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故土以后,一直惦念着泥土和庄稼的爸妈,充分利用弟弟厂区内的空闲土地,种植各种农作物。 刚开始工厂规模不大,空闲的土地多,爸妈除了种植蔬菜,还栽种了向日葵和玉米等其他农作物,但随着工厂规模的不断扩大,爸妈可供耕种的土地越来越少,终于在前年,厂区内爸妈硕果仅存的“小菜园”里竖起了高大的厂房,我们都笑话他们这下该彻底“失业”了。 但一辈子离不开泥土地的爸妈,经过短暂 “失业”时的无所适从后,瞄上了厂区外一片废弃的土地,又开辟了一块“新菜园”。弟媳上次回来,特意用手机拍下了他们的“新菜园”,真不敢相信,照片中那满眼的翠绿,豆棚瓜架上的累累瓜果,一派的田园气息,竟然就是原来厂区外那一片砂粒、砾石、垃圾成堆,无人问津的废地。“人勤地生金”,古话说得没错。 弟媳说,别看只有二分地,但种植的蔬菜品种繁多,南瓜头、豇豆、雪里蕻、辣椒等应有尽有,我们每天的餐桌,不仅仅是丰盛,简直就是奢侈!更难得的是这些都是纯天然绿色蔬菜,不施化肥,不打农药,吃着放心。今年中秋节,表弟一家三口从北京来玩了几天,尽吃老爷子种的农家菜,回去都嚷嚷体重又增加了。 儿子去年暑假在哈尔滨呆了一个多月,说外婆烧的豇豆,天天吃都不厌,比奶奶烧的好吃多了。可惜我们离得远,吃不上那些纯天然绿色蔬菜,还好同学的爸妈住附近的农村,她知道我喜欢那些自家产的蔬菜瓜果,每次从老家带回的土产品,都会无私地分我一些,聊补爸妈远在千里之外的缺憾。 虽吃不上爸妈种的新鲜蔬菜,但可没少吃他们腌的咸菜。爸妈腌的咸菜色泽金黄、咸里溢香,咬在齿间咯嘣作响,更有一种独特的咸鲜味和蒜、姜混合的余香,吃后绕口不绝。每次只要有人回老家,爸妈都会炒一堆咸菜带回来。儿子说:“外公腌的豇豆和雪里蕻看了就想吃,一吃就上瘾。”他自上高中后就不在家吃早餐,但如果有爸妈带回来的咸菜,他宁愿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每天早起20分钟,目的是就着那些咸菜吃早饭,孩子他爸最喜欢的是老爸磨的辣椒糊,晚上临睡前常借口肚子饿,偷偷溜进厨房就着辣椒糊吃馒头。 故土难离。不大的菜园,是爸妈从千里之遥搬迁过来的缩小版的故园,他们种下的是全家享用的蔬菜,同时种下的是他们对故土的存在感和在他乡的归属感。我相信,只要他们的双脚还踩在泥土地里,亲手耕种、管理,提篮采摘那些土生土长的蔬菜瓜果,每天能看到满园的碧绿,闻到青草、泥土混合的味道。故乡,就一直在他们的脚下和手中,不曾遥远。但愿爸妈的这块“新菜园”永远也不会被开发利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