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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网贡士
张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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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7-2-4 15:5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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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
在中国人口学会副会长、复旦大学教授彭希哲看来,“光棍村”历来就有,以前主要受贫穷和人口流动的影响。
“从八十年代开始,每年至少100万的女性婴儿少出生,经过这几十年的积累,贫穷的男性成为‘光棍’的可能性增加许多。”彭希哲说,人口性别失衡的影响越来越突出,在未来二三十年将会一直存在。
“光棍”这一群体,长期缺乏配偶照料和关爱,生理上缺乏满足的途径,成为名符其实的弱势群体。“他们如果到外面打工,可能会比在村里好(找对象)一点。”翟振武说。
在老鸭村,1600多人中大约有20%的人外出务工。六年前,汪诚兴离开了老鸭村,来到浙江临安市青山镇打工。“刚来的时候,这周边都是农田。”坐在一栋崭新的玻璃房里,汪诚兴看着外边修剪过的花木说。
他是这栋大楼的保安负责人,但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两千多一点。“做保安最好的年纪是二十多岁,很多地方都需要形象岗,工资有三四千块钱一个月。”37岁的汪诚兴突然摊开双手,接着身体往后一靠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混成这样。”
因为家里穷,也不喜欢读书,初中毕业后,汪成兴辍学到安徽桐城县待了大半年,“去我大哥那里玩。”2000年时,老鸭村村小原来的老师走了,汪诚兴成为那里的代课老师。
“开始300块钱一个月,后来500块钱一个月……”那时,学生数量已经很少了,最多的时候三十多人,最少的时候只有十几人,有个别学生只比汪诚兴小几岁。
汪诚兴赶上了21世纪初的“撤并村小潮”,各地农村学校的布局大调整,很多村小消失。2007年,他所在的学校也撤销了。
汪诚兴离开了家乡,来到四哥汪诚东所在的浙江临安市打工,希望就此改变自己的生活——此前在村里教书的六七年间,他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年纪相仿的都出去打工结婚了,年纪小的不少都是我的学生。”离开“老鸭村”时,他已经超过二十八岁。
一开始在工厂做工,汪诚兴感觉受到歧视,“好的岗位都给了本地人”,他又进了一家保安公司。
“当地人认为保安是老头儿做的工作,年轻人做保安都是因为平时比较懒。”汪诚兴说,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做什么。他喜欢安稳的生活,当上一家待过的保安公司提出将他派往杭州时,他拒绝并辞了职,“哥哥在临安这边,我想我们都是‘光棍’,如果分开了,不知道有什么动力努力……”。
四哥汪诚东在水泥厂搬运水泥,每月工资四五千块钱,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外出打工;三哥汪亚明五六年前从家里出来,跟汪诚兴同在一家公司上班,后因同样的原因离开了公司。“他眼睛有问题,原来在家里被火烧伤了。”汪诚兴说起三哥汪亚明,后者找了一份园丁的工作,每月工资一千多块钱,在外面租了个三百块钱的房子。
十几平米的房子里,有一台老式空调,21英寸老式彩电,是他们花几百块钱买的。汪诚兴说,三兄弟两三天就会见一次。平时除了上班外,他偶尔看看电视或者新闻。
2009年,通过朋友的介绍,汪诚兴与临安市昌北镇一位姑娘相亲。“女孩妈妈说我们属相不合,仅仅就见了一面。”三年前,汪诚兴和临安市一女孩交往,结果女方说没感觉,半年后两人就分手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太诚实了吧”,汪诚兴称自己性格内向,不善交际。而47岁的汪诚东和49岁的汪亚明,如今几乎已放弃找对象,“他们就希望我能找到”,汪诚兴说。
早几年开始,汪家几兄弟就想凑钱在临安市买一套房子,当时汪诚兴心想,如果买了房子,找女朋友应该容易些吧!
1月17日,四哥汪诚东坐车回了老鸭村。当天中午,留在临安市的汪诚兴指着单位对面的一个小区说:“对面的房子现在涨到9000块钱一平米,我们首付都不够付了。”
2012年11月,发表在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的文章《“光棍”聚集与社区公共安全——全国百村调查的研究发现》认为,农村大龄未婚男性群体,对婚姻和性的渴望往往刺激买婚、骗婚、性交易和拐卖妇女等违法犯罪活动; 同时,大龄未婚男性正常婚姻和家庭生活的缺失,带来其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刺激了该群体内部打架斗殴、抢劫、婚姻买卖、性侵害等违法罪行为的发生。
在西安交通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教授姜全保看来,要解决这些社会问题,一方面要发展地区经济,提高这个群体的谋生技能。另一方面,针对农村高额的彩礼,要倡导移风易俗。对已经年长的“光棍”,政府还要妥善解决他们的养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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