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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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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淋之后,心已经越来越挑剔。不容易感动,不愿轻易表露,不太愿意与陌生人多交流,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无趣的陌生人。在这次回桐城的路上,我几乎没有说一句话,八个多小时的高速长途,一个人看窗外的风景,悦耳悦目,自娱自乐。
昨天在回长沙的路上,路遇一位同乡,却有一种想写点什么的冲动。他看起来三十出头,皮肤较黑,个头不高,微胖,左边脸上有五六处抓痕,抓痕处是枣红的血印。由于没有带充电宝,我问司机是否可以在车上充电,司机告知没有充电用的数据线。坐在我右边前一排的他将自己的充电宝借给我,并告知我他有两个充电宝。一路上使用他的充电宝,就不必耽心手机没有电了。车还没有开动时,他开始打电话。通话的内容我听得清楚。大意是他和妻子现在关系闹得很僵,几乎要崩溃了。自己在外面打工,妻子带孩子在老家,可能由于长期的分居,妻子情感寂寞,出现了婚外情。过年的时候两个人大闹过一次,可能是气急之下,两个人动手了,从此妻子再也不搭理他。在这半年中,他回家三次,都是冷战,他找她说话,她觉得不合意就动手,所以每次回家脸上都留下妻子的抓痕。车到新安后,有货要上,可能需要几分钟,所以他下去到附近加油站的厕所方便去了。考虑到旅途漫长,我也借此机会如厕。快到厕所时,他从厕所里出来了。进去才知道这是很简陋,很臭的厕所,但还是硬着头皮,屏住呼吸。由于太脏太臭,我用了最短的时间就冲出来了。看见他在不远处等我,并告诉我,还有时间,不用着急。我告诉他,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上过这样的厕所了,他说还有条件比这更差的呢!
从桐城出发时,车上乘客不多,我们差不多是一个人占住一排座位。车到太湖时,要加载很多乘客。这时他走到我这一排来,坐在我的邻座上。我们开始聊些话题,他告诉我他的工作和家庭情况。他从1999年开始就在一家比较有名的公司工作,主要是分管这个公司在各地分公司的厂房建设。所以他的工作是流动性的。他儿子已经10岁了,孩子和妈妈在老家生活和读书,孩子比较懂事,成绩还不错,前些年家庭关系很好。他说可能是由于社会本身的变化,通讯和互联网的发达,人们之间的交往便利了,所以家庭也不稳定了。我说这和你们长期的两地分居也有关系,为什么不将妻子和儿子带在身边呢?他说他们的工作是流动性的,生活环境不好,住的是活动板房,孩子读书也不方便。他妻子以前上班,现在就在家里做些家务和管教孩子。家庭开支都由他负担。但后来由于妻子感情出轨,夫妻两人在今年春节期间矛盾很大,撕破了脸皮。我问打架了吗?他说当时在气急之下,两个人就动手了。我说你们解决矛盾的方式欠妥。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懊悔。虽然妻子现在对他不理不睬,并且每次回家都在他的脸上留下抓痕,但可以看出他内心里对对方的感情。他说她由于减肥,现在脸色很不好,担心她会得白血病。看到妻子现在吃中药,他看了她的病历,是乳腺增生。如果妻子有病的话还是要给她治病的。我告诉他乳腺增生不是什么大病,注意调理就可以了。他说他为了孩子不会提出离婚,离婚意味着孩子将会与后爸或后妈生活,他和她也会成为别人的后爸和后妈,离婚对谁都不好。现在家庭的开支仍然是他在负担,妻子对孩子还是很尽责的。他感叹自己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对家庭尽责,认真地工作和生活,没有不良嗜好。但现在的社会有些男人不珍惜自己的拥有,有些女人不珍惜自己的拥有。
当前的中国处在转型期,正处在工业化,市场化,城镇化的过程中,传统的农业社会正转变为现代的工商业社会,熟人社会转变为陌生人社会,人的流动性越来越大。人们的思想观念,道德观念都在变迁,社会价值观也在多元化。这些变化会带来很多社会问题,家庭的不稳定是其中之一。这个善良的男人遭遇的难题可以说是时代的变迁导致的必然之一,也是时代的悲剧。他可能有错,但根本的错不在他。我对他说你是个好人,你妻子也是好人,但性格有些倔,耐心地与她沟通吧!他嗯了一声。
因为是同乡,我们还谈一些其它与家乡有关的话题。最后下车时,他帮我将行李拿下车。我们都没有要对方的联系方式。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愿所有的丈夫和妻子都珍惜自己的拥有,都去关心、爱护、体谅和包容对方,彼此相互扶持共度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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