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张家界（七）
二O一七年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一）
早上乘大巴出发前往张家界市的天门山景区。
清晨的阳光从右侧斜照过来。路左侧的河滩上向前流淌清澈的河水中，布满了从溪底一块块的鹅卵石上激起的白色的水花，河的另一侧是绵延的不高的山峦。
不一会，道路离开河道，落入右侧山峦阳光的阴影之中。很快，道路又回到了河边。溪滩平缓倾斜，灰蓝色的河水一半白一半碧，在清晨的阳光斜照下很美很美。
河边有桃花正盛开，在清晨的阳光中特别的绚烂：有刚刚发芽的绿树被阳光照得黄绿透明，很是梦幻。
8：16，大巴右转90度，差不多迎着东方的太阳前行。一条小溪也随之转了90度。公路仍沿山边前行。山不高，但路边的溪道宽度不断变化着。
呵，溪边年青的树上刚绽出的嫩芽多么诗意盎然啊！
穿过一段漫长的公路隧道。
出隧道后，迎面走来的是山坡上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地，路边的山变得更低矮了。
我的耳机中正循环播放着十七世纪意大利音乐家维瓦尔第的一段很缠绵怀旧的音乐，这段音乐曾被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前苏联和西德合拍的二战爱情故事《岸》作为主题音乐。
路边出现一片山脚下的小楼房，一片山坡上稀稀分布着块状的油菜花地。
维瓦尔第的这段音乐真的很缠绵。
溪边又是一长片新建的白黑两色分明的小楼群。
阳光现在从左侧完整的斜入车厢中。
湘西，这片历史上很独特传奇的土地，现在正笼罩在阳春三月的阳光之中……此刻似乎完全没有屈原流放在这里时的荒凉洪荒的气息……
山丘上零散的分布着块状黄色油菜花地，单薄，稀少……
偶尔路边出现一两株正怒放的野桃花树，粉红色花朵群美得让你觉得难以承受……
旅游车转向东南方向行驶。太阳下的前方光雾中出现一长列灰白色山影的山峦，如梦如幻……
向前。左侧出现大片河滩。两片水面之间是数十亩平整的黄色油菜花地，油菜花地另一侧有数十米高的全身深绿色草甸全包裹的绵绣山丘，山丘脚下油菜地边是一长条状的白色墙面的小楼房……
江山如画，如我耳机中的维瓦尔第的音乐一样缠绵……
阳光透过宽大的车玻璃窗照在我的脸上，身上……
眼前出现的是文字和照片都无法记录描述的伟大、美丽和平凡的春日的湘西土地上的风光片……
路左侧的绿草甸如绿色地毯紧裹着山峦，它一半被阳光照成随山形起落黄绿色不规则的条块，一半落在自己山体掩遮形成的黑绿色微暗的阴影中……我敢说没有一个人类画家曾画过比她更柔美气质和肌肤感的山体……
哦，我看到了这不高的绿草如茵山边有一颗盛开粉红色花朵的桃树，她如深绿色地毯上忘情舞蹈的美艳的丽人……或许她是屈原笔下那美丽多情的女山鬼化身的桃树……
向前。山上出现不多的柏松，它们的树枝如绿色凝固的火焰，苍绿色真是浓得要滴下来了啊……
向前，山峦开始远离公路……公路与山峦之间出现一片凹进去小平原，几公里的宽窄……
当路边再出现低矮的山丘时，山丘上的草杂乱却是枯黄的，仿佛是进入了秋天……一大片乡村凌乱的住房与油菜花地相混相生，隔在不远处一直向前延长的山峦与我们旅游车驰的公路之间……
路边出现紫红色小花的灌木条枝状的公路边的景观植物，艳丽而质朴，令人想起穿着艳丽服装的少数民族年青的姑娘。
前方就是张家界市了。那大地上的山峦变成了横着的清淡的山影……
8：53，从停车场出发前往天门山景区缆车起始点。前方左侧远处的山峦如薄板剪成边缘呈不规则直线棱角的大地巨型屏风，那山不像现实世界上中的山……
路上出现一长列低矮的五六十米高如菠萝表面凸点密布的碎石表面山岗，不长树，数百米长，十分奇异……这小山头真像动画片中假山……
天门山那排山顶边缘形状，真像毛毛虫啃过树叶不规则的边缘……右边山有点像骆驼剪影般的屏风……
在缆车停车厅排队。朝天门山方向望去，附近是一片乱乱不整齐的乡镇楼房建筑；再向前看，有一座约百米高的小山，更前方就是缆车在空中要走七点八公里到达的目的地，天门山的山顶……它们形成两波山浪形状，我一直找不到合适词描述它们的形状，显然他们是大自然中一位性格古怪的剪纸艺术家胡乱剪出来的巨大的大地屏风……
乘缆车上山的确是一种奇特的旅游的体验。这与飞机上看下方不一样。缆车会带给你本能的不安全感，扑面而来的深谷和陡峭的岩壁总是会你让震惊不己。即使你在黄山、泰山、华山等一系列的地方乘过缆车，但那多是隔了很久的事……当你再次乘坐悬空缆车，你又觉惊惧和感叹……
电缆车到达第一个小山后再次落到山谷中。谷地小溪里还有妇女在溪水中洗衣……右侧前方山顶像几排竖立的奔腾的烈马的马鬃，左侧则是深渊般的平凡的山谷……
