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魅

吴砺

山之魅

          今天是周末。已有两周没有上鼓山，早上一起床就有想往山上冲去的冲动。前两天广东方向的台风边缘掠过福建，吹了两天的风，所以今天早上的阳光显得特别的灿烂，公交车外福马路两侧绿化树带上从一米高的矮墙般的绿化树带上冒出的二三米高我不知名的树上开满了鲜艳的紫色花朵，它们像插在绿色草堆上紫色糖葫芦串明亮耀眼，把一条你十分熟悉的道路打扮成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仍是走白云洞一线。鼓山上有两三处大片岩石上的水渍被早上的阳光照得白晃晃不均匀地发亮。阳光还将山脚下山道两旁的山草灌木照得翠绿欲滴。走到树林掩映的山道中，抬头看树叶间隙中露出的灰蓝色天幕上浮动着的朵朵白云，真让你感到无比的愉悦，心中顿时充满了诗意。

         越过那片花岗岩溪滩，又来到了有四五丈高树身苗条的护路林的一段山道上。此刻走在山道上，如走在一段哥特式高耸塔顶的绿色教堂中，仰望绿色的顶蓬和那肃穆的绿叶之间露出的灰白色天幕，此刻你仿佛能感到树顶上有透明得看不见的精灵在微笑地俯视着你，又像大自然正释放出你看不见的丝网将你的灵魂粘连在那绿色树叶间深邃细碎的天幕上——你几乎不可能用语言精确地表达你此刻心中的感动和感受。

   一只虫儿不断吹着颤抖着的一连串哨声，两侧树林中有时无序地轻轻抖动着自己几枝绿叶，轻摇出一阵醉人的静谧。

         重新向上行走，前方树顶上的太阳透过绿叶变成放射无数尖锐刺眼银针的白色亮块，不规则散落着深褐色变质枯叶的斜坡上斜侵入几处不规则阳光照亮的长串光斑，而右侧密密长长的树干那端透出几组被阳光照透了的绿叶，那是一种让你怦然心动明艳的绿。

    一只鸟儿发出像舞台上风骚舞娘有节奏来回扭摆屁股和腰肢产生强烈摇摆感炫技的鸣叫声，不一会又默不作声。大概她需休息很长时间。

    再次看到左边高大空荡树林的腰部树枝树叶优雅无言地飘摆，像溪流中无羽的带状水草在清澈透明的泉水中来回飘曳，又像你挑着的水桶中的水面在无声轻摆晃动，你顿时有种失重感，仿佛你的心被它从你的身体无感觉地拉出，亦随那树叶树枝悠悠晃动着。这整个森林树叶整体宁静与这森林腰部无规则区域树叶晃动形成一种无法言语的视觉愉悦感和无与伦比的美感，我似乎是第一次观察到林间的这种美。一定是一小股山谷骤风像林中仙女飘过林中，她们无声地踩走在树叶上才带来如此优雅如此动人心魄的摆动。

    山道正前方修长的树干和绿叶树屏部分地被阳光照亮，令人联想它们如一屏巨大天然翡翠原石深绿色外皮呈现出的鲜艳不规则的绿，动你心魄。

吴砺

2015-06-29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