，我们的车厢紧挨着列车员的车厢，我便在列车员使用的专用洗漱间冲了个凉水澡，洗尽了一路的风尘和疲惫，就连衣服也洗得干干净净。如此上床睡觉当然很沉很香，不过西行的列车可没有停下来睡觉，它驰骋在两淮平原，越过淮南、淮河、阜阳、亳州，驶入河南境内，睡梦中，列车已越过商丘、民权、开封，当曙光初露，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列车已驶近郑州市。

这一天，正是9月13。“913”，也许曾经是中国人民不祥的日子，当年的副统帅林彪乘坐的三叉戟飞机在蒙古共和国首都温都尔汗坠毁，从而引起世界震惊的，正是这一天。当天的报纸，报道了箸名的作家徐迟患病不愈而跳楼自杀身亡的新闻……

我从长江之滨，来到黄河南岸，忽然想起林依伦唱的一句歌词：“从长江到黄河，一路走来一路歌。”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位歌手，但歌词还是道出了我的实情。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原大地啊！自古以来，每当改朝换代之际，王寇之间总要在此逐鹿，一决雌雄，其胜利者便能成为王侯，乃至登上皇帝的宝座。

南风醉

先生潇洒。文章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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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本是自然物，何劳苦吟拈断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