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纪事（上） 三 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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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荥阳

请看，列车即将驶往的那座城市——荥阳，就是一处有名的古战场。

在秦末的楚汉之争中，西楚霸王项羽曾把刘邦围困在这座城池里，刘邦弹尽粮绝，穷途末路。急躁的项羽为胁迫刘邦投降，曾将俘获的刘邦之父——老太爷绑到城下，欲将其下油锅。机敏的刘邦见之，非但不为心动，反而调侃的对项羽说：“我们曾约为兄弟，吾之父即你之父，今欲烹之，请分吾一杯羹。”仁慈的项羽闻之，砰然心动，放归刘父。

但项羽毕竟是孔武有力的，当他邀刘邦与之进行单人独斗而被拒时，愤怒之中一箭射中刘邦的软肋，为稳定军心，刘邦强忍住伤痛不敢声张。趁着夜色的掩蔽，将几千女眷穿上铠甲，冲向敌阵，刘邦估计：她们或者能够杀敌，那样将能杀开一条血路；或者被敌所擒，那么，敌人为了争夺女俘将会展开抢夺。总而言之，这群不同凡响的女性，定会引起敌军的骚乱。事情果然不出刘邦所料，当楚军发现这群头戴铠甲，手持兵器，稍一交手，边娇息微喘。《红楼梦》贾兰有诗云：

姽婳将军林四娘，玉为肌骨铁为肠。

捐躯自报恒王后，此日青州土亦香。

贾环的是一首五言侓，写道是：

红粉不知愁，将军意未休。

掩啼离绣幕，抱恨出青州。

自谓酬王德，讵能复寇仇。

谁题忠义墓，千古独风流。

更有贾宝玉的一首歌行古体，将其描绘得神形毕肖、淋漓尽致。

恒王好武兼好色，遂教美女习骑射。

穠歌艳舞不成欢，列阵挽戈为自得。

眼前不见尘沙起，将军俏影红灯里。

叱咤时闻口舌香，霜矛雪剑娇难举。

丁香结子芙蓉绦，不系命珠系宝刀。

战罢夜阑心力竭，胭脂粉渍污鲛綃。

王率天兵思剿灭，一战再战不成功。

腥风吹折陇头麦，日照旌旗虎帐空。

青山寂寂水澌澌，正是恒王战死时。

雨淋白骨血染草，月冷黄沙魂守尸。

纷纷将士只保身，青州眼见皆灰尘，

不期忠义明闺阁，愤起恒王得意人。

恒王得意数谁行，就是将军林四娘，

号令秦姬驱赵女，艳李穠桃临战场。

绣鞍有泪春愁重，铁甲无声夜气凉。

胜负纵然难预定，誓盟生死报前王。

贼势猖獗不可敌，柳折花残实可伤，

魂依城郭家乡近，马践胭脂骨髓香。

星驰羽报入京师，谁家儿女不伤悲！

天子惊慌恨失守，此时文武皆垂首。

何事文武立朝纲，不及闺中林四娘。

我为四娘长太息，歌成馀章尚傍徨！

于是刘邦令人打开城门，趁机脱逃。据说与他同车的还有一位爱妃，当被敌人紧追不舍时，为减轻车辆的自身重量，加快车速，脱离险境，刘邦便也毫不留情的将这位爱妃推下车去。

不知这位美人后来的命运如何？也不知那几千女眷归宿何处？

我近日再读《史记·陈丞相（平）世家》，知道此计为陈平所出。陈平的为人有些与吴起相似，然因其际遇不同，人生命运迥异，颇能发人深省。就是这个陈平，说服刘邦用四万两黄金，并由陈平自由运作，离间项羽同谋士范増、钟离眛、龙且、周殷等人的关系，从而使刘邦在楚汉之争中，最终胜利。

汉王谓陈平曰：“天下纷纷，何时定乎？”

陈平曰：“项王为人，恭敬爱人，士之廉洁好礼者多归之。至于行功爵邑，重之，士亦以此不附。今大王慢而少礼，士廉洁者不来；然大王能饶人以爵邑，士之顽钝嗜利无耻者亦多归汉。诚各去其两短，袭其两长，天下指麾则定矣。然大王数侮人，不能得廉洁之士。顾楚有可乱者，彼项王骨鲠之臣亚父、钟离眛、龙且、周殷之属，不过数人耳。大王诚能出捐数万斤金，行反间，间其君臣，以疑其心，项王为人意忌信谗，必内相诛。汉王因举兵而攻之，破楚必矣。”汉王以为然，乃出黄金四万斤，与陈平，恣所为，不问其出入。——《史记·陈丞相世家》

只见我们的列车呼啸向前，将古城荥阳抛在了后头。

下一站是渑池，箸名的秦赵争霸，司马迁《史记》记载的“渑池之会”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不知这座小城是否至今还保存着当年秦王令赵王弹琴的琴台，蔺相如以五步之内血溅白绫相威胁，令秦王击缶，不知此缶是否作为文物至今还保存在这里。如此说来，真的要下车好好凭吊一番，可惜得很，西去的列车不可能停止奔驰的车轮，径直向三门峡驶来。

三门峡市就坐落在黄河岸边。黄河，我梦中牵挂着的母亲河，可惜我无缘与之谋面。但灵宝却是个物产丰富的地方，苹果、大枣、粟子品种齐全，价格便宜。

南风醉

先生学富五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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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富五车”也许您说得对，但惜哉才华不足数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