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七九二通讯(三)

吴砺

与七九二通讯(三)

(二十一)

Hi all,

晓年竹威的提议看上去十分不错。我想这可能使小部分人犯难。至少我有不少年没有见到照片上的自己了。只是二年前要更换护照被迫照了一张标准照。照片当场拿到手就让自己倒了胃口，照片上是一个令人憎恶、脸变形了的中年人形象。尤其摄影师让你低下头看着他（无法象长脖鹿伸长脖子），这样脖子上的肉不得不堆起来，看起来与当年《闪闪的红星》中的胡汉三没什么两样。

说到这里，我又想拿Rose开玩笑。尽管这已让大家生厌了，但这有好处，如同一个无名小辈要攀上一个女明星大名借机成名一样，这叫炒作。我曾将Rose简历发给公司领导层借此推动大家进入太阳能行业，这些材料中还有Rose网上的一张照片。吉武看后，说Rose显然把二十岁时的照片放上去了。

十月份我去S市出差，出差前两天我用邮件告诉了Rose我要去S市，Rose没有任何反应，我想大家都能理解。我不免产生了很强的挫折感。十多年前约会未成，如今同样没戏，真是令人郁闷。我不得不改变表达方式，对Rose说，这次我那位也去S市，她很想见见你这位七九二的名人。这一策略立竿见影奏效了，我邮件发出的同时就收到了Rose的回信。

与Rose见面时（三人只能叫见面，不能称约会），我转告了吉武关于对Rose网上照片的评论，Rose显然不接受吉武的说法：“怎么会是二十岁时的照片，那至少是三十多岁时的照片啊”。

吴砺

2010.12.23

(二十二)

三个月前火车上我座位对面有一个四五岁小姑娘在车厢中又蹦又跳，十分调皮，等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她母亲给小家伙头上扎了四、五个小辫子，很是可爱，我对这小姑娘母亲感慨地问道：“养一个小孩比养一条狗好玩多了吧？”那个妇女急促地对我喊道：“你说什么？！”我不得不又重复说了一遍刚说过的话,这个妇女大声地回答道：“废话！小孩是人啊！”回来后我对吉武提起这事，吉武说：“那个妇女显然没有想到对面坐的是一位艺术家。”

吴砺

2010年12月24日

(二十三)

Hi all,

我们这批在美国同学有没有在费城或费城附近的？前不久我见了一批多是上大学后就没有见面的高中同学，其中一个同学Tom的女儿现在费城女子大学读书，这女孩从U大附中被选送到新加坡读高中，又从新加坡考到美国上大学。这女孩拿了全额奖学金（父母每年只花七八千美元），应当足够优秀能干和照顾自己的。只是当父亲的不放心，托我帮找高中另两位在美国的同学联系方式。事实上我没有这两个同学地址，无从找起。我只好来问自己的大学同学了。

能把一个女儿培养送到美国这样优秀的女子学校上大学大概七九二也没有几个人能办得到吧。聚会上我们另一个同学Henry对我说当年Tom带着对象让他这个老同学提意见，他见那个女孩是农村的虽长得不好看，但显得特别能干和贤惠，就投了赞同票。Tom说Henry若当时投了反对票，他肯定会放弃的。

二十多年过去了，谁都没想到Tom那媳妇竟培养出如此有出息的女儿来，可见我的高中同学Tom、Henry目光都很不错。

吴砺

2010-12-24

(二十四)

昨天徐文在逐个检对和寻找江浙沪地区同学地址，发现文龙已回家乡了，便问我有没有文龙老家信息。这次我将二班专业分配前相册找出来的已失去联系同学的过去家庭地址一道列出来：

