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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傍晚,我独自一人,又默默地走进了无名的山地黄昏。
夏日的黄昏,无名的山地里,丰茂的翠绿悄然、恬静。
我默默前行,漫踏过一片稻禾深深中的一线阡陌,继而徐徐行进至山隅的小潭边,又信步翻过小潭西边的小岗峦……
暮色渐渐降临。东面接天的川原,以及紧挨西天的岗峦,渐而沉默为黛色了。我惟觉眼前的草木蓊郁,绿色凝重。至于草丛中、树盖下的那些闪眼的麦菊花儿,暮色苍茫里归鸿的匆影闲啼,却在我一向神往的视觉里淡远了;而漾出凝重的唯一感觉是,依稀有一种声音在脚底的深处嗡鸣——
还真是第一次,面对着这没有边际、而又是默无声息的土地,我竟无限感慨起来!
这几乎没有年轮、没有语言、没有情感的土地,承载了多少岁月,承载了多少匆匆过往,又承载了多少索取与滥殇!她的重负该是多么沉呵!
兰天悠悠,仿佛是无声地庄严宣告:我多么神圣!我多么空灵!呵,我拥有太阳!哈,我是上天!
土地默无声息。她似乎根本不想知道,她也是天体,而且她更坚实。她依稀知道的,她永远是土地。
她不想知晓自己的年轮,但她知晓要拥护所有的年轮——永无终止的年轮演进,无以数计的而又是刻不容缓的年轮演进的取舍。
她远离兰天,她遥缅太阳,也许就是这年轮演进的取舍太沉、太沉!
她知晓,她没有属于自己的语言,尽管她自是万千绪海言山:莺飞草长,鸟语花香,她情蕴脉脉;高山流水,秋虫蛩吟,她意深切切;风啸雨暴,霜凝雪飘,她寂言了了……妆饰自己,愚弄别人,她从来不需要。然而,满天飞落、充塞一切空间的,除了她鼻息里惊飞的鸿片爪只,又有多少获得了生命的重量?在鴻片爪只的亘古堆砌里,她的情、语,沉到了深深的地壳里……
啊,大地太沉了!也许是因为她的情感,潜藏在她的深衷:荒古而今,几多往昔,几度沧桑?又几为枯荣,几番无恙?
暮色深黛,大地无限苍茫!
我依稀听见了大地在低声吟唱:
日升月落光焰焰
物换星移空悠悠
沧桑云雨知几度
还有几番在后头
……
写于一九八六年 2010年10月发表在凤凰网博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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