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瓮园诗话

大卫

几十年前有位老先生教我说，十字在桐城发音读平声，我读读是有那感觉，但是一直不敢在诗里将十字当平声用，更不敢作为韵脚了。今天读聂绀弩诗，才证明我的那位老先生的话不错:
他的律诗放牛之三的第一句作平声用了，甚至可以理解在支韵里。转载如下：
　朝饭牛群三五十，日中正是饮牛时。
老牛舐犊犊呼母，春水黏天天在池。
水镜偷响唇就吻，烟波祝酒沼为卮。
青牛此饮尤当饱，函谷关高缺渼陂。

觞客子

这个问题可能要从多个角度来看了：
其一，作为律诗首句是可以不押韵的。如果此处“十”仍按平水韵作入声读，就相当于平起仄收式，于律无害；
其二，聂老写诗本来用韵也不算很严谨，或谨依平水韵，又受新式发音影响或间以新韵，这种情况也是很常见的。比如他那首《挑水》诗“这头高便那头低，片木能平桶面漪。一担乾坤肩上下，双悬日月臂东西。汲前古镜人留影，行后征鸿爪印泥。任重途修坡又陡，鹧鸪偏向井边啼。”就有四支与八齐混用的现象；
其三，聂老写诗不止用韵不算很严谨，有时候连格律也并未谨守城规。比如他另一首《麦垛》诗中“散兵线上黄金满，金字塔边赤日辉。”就是无可推赖的孤平大忌。而类似孤平、三平尾等现象，在聂诗里仔细捕获还为数不少的。
以常人常理平心论之，上述三种以第一种可能性最小，而第二种可能性最大，最接近一般事实。
另附，如果抛弃旧韵仅以新韵论，在《中华新韵》里，“十”已经已经被派入阳平，划在“十三支”部里了。所以今人写诗如果依新韵，以“十”入平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大卫

我的老先生他60年前就去世了，那时新韵还没有出来。他说十读平声，我是想说明一下桐城古代文人，用运方言发音入诗的准确，我写诗受其不少影响。另外，聂绀弩的诗韵不严谨，我觉得有时互用通押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