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机场

吴砺

                  

               前往机场

        早上七点。今天是腊月二十九。小区的道路两侧停满了小车，几乎没有行人，十分的安静。

从小区前往机场。道路上几乎没有车辆。穿过鼓山公路隧道，太阳在前方左侧的山峦顶部露出金灿灿月牙状的面孔。随着车沿着山脚向东前行，太阳又消失在山那边。

左侧山峦如巨大的顶部起伏的帐篷，在天幕中呈青灰色。再穿过一座隧道，公路右侧可见下方的福州平原。公路高悬在左侧的马尾段山脉的山脚下。你可不时看到不远处的闽江。

再向前，太阳又回到了山峦的上方，不一会又隐没在山后。天空无一丝云层，它是巨大的微黄白色的空白。

我不由感叹：若你能用文字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所见所闻，这也是你在这𠆤世界上获得的一种自由，如同歌手能将自己的感觉感受随时可以用歌声抒发出来；又如画家能将自己所看到的随心所欲地用画笔构画在纸面上。这是一种能力，一种需长期训练和积累才能获得的一种能力。一旦你获得了这种能力，就有一种魚儿畅游在水中的自由。

过了快安收费站，太阳又出现在平坦的山峦上空。 再次进入隧道，太阳又消失了。马尾的跨江大桥上，你可以看到前方闽江另一侧江边发电站高耸的烟囱上端凝固着的暗白色的如巨大火炬形状的烟雾印在微黄色的天空上。

太阳在微微的雾气和黄白色的天幕中白亮白亮，不一会又隐没在山后。我想起了九六年我第一次到美国时，朋友们开车带我飞驰在美国加州宽阔的高速公路上时，我曾感受到行驶速度带来的无比畅快的愉悦感。只是时光和生命己逝去了二十年。我们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的能在中国这片土地上也能同样的享受现代化高速公路和交通工具带来的这种速度产生的愉悦感啊。想想古代的中国人奔走在古代的官方驿道上，他们怎么会想得到我们这些后人还会坐在这种叫汽车的交通工具这样舒服地飞驰在这种叫高速公路的道路上啊。

整个东方天空一片纯正的白色，太阳在马路左前方，正发出刺眼和无比纯净的白光。地面上的万物都沉浸在微微的白朦朦的光雾中。

在路上平稳地飞驰向前！这是现在平民享受的过去任何帝王也从未享受过的速度带来的愉悦!过去那些帝王所享受的物质条件那里能与现代社会发达国家或接近发达国家的平民所享受的物质条件相比啊！

路右侧上空一只大型水鸟吃力的扑着翅膀前行。几千年来人们曾万分仰慕鸟飞行在天空中的速度和自由，而现在你坐在高速公路飞驰的汽车中开始同情它们飞行的吃力了。

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你所在的车厢就是代表着一个独立的而自成一体的星球与世界，这个世界中只有车中的你和车中的伙伴，但是这个世界带着你平稳地飞驰！你孤立于这个世界，但又在这个世界中，你此刻就是这个微型世界中的主人和世界之王！你就是世界的中心！这就是现代文明中的汽车带给你的独特的体验。

快到机场了，太阳升到二丈高了。天空大片如姑娘扑打过白粉的脸庞一般白，无边无限。似乎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早晨更完美更无瑕的阳光穿过天幕，而天空则是这个世界上最广阔的没有边界的平面屏幕!

太阳转到了路的右侧。路边的树一株株静静地伫立着，他们此刻也像我一样感知到了此刻世界的美吗？

到达机场二楼的候机大厅前。太阳正在机场大楼的正前方炽白的天空中。

                                     吴砺

                                                                                  2016．2．7

吴砺 选自待出版的散文集《致远方朋友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