跃敏      王敬     瑞平     孙斌    文龙    劲松

  非男     陈农     刘伟     承捷      

因为这近三十年过去了，城市变化太大，这些地址都不一定找得到了，仅供大家参考。

另外，我也找出了刘伟十几年前在美国家中电话号码,不知是否搬家了。

以我有限的智力昨天终于分析出792同学三种主要的成分特点：

一班同学象新上市的糯米被水煮过，不用说，这是稀饭，每个米粒相互粘着。

二班同学象被炒熟的米粒放在水面上，孤魂野鬼式飘荡着，互不相干。

少年班同学象花盆中的树苗，心理年纪停止了生长，是常忘记天高地厚的牛皮大王（以张凯为典型）。

吴砺

2010年12月29日

(二十五)

Hi all,

很高兴收到罗指导、长飞、非男、根苗、敬勤、姜力、冀洪等各位老师同学的邮件。前不久我一个小时候同学（小学、初中、高中都同过学），打电话到我家（我来福州后他打了不下于二十次到我家，他在老家做房地产，规模做得很大。他经常组织同学聚会，可直到今年十月份我们见了一面，从79年到现在三十年第一次见面），他说：“我们都老了，老同学有机会要多见见面吧。”我听后，吓了一跳。“我们都老了”，我第一次听人这样说。我总以为自己还是大学时代爱做梦的男孩呢。一想快到五十岁，真的老了，这真是难接受的现实。

所谓返老还童，应当还有另一层意义：人们到了一定年龄会重新回到少年时代的朋友之中，青少年时代结下的情谊最为质朴单纯，走到这个时期结识的朋友之中，人们会暂时忘却年龄的。老没老，看你重读由王维诗改编的《阳光三叠》时的心情就会知道了：“渭城朝雨浥轻尘，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揉凝千缕，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翠色，更洒遍客舍青青；弄柔凝柳色新。休烦恼！劝君更进一杯酒，人生会少，富贵功名有定份。休烦恼！劝君更进一杯酒，旧游如梦，只恐怕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休烦恼！劝君更进一杯酒，只恐怕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

相对长飞被写错名字的小委屈，Rose受的委屈就大了。前不久碰到先明，先明就为Rose叫屈：“我们Rose大学时长得很端庄，长得应当还很不错啊。”碰到德伟，说罗指导看到邮件后，紧张得打电话来问吴砺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

说实在的，我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脑袋就没有清楚过，最多只能说是少许时间还算清楚。一个人大脑清楚与不清楚一个重要的区别在于：不清楚时可以编出故事来。

每次推开通向同学对话的大门都是要很有勇气的，这次得感谢晓年、丁屹，尤其丁屹发起重修七十二通讯录的行动，这需极大的热情。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又与不少同学取得了联系。还有几个同学地址如大学初期去日本的同学操鸣等联系起来还有些困难。

国内前一段时间很热的一个电视连续剧叫《康熙王朝》，其主题歌是“真想再活他五百年”。再活五百年是有一些难度（尤其不想去冀洪那个医院）,我们就降一个数量级，这个目标也许就不难达到了:七九二同学在现在的基础上都争取再活五十年吧。

吴砺

2011.1.4

(二十六)

说到“土”字。我记得上大学时，我们宿舍有陈炽、罗宏、淼炎，因为陈炽会拉小提琴，我就一个劲地缠着陈炽拉“白毛女”。那时我刚从乡下过来，除了样榜戏和“白毛女”，不知世界还有什么金发女郎呀，不知那些洋人也会为金发女郎写乐曲啊，更别说到合肥市坐公交车转来转去头都昏，因为总共就没坐过几回汽车啊。

吴砺

2011年1月17日

（二十七）

我和吴砺兄以及其他许多从乡下直接走进792的同学一样，是蹬着布鞋跨入U大校园的。一两年后，用国家助学金节省下来的十元左右咬牙买了一双猪皮鞋（比牛皮鞋便宜），穿着军用毛皮鞋的军平兄嘲笑地称我的皮鞋是刀豆皮鞋。这还不算土，最土的要算到了U大才见到了真实的苹果和奶粉，女儿每每拿老爸开涮寻开心时，总忘不了坏坏地问我什么时候见到苹果和奶粉，一开始还正襟危坐地回答，后来的这种时候，就给女儿吃温柔的爆栗子，而女儿也总是很夸张地躲跑，很夸张地喊叫：妈妈，爸爸搞家庭暴力！夫人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惊讶，笑眯眯地说，你们父女俩的纠纷不关我的事。嗨，老土的往事，居然偶尔也能演变成家庭的天伦之乐， 这个谁能预料得到呢。

