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不了解的名人白求恩大夫 -------读《不死鸟——诺尔曼•白求恩的一生》

吴砺

                你并不了解的名人白求恩大夫

                                                                                       

                                                                                                         -------读《不死鸟——诺尔曼•白求恩的一生》

翻阅《不死鸟——诺尔曼•白求恩的一生》【加拿大】罗德里克•斯图尔特 莎朗•斯图尔特著

        白求恩这个名字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是太过于熟悉的名字了，文革中“老三篇”中有一篇就是专讲白求恩的：他有“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共产主义品德。白求恩在手术室抢救伤员的背侧影照同他的名字一样对于我们是过于熟悉了。

        无论如何白求恩是文革时代中国的完美的凡人中的“外国神”，如六十年代中国自己的凡人神是“雷锋”

        鉴于文革中一切宣传总是水分太大的特点，这个真实世界中的的白求恩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这本书作者同样是加拿大人，又是旁观者，他描述的白求恩似乎有更大的可信性。

        书中描述的来中国之前的白求恩是我们完全陌生的白求恩，一个鲜活的、脾气暴躁、性格多变、私生活放荡不羁，无法与人长久相处，不受朋友欢迎的诗人、画家、散文家、发明家，似乎最后才是医生。一个绝对以自我为中心艺术家气质的男人，一个悲剧性的人物。

      “当然，白求恩的盛名很大程度要归于历史的演变——在中国内战中，共产党最终战胜了国民党。如果不是这样，他的一生只可能是他生活时代一个不起眼的注脚，而无法成为精彩的篇章。对他的承认也包含了政治需要，”P393

       这即所谓的时势造英雄，只是白求恩在中国短短十八个月的行为的确当之无愧地可以被称为英雄。

    “1935年，诺尔曼•白求恩在一封给情人的信上写道：‘我们家族的男人脾气暴躁、性格多变、固执己见、执迷不悟又严以待人，这样的特点来自于他们对真理的执着和个性的自负，当然，这一切也最终导致了家族的悲剧。’这便是白求恩的人生信条，高度概括了自己的性格的养成与宿命在人生中扮演的角色。”P14

      “他的性格还有强烈的正义感，这是宗教带给他的品质。”P24

      “作为家里的老二，他可以认为弟弟的降临夺走了母亲的爱，从而心生怨恨。”P24

“父子之间始终弥漫着一种根深蒂固的对抗情绪。”P24

“直到1929年他还曾写道：‘我和父母习惯性地相互厌恶。’”P25

      “他写道：‘在很大程度上，我身上有一代人的烙印，我认为自己的处境悲惨，但经历了战争后，我认为根本没有悲剧一说。’”P44

      “然而，他终其半生寻找着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自负炫耀的外表下夹杂着强烈的不安全感，他自己或许永远都没能充分意识到这一点。”P31

     “1907年6月，刚刚毕业的诺尔曼就离开了家，对家人而言，可能既感到如释重负，又感到有些后悔。很久后母亲曾感慨道：‘这个坏小子，在家时，他就是个讨厌鬼，但他离家了，却成了我心中的痛。’”P31

      “能结识一位有钱的女人对白求恩而言一定像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因为他正绞尽脑汁地琢磨着该如何弥补自己可怜的收入。”p57

      “在登记薄上签了字后，白求恩转身对弗朗西丝说：‘从现在起，我有可能给你的生活带来不幸，但我保证，我决不让你感到无聊。”P60

        白求恩与弗朗西丝一生纠缠，两次结婚，又两次离婚。白求恩一心想改造弗朗西丝，显然这是违反自然的。

      “尽管他向富人收取高昂的费用，但对穷人却能做到分文不取，”P71

      “一位前女友对他的吸引力更是大加赞赏：‘当白求恩开始施展魅力的时候，女人就像着了魔似的，”P101

        白求恩是极端情绪化的一个人，在陆、海、空军都服过役，学过绘画，发明过不少医疗器件，其中白求恩的肋骨剪沿用至今，当然他是学医当医生的，是一个艺术家气质的人。

     “前期弗朗西丝最有发言权，她把白求恩看作一个被宠坏的孩子。”P122

     “在他的一生中，常常会表现出些许典型症状，比如情绪的突然失控、得意和沮丧情绪的交替出现，婚姻或恋爱的多次失意，兴趣及计划的频繁更迭，还有酗酒症、乱花钱等等。这种猜测从另一个角度解读了他精力旺盛但多变易怒的性格，由此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当然也引来了很多人的反感。”P122

      “1934年6月，他当选为美国胸外科协会的五人执委之一。”P127

     “其实，他的画作，就像他偶尔创作的诗歌和小说一样，只是证明自己的手段。他常常说，自己是一名画家，作画和手术时的感觉是相似的。”P130

      “一位认识他们的熟人说，格迪斯将白求恩赶出公寓，说他是个天才，但也是无赖。”P135

      “四十五岁的白求恩事业小有建树，但距离自己的誓言——为人类作贡献还相差甚远。……正在1935年11月他与玛丽安•斯科特的关系处于动荡之际时，白求恩申请加入了加拿大共产党。这是他信仰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抉择，”P149

