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了，不知什么缘故，竟无心、也无暇种些花，甚至连先前种花的年月里那种勤谨的情形、那种流连所种之花的丰容盈韵而如醉如痴的神态，也如过眼烟云，不知何时消尽、散失于何方了、 近两年来，尽管周围的人们情意盎然地觅花、种花，啧啧赞赏着窗前、阶上一盆盆因季节各异而各各神采飞动着的花，可我依然是那么漫不经心。 今春，花事刚动的时节，人们便又纷纷地觅花、种花；一个个窗前，一幢幢台阶上，一盆盆兰草花如应春而生，呈露在我的面前，可我依旧无心去养花。 忽一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了二棵兰草花。二棵兰草花，仅二株花枝，犹新嫩如玉簪，蔽于纷披的兰草叶之下，一株为玉青色，一株为淡紫色，虽约有二寸来高，可似乎还未从寒冬里回过神来。 我从一养花的长者那里要回一个空放着的花盆，接着寻来一些沃土，便把它细心地栽在花盆里。再在沃土上面掩上一层干净的黄土，洒上一些清水，又洗尽盆子的外围。还在斗室的窗外沿，垒了一个平台，于是便把它放到平台上。 从此，它便曳着轻轻的春风，温和着暖暖的阳光，无声地伫立在我的窗前。我常为它洒上一些清水，也常于闲暇坐到案前，无端与它默然相视：纷披的长叶，渐而婆娑，二株花簪一天天无言向上伸展。二个星期后，只见花蕾披挂，渐至要开放了。一日，我把它搬回斗室，放到案前为它特设的木架上。星期一的早晨，我走进斗室，发现它巳经开花了：紫株的底端，淡紫色的花蕾巳努力地伸开了五片花瓣，如舌的花蕊，似含羞地向外探首张望。青色的株枝犹静静地立在一旁。再细看，每朵花蕾腋下，都有一小颗晶莹的珠粒，仿佛是经阵痛之后沁出来的汗滴。我凑近它，便闻见一缕飘逸的沁人心脾的幽香。我想为它再洒上一点清水，可盆里的泥土是滋润的，而那晶莹的颗粒又仿佛是它深情的泪眼。我不敢向上洒水，只把一杯清清的水，洒在那盆黄滋滋的泥土上。不久，青色的兰草花也开了，而且渐渐地全开了。那一颗颗晶莹的颗粒，一如那闪亮在眼前的星星。斗室里，不再是一股细细的幽香的飘逸，而是无以状出的、令人心醉神摇的、足以致春深似海的芳醇。从此，日复一日，无论是我耕耘跋涉归来，还是匆匆展转后又至，也不管我巳神疲力倦，抑或是衷惑情遑，斗室里，它依然情含脉脉，芳醇流溢，叫人顿尔心旷神怡。我不禁油然默面，胸腾思绪万千：伊婆娑简逸，枝展而不花招；形不标伟岸，而品质在高山流水；据一抷黄土而倾天下之春；虽局促于斗室而清世风，雅天地…… 我思虑愈久，就愈觉思绪飞忽而不可收，慨感百千际遇，忽发情怀万种，一时间竟难以名状……，良久，良久，我惟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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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1 11:4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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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1 12:19: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