灿平

2011年1月17日

(二十八)

灿平：

谢谢。没有比“凄美”这两个词更准确表达我所写的文字特点了。几年前，我让一个学生将我的一篇文章送到U大BBS上，其中一个读者在文章下写了这样一个评论：

“祈求上天赐予我

平静的心接受不可改变的事

给我勇气改变可以改变的事

并赐予我分辨此两者的智慧”。

吴砺

2011．01．17

（二十九）
    按人类学家在全世界统计数据表明：人类有最强幸福感是三十五岁左右，六十岁左右。对三十五岁大多数人刚成家有了孩子，生活初步安定下来，这也是生命最强势和自信心最充足时期，到了六十岁人已知天命了，孩子亦成家了，自己该怎样也就怎样，开始平静地接受命运，此时身体状态还未变差，亦易得到满足

感。

统计数据也表明，人类感到最不幸福的年龄段是四十岁到五十五岁，尤其四十五岁左右。生活压力，工作压力，婚姻压力，子女的压力，还不得不面对父母的生老病逝。现在我们大多数人正处在这个年龄段。  

刚上大学时，陈炽教我们宿舍同学唱日本民歌《花》，我已记不得全部的歌词了，只记得部分段落：

“春天里阳光明媚”

笼罩隅田川

条条船来往南北

穿梭河面上。

船浆上水珠四溅

像花飞散

阳春美景叫人醉

春光无限

露珠晶莹光闪闪

映照着晨光

樱花树向我含笑

竞相开放

杨柳枝条婆娑

频招手

春宵一刻值千金

一去不复返”

……

我记得我们唱这首歌时朝阳正从阳台窗户上照进宿舍，照在我们的身上，窗户有一层薄薄的雾，阳光迷朦……

这一切仍象在昨天一样。

吴砺

2011.01.18

(三十)

上次我送给了大家我故事中第一个女主角照片时，若要让七九二老同学诚实地回答，95%人会说我们当年可怜的吴砺同学实在是没法找那姑娘。

今天我送一张我在1997年的照片给大家，也许你会稍稍改变这种想法。

十分抱歉没有故事中第二个女主角照片。我只能这样说，那女孩是我青年在电影电视书本之外的现实中我曾看到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当年所有见过这女孩的人无论男女年老年少都这么说。

今天我才明白了，一个女孩长得像香烟，戒烟几个月就可以了，如果一个女孩长得像海洛因，戒毒可能是需要几年时间。

吴砺

2011.11.2

(三十一)

Rose，

谢谢。真诚地欢迎你和你那位有空来福建转转，虽然吉武和我俩被发配到福州这边关小镇，若有你来看看，我们一定感到衷心高兴的（而且请客的钱肯定会吉武出）。

真的感谢您这两年的大度。您得同情我，我不拿您开玩笑，还有谁能经得起这样高强度的玩笑呢？

                                                                                                             吴砺

                                                                                                                2011.11.3

(三十二)

大家好，今天聚会，见到瑞平，凤台，罗红，赵举，谦谨，林鹏。谢谢大Rose给大家这机会。
     这次得到 罗红，赵举的电子邮箱，更新了通讯录（见792-20111102-MQ.xls). 林鹏回到理化所。
    聚会中热议的话题是吴砺的文学作品。罗红，赵举，歉谨一致认为"吴砺的文学作品属“桐城派”，“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祝贺吴砺， 祝大家万事如意。

                                                                                      老孟

                                                                           北京2011年11月3日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至远方朋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