      “或许到后来，玛丽安对白求恩的了解胜过了白求恩对自己的了解，多年后，她在一次受访时谈道：；与白求恩上过床的女人都成了他争执的对象，”P158

      “‘看过了陕西光秃秃的荒山，眼前高耸的山脉和绿色的山谷仿佛把人带入天堂，’他写道：‘终于走出沙尘的阴霾，真让人赏心悦目，这里空气温润芳香，随时可见欢叫的鸟儿和清澈的小溪。’”P318 这是白求恩自己写的随记，从这里不难看出白求恩的文笔不错。

     “他感到自己从未像此刻一样被他人所需要，这种感觉简直势不可挡，而妙不可言。”P321

        白求恩的文笔是富有诗意的：“……我们的院子里开满了各色的野花，大朵粉红的睡莲种在黑色的瓦缸中，犹如丰满的贵妇饱餐后低垂着沉甸甸的脑袋，显得一幅慵懒的样子，天竺葵、玫瑰、风铃草和夹竹桃把门廊上缀得分外艳丽。 ……太阳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温暖和慈祥。从山顶的方向悠然飘过大块的云朵，怡人的空气中不时传来鸽子的咕咕声，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这处潺潺的溪水声。”P330

    “外人难以想象他内心的孤寂和落寞。”“他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选择的圣战当中，这只不死鸟在中国的战火中显得熠熠发光，而他用自己的身体和情感来助燃这些火焰。”P347

     书中这段话让人感受特别的深刻，它深刻地揭示了一个充满缺点的西方人怎样在中国极为艰苦的环境中脱变成真正的英雄：

    “来中国之前，白求恩还担心自己是否能达成夙愿。而今，他在这里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敬仰和支持。其实，他的强健体质、充沛精力和敏锐的分析能力就是来中国的最佳人选，而且他迅速、简洁和大胆的手术风格尤其适合战地手术。生活条件的艰苦和文化的长期疏离使得他像关在深院内的僧侣，远离酒色的诱惑，而这些东西恰恰在过去损害了他的崇高理解。在游击战的艰苦条件下，那些曾在一生中阻止他前行的弱点：习惯性的不满足、做事情没有耐性、颐指气使的脾气——竟然都变成了优点。虽然火爆脾气依旧不改，但周围的中国人已经适应了，甚至把它视作革命热情的一种表现形式。山西的大山深处和河北的广袤平原已经让白求恩进入了属于自己的王国。”P363

  “当然，得益于中国的人口优势，白求恩也成为世界上最有名气的加拿大人。”P388

  “虽然白求恩纪念馆已经落成，但质疑白求恩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甚至在赖斯特也不例外。一些人批评他的共产主义信仰，指责他私生活的不检点，这些都有损于他在一些人心目中的形象。但随时间的流逝，这种厌恶的情绪逐渐被自豪感所替代。”P391

  “由此，亨利•诺曼•白求恩终于被他的出生地所承认。”P392

  “白求恩的一生在自我突破和自我毁灭中不断轮回——像一只千锤百炼的凤凰。他生来就是一名斗士，基督教家庭原来赋予他的福音传道者精神逐渐转化成强烈的社会责任，直至后来成为坚定的共产主义者。终其一生，无论在个人生活还是在社会生活中，他不仅仅把自己视作一位医生，更把自己当作一位救世主。他最可贵的品质在于他对弱者、伤者和无助者的悲悯之情。……白求恩希望‘活得伟大’……他在一生中曾冒犯过很多人……他的本性促使他不惜任何代价、不作任何妥协地去达成目标，长此以往，他会变得粉身碎骨。但他最富英雄气概的一点就是，他有能力在每次灾难过后重整旗鼓，再次上路。可是，他的人生充满坎坷也就不足为奇了。”P393

   “多年来，在当时的加拿大，他就像一位‘不为人所尊重的先知’，显得离经叛道，饱受生活的挫折。……但这种黑峰和白骑士的神奇组合如何去解读他的人生轨迹，去解读他从饱受争议到众人拥戴的过山车般的传奇呢？”P395

    从书中可以了解到，难以想象当年共产党八路军中医疗水平之低和生活之艰苦，这牺牲了白求恩也成就了白求恩；只有富有献身精神的人才会以命相搏寻求自己在人世间的价值。无论他在人间曾是多么不受部分人喜爱，但他以命换取他人性命的行为足以使他成为人世间的圣徒之一，为被他救过命的人们所感激和缅怀。

    只是旁观者不必苛求于他，同时应了解人成为英雄也许只是因为一个瞬间或一小段时间，如同闪电耀眼只是因为那一瞬间它给人间带来了光明。

吴砺

2015-07-01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