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淡苒 于 2015-5-25 11:33 编辑
我家乡的名字,在我学写一横一撇一捺的时候,就烙在我的心里,永远永远不会抹灭。 (大江、大中古)据老一辈说;祖辈是一个大村庄,后来,分支两个村。大江村子姓刘,大古村子姓汪,住房连接成两个大家族。外姓搬来的,只有几户,相处和谐,如同本族人。 出村有一条主干路,路线似龙游水状,尾稍通村田,弯弯扭扭,从庄子中间穿过,出口连接国道,路段从下而上,欲有龙腾起飞之意。 大江,龙眠河, 哪一个最长最长呢?在我学拼音的时候,爱想象的我,总爱问奶奶。奶奶瘪着腮帮,看了我一眼,抬起头,眯着眼,一副算命的思考状,“嗯嗯呀呀”地“算”了半天,说,是家屋后的大江塘吧,又摇摇头说,应该是龙眠河。 我家的屋后,就是村庄主干道,路那边是一条像龙脊背的埂子。爬过埂子,一片阴凄凄的松树林,树林里到处都是坟头,那是两个大家族的祖坟山;穿过树林,下面就是大江塘。 大江塘的形状,恰似龙在游水,往下游,长度足有1000米。尾稍在大王村的田畈底下,腰部的外边缘,是小古村的油菜和麦田地了,龙头欲要喷水,却被500米长的土埂,牢牢地阻截,两头只开了一道小缺口,“咕咚咕咚”地水流入到埂底下,浇灌着大片大片的村田。 两个村庄的田,面积达几百亩。春苗插进田里,嫩绿的秧苗,一眼望不到边。微风吹过,一浪推一浪,一层叠一层,仿佛如大海碧波万里。金秋时节,稻穗满目金黄,一阵风经过,哗哗作响,像是在相互点头,谢恩——泥土的肥沃,水源的滋润,赋予了它们饱满丰盈。 大江塘里的水质,一年四季,始终如一的清澈。不像家门前,那口浅水塘,水色淡粉色,一到下雨天,水质改变成浑黄色。象那样的锈色的水,村庄里的人,从来不饮用的,基本用于浇菜喂牛,用于鹅鸭放养。整个村庄的人,都从大江塘里挑水吃。 小时候,还有些印象,大江塘里的水流干过,干涸见底。六七月的太阳,晒得泥土,发白发裂,交错的缝隙,像是在塘里铺展开了全国的铁路地图线。 记得那年大旱,叔叔带着我在大江塘里到处寻找水源。看到有潮湿的地方,挖个大坑小坑,一晚上过来,坑里就渗了清汪汪的地下水。我和弟弟抬着水桶,用水瓢在坑里舀水。叔叔也来挑水,说,坑里的水,都是从底下和坑的周围,一点一点地渗出来的,清澈,干净。 那时候的水,可真是金贵,一家人洗脸用一盆水,洗过后留着洗衣服,再留着浇菜。洗锅水喂猪,或留着下次再来洗菜,生怕浪费一滴水。 稍大了,我的印象中,大江塘没有干过,水浅了下去,河沟里就有水流了进来。据说水源来自境主庙水库,白涛涛的流水,从龙眠河道往下流,沿着几个乡村的渠道,分支到各个村庄的水沟,再流进大江塘储备。 大江塘不仅储备水源,而且水底下,还隐藏了各种各样的鱼。腊月里拉塘鱼,村庄男女老少,欢跃踊跃,跑到大江塘埂上,拉渔网的,挑稻篓的,拎竹篓的,络绎不绝。最高兴的是队长,跑来跑去的忙着收网。网里的大鱼小鱼,活蹦乱跳,乐得孩子们,拍手直嚷。奶奶乐呵呵的,满口尽说些吉利的话,家家“年年有余”。 民间谚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现在,岂止要等三十年呢,仅仅十几年,我的家乡就已是脱胎换骨,旧面貌换新颜。真是验证了奶奶的话——那年,大江塘里渔网拉上来一条红鲤鱼,被孩子们摸来摸去,结果蹦跳蹦跳地蹦进水里去了,奶奶安慰说:那条红鲤鱼是“跳龙门”的鱼,往龙眠河上游跳的。 回顾起村子,有着太多太多的不舍,不舍的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展望着村子,已是日新月异,工业化的经济开发区,栋栋高楼大厦撑起,处处是城市化的新面貌。两个村子里的人们住进了家园式小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大江,大中古)村庄的名字,已存入载册,牢记在游子心中,犹如这条悠悠的龙眠河,我们的母亲河,源远流长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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