同缆车中是几位来自上海的退休老人……第一面垂直峭壁悬崖扑面而来，而悬崖下面斜坡上为干枯的黑褐色植被覆盖，然而却不可思议地天女散花般散落着数十株或许数百株淡红粉白、独自成片状的野樱花树，显得特别清淡甚至有些萧瑟！
那高耸的石灰崖的峭壁既苍老又威严，还有孤单……
从缆车下来，开始沿山顶平台的侧边漫长的数百米高垂直峭壁落差的人工水泥或玻璃栈道上漫游……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巨大的四周垂直地面、数百米甚至上千米高度的平台山顶！而四周几乎全是平原和低得多的山峦！
天门山山顶平台约为二平方公里，东西和南北长宽均约为二公里。现有的断断续续分布的悬空栈道总长为1600米。我是第一次走在这样高这样长的山崖陡峭的栈道上。我似乎感到前所未有的胆怯和畏惧，一直紧贴着崖面一侧行走……我在江西的三清山也走过悬空栈道，当时似乎并没有这次的心怯……栈道海拔1400米，远处平原海拔不到三百米。似乎目光看到的高度落差多在1100米以上，而栈道防护拦杆并不周密……也不怪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走第一段栈道时，我几乎不敢用手机拍照……远处的平原上房屋在有些雾气中和低低的山峦边，模糊而凌乱。左前方不算太远的一段鳄鱼尾段状的绿黑的山峦边，有一长段山边的高架公路画了弧线伸进了山中，它灰白水泥桥与支柱特别的显目，与山体颜色对比强烈，很不和谐……
逆时针前行，山前方和下方有几座分开的山段或山峦。最近的一座像巨大鲨鱼背上的三角形背鳍，一个侧面接近垂直地面，侧面上的石灰岩悬崖绝壁黑白相间。它与山顶之间深渊般的间隔使它显得无比的威武雄壮！
在栈道与下方巨大的高度落差和栈道转弯抹角处垂直的峭壁相衬下，所看到的景象气势雄伟，言语难以表达……
不远处周边的淡黑色植被的山顶，黑白相间的侧面悬崖，半独立的数目不多山崖，在春日漠漠发白的阳光中，让你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清淡又荒凉，雄伟壮观又零散……
阳光糊糊照在山下山凹处的一整片绿色和绿色相间田地……
过了一段铁索桥，离开了栈道，走在山顶平台上一个平和山道中。
山顶平地初春时节的枯树林，初春的无叶的树枝，在糊糊淡白的阳光中莫名而无比强烈的散发的无形而汹涌的春天的气息……树干间地面上稀稀不均地散布着不规则的半人高块状灰砖色多层酱油干状的层岩，大自然形成的天然的中国式的园林景观……
我仿佛又回到江南水乡的土地上……我心中突然涌出了王義之《兰亭序》中的吟唱：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走过无水的小桥，无叶灰黑色树林的褐色落叶地面上稀稀分布的鸭舌状野菜，它们油光发亮无比鲜绿的嫩叶片闪着光泽，在褐色落叶地面上一小丛一小丛，让你美得心脏受不了……
前行。山下一条公路如巨型白色的蚯蚓，一个细细长长带缺口长矛头状蓝色低山山凹中的人工小水库，一组裂开的山峦像裂开冰川的巨型冰块……
重新走在悬空栈道上，山风轻声呼啸着，一阵一阵，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
导游阿雅电话又来了，旅游团行程真是太急……
乘十二级电梯垂直下降３００米去天门……中间匆匆从正在施工的天门中走过……
赶路。匆匆到天门下的现代人工小广场。回首那声名显赫的天然崩塌近两千年宝瓶形状有百米高的岩石中的自然之门，我觉得天门之上山崖后的外形真像大自然在天宇中画的巨大无比的对号，仿佛是大自然对人类表示的自我赞美……如那著名的耐克商标……
天门左侧下方竟传来阵阵山泉小瀑布的轰鸣声，这不可思议的大自然……这大自然千万年雕刻的山峰，大地上巨型的艺术山石盆景……
一路狂奔……下山盘旋的公路上，再回首天门，天门左边的山崖如石笋宝塔，右边山崖石墙正翘昂首西望……再南望前方张家界市，下方四个孤立锥形山峰让我想起电影中带蒙面披风斗篷的黑衣人，他们也同一样静静地在注视着南方……
晚上住在张家界市。这是典型的现代中国楼房构成街道县城，似乎与湘西无关的因现代旅游业兴起的中国现代中小城市。漫步街头，你已无法找到沈从文先生笔下任何边城小镇式的湘西的影子……
吴砺
2017.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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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4-28 10:5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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