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到四十,多事之秋,不料去年,一场酒\一场梦,竟然一病不起,病眼朦胧,眼前好象梧桐花,我家大丫头拉着我的手在我耳旁问:”爸,你还记得我们家吗””梧桐花开的地方!”我心里嘀咕”倒!你爸大脑过了阵风,还没到痴呆的那一天,你怕啥?” 丫头咯咯笑起来,”知道知道,你用鼻子闻都能回家,””乖,好好养病,别多想.”
想起门前那棵梧桐树了,一人合围抱,每次回家,总是看到父亲在树下干木匠活,嘴里还哼哼着黄梅戏,父亲姓王,庄上都喜欢说”王师傅,唱一段<<打豆腐>>”言语中有打趣父亲”王小六”父亲不是怕老婆的人,也就咧嘴笑笑,唱起来.俨然象那么回事,傍晚,父亲喜欢在树下喝酒,酒就是县酒厂八毛钱一斤山芋干酒,父亲酒量和他的手艺和品味一样顶顶有名,酒一多,话就多”什么好好读书,我们桐城是出状元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从哪知道这些桐城派的野史,侃到月亮爬上来,树下的纳凉的人越来越多,梧桐花散发出那淡淡的香和龙眠茶香掺和在一起,不觉得困倦,
刚才说父亲手艺好,他做的那行称圆木,专门做盛水的木家什,他做的水桶就是也不漏水,
刚才说父亲不是怕老婆的主,但他喝酒委实让母亲耽心了一辈子,父亲被人喊上门活
东家一热情,他肯定是高了,每每母亲站在梧桐树.看着父亲远远的高一脚低一脚一步三晃回来,我们的心才慢慢放下,却落不到父亲一句感激的话”你们真是的,这好觉不去睡!我闻着桐树花,这不就回来了.”
那年,我仔细端详了梧桐树一下午,父亲就在我旁边喝茶,他说梧桐树太老,没多大用了,就这样,父亲把我送走了,在异乡没有这样大的梧桐树,陌生感\孤独感总是缠绕在我身上,那年,老板指着一块空地对我说:你把那地美化美化,我马上支派办公室买来几棵梧桐树苗栽上,老板不大高兴说:栽点别个都好,这个树没什么用”我一听老板反对,忙说:”给你引金凤凰来”老板嘴咧到耳门. 于量,我们几个桐城小老乡一闲下来,就齐集在梧桐树,熟悉的芳香下,全身神经都放松了,舒服,五音不全的黄梅调聊胜于无,感叹桐城派的文字少些慷慨激昂的文字,谁知公司搞GMP改造,一拉设备的车把梧桐树刮掉一大块皮,我小腿一绷紧,一记右冲炮砸那司机的脸,”不带那么打人!我赔还不行”,状告到老板那去了,老板呵呵一笑”小王,你自个都没去六尺巷,还在我们面前瞎咧咧”一下子把我臊个大红脸,几棵梧桐树在樟树丛里就是抢眼,象一堆姑娘中有那么几位帅哥一样,果然梧桐引来金凤凰,老板的企业越做越大,老板越来越喜欢我扯桐城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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