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结

吴砺

情结

萍：

   也许应当那天找萍谈一次恋爱（因为现在很少接触其他女性，人相处久了总会产生感情，何况萍是这样有魅力的人选啊）。我那位总嘲笑我：“别人结婚了，你也结婚了；别人有儿子了，你也有儿子了”，可我没有谈过恋爱。这个似乎很“多情”的人到现在竟没有谈过恋爱，真是对人生莫大的嘲弄。

“你从没有爱过”。我那位不止一次这样说我，“你总是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第一句话是否含有她试图找到一个心理平衡点就不得而知；第二句话似乎有道理，至少我是没有把哪位女性看成天仙，总会把她看作凡尘中的一个女子，无论我曾陷入多深的泥谭之中。

所谓“谈恋爱”是有定义的，两情相悦，共享大自然荷尔蒙带来给对方的幻觉才能叫“谈恋爱”。单相思肯定不能叫“谈恋爱”。我总是象一个叫化子站在一个富人富丽花园的围墙外看着园中主人翁们手拉手唱着情歌从身边走过，我所能做的是咽下一点口水润湿一下干涩的喉咙，看着那个可望可不可及的世界。

我不知萍是否深入研究过美国人的历史情结。就我的理解而言，美国南北战争一直是美国人永恒的心结。至于更大的战争如一战，二战，朝鲜战争似乎对美国人都只是过眼烟云（当然越南战争除外），只有那过去一个半世纪的南北战争才是美国人心中永远的伤痛，这个国家青少年时代伤痛才是这个国家人民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飘》的流行和其电影《乱世佳人》那样长期打动着美国人的心，北佬南佬这两个词对美国人永远有魔力，如同我总沉迷在青春期的迷雾中不能自拔。

我看过一个幽默。一个导游带着游客参观南方的美国南北战争的战场旧址，当导游向游客大谈南军在这里把北佬打得落花流水，一个游客质疑道：“就我所知，历史上在这里是北军击败了南军”。导游愤怒地回答道：“只要我在这里当导游，永远是南方联盟军在这里打败了北佬。”

这就是人类的心结。

还是在上海时，我前去火车站送我一个朋友的夫人回家乡。她夫妇俩都是我很好的朋友，他们夫妇俩感情极好。她与她爱人两地分居一年多了，她的爱人回家乡了。她在上海一个大学做得很不错，年纪青青已是系主任候选人，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回家乡，从头开始。她给我讲的理由是，再好的夫妻感情两地分居时间久了都会崩溃的，她的好朋友中就有这样的实例。

火车开动了，她的一个同事开始大噪门朝火车喊：“小周，如果你未来与老陈离婚了，别忘了回来找我”。

我倒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象这位老兄一样向一位女士这样喊话。

吴砺

2010.07.28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