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罗拉多河探险记》（二）

吴砺

                         《科罗拉多河探险记》（二）

“这片 山地是灰色的页岩、绿色的页岩和褐色的页岩经河流冲刷切割和多年风化而形成的。这些崎岖嶙峋的石山，形态各异，有些形如穹顶大教堂，有些形如宝塔，有些像哥特式建筑上的尖塔，有些像清真寺的光塔，有些陡峭的石壁上还有很深的壁龛状凹穴，千姿百态，宏伟壮观，煞是好看。所有这些石山都是光秃秃的裸露岩石，它们是古老湖泊的沉积物。这些湖泊沉积的岩石层里有十分丰富的化石，如保存完好的各种鱼类的鱼骨化石、爬虫化石、哺乳动物化石，这些化石有些形状古怪，有些骨架大得惊人，它们都是地球上已经灭绝的生物。这一地区对农学家来说是荒凉的沙漠，对古生物学家来说是一座古生物信息宝库，对艺术家来说则是美不胜收的人间天堂。P053

塔瓦普兹高原是这一区域地形地貌最具特色的地方。塔瓦普兹高原的西部与沃萨奇山脉连咸一片，  它的北部山坡缓缓向下延伸至尤因塔谷地，山坡上林木苍翠。高原上覆盖着茂密的森林，在片片森林之间，有许多风光旖旎的河谷地。塔瓦普兹高原的南面是一大片悬崖峭壁，这片悬崖峭壁向南延伸至卡斯尔谷地，构成这片高原的南端。塔瓦普兹高原的南面悬崖展现出世界上最奇丽壮观的悬崖峭壁群，这些悬崖峭壁的高度从两千英尺到四千英尺不等。这面悬崖不只是一片陡峭的悬崖，因为它被许多峡谷和绝壁所分割。这片悬崖是一片宽几英里的区域，这一区域是由许许多多的峡谷和硕大无朋的独立巨石构成的一座迷宫。整个迷宫里的岩石上既没有土壤，也没有植物，这些岩石千姿百态，奇形怪状，五光十色，鲜艳夺目。这是一片荒凉的不毛之地，文明在此毫无驻足之处，它是让地质学家们和艺术家们永远进行探讨的课题。P057

形成这些阶梯高原边界的悬崖高耸入云，真是恢宏壮丽、美轮美奂，非言语所能形容。形成凯巴布高原两边边界的悬崖向两边倾斜，使凯巴布高原成为整个梯级高在的最高一层高原。所有其其他高原都只是“阶梯”而已。凯巴布高原的西边有一级级上升的悬崖，东边有一级级下降的悬崖。有些梯级高原上有高耸入云的死火山。所有这些梯级高原都被万丈深渊般的峡谷分成很多小块。但是每一块阶梯高原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特色，每一块阶梯高原都值得独辟一章来描述。在这片阶梯高原的北部，有两块高原从形成的地质年代来看是一对“孪生兄弟”，但它们的演化发展却大不相同。这两块高原就是蓬索贡特高原和马卡贡特高原。这两座高原被向北流的塞维尔河分开。它们的南部边区构成这一系列大片侵蚀阶梯高原的最高阶梯。这片高原的悬崖就是大家所知的平克悬崖。平克悬崖之上生长着松树，悬崖之下是连绵的小山和沙丘，这座悬崖极为陡峭，悬崖多处地方是垂直的绝壁，其岩石呈淡雅的粉红色。

我在探险考察的最初几年里，有一年我曾登上海拔九干英尺的蓬索贡特高原的平克悬崖的绝顶。我向南望去，看见下面的维尔京河峡谷、卡纳布河峡谷和更远处的科罗拉多河大峡谷。团团云雾从大盆地的低地和大峡谷的深处缓缓升起，漫过悬崖，飘在我脚下的一片风景之上，一道道峡谷，一座座高山，一片片平顶山台地和一座地垛孤峰，都淹没在云海之中。而且，云涛还继续不断地向我滚滚涌来，完全掩盖住了在我眼前的一大片风景，直到最后，下面的整个地区都被铺天盖地的暴风雨所笼罩，一时间乱云飞渡，乌云如大海怒涛，奔涌翻卷，白云像四处的瀑布，怒吼飞泻，卷起千堆雪，到处都闪着一片片光灿灿的雨幕。我的脚下是一片云雾和水汽的汪洋大海，因为我是身处云层之上的悬崖之巅。我从悬崖之巅回到高原上后才发现，一场猛烈的暴风骤雨席卷了这一片大地。昨天的干河谷，此时已变成了一条又黄又浊的湍流，这都是在我眼前掩盖大地的雾海云涛的产物。

我们在平克悬崖下又发现了另一片不规则的高原，这片高原一直延伸到格雷悬崖的边缘。格雷悬崖全由砂岩构成，这些砂岩有些地方因风化而变成了灰色，但有些地方仍如初雪一样洁白。在这座悬崖上耸立着起伏的山峦和沙丘。格雷悬崖边缘的所有地方的岩石经风化和侵蚀而变成稀奇古怪的形状，它们没有形成地垛孤峰、宝塔石柱和岩石尖塔，而是形成许多巨大的圆形岩瘤。

维尔京河发源于马卡贡特高原的平克悬崖，它与它的众多支流从格雷悬崖以北的一片高原流过，侵蚀切割出如迷宫一般纵横交错的幽深峡谷，这片高原就是科洛普高原。裸露的白色和灰色砂岩形成奇特岩瘤，如大海翻滚的滔天巨浪，展现出一幅辽阔奇景。在峡谷的边缘，这些奇特岩瘤在峡谷的边缘被侵蚀变成峡谷的垂直峭壁，在蜿蜒曲折的峡谷底部有一条清澈幽美的河流奔流不息，河底是沉积的流沙。河流在拐弯处不断侵蚀着峭壁下面的岩石，形成上部挑出的高耸悬崖。在一些像是支撑峭壁的扶垛状岩石之间，有一些形似房间的阴暗洞穴。印第安人把这些洞穴叫作“流浪汉的岩洞”  ，一些具有神秘特性的印第安人曾居住在这些洞穴里。

我们在格雷悬崖以南发现了另一片高原，这片高原被南北走向的断层分开，也被格雷悬崖与科洛普高原分开：同时又被弗米利恩悬崖与南边的高原分开。这些悬崖上的岩石上半部为橙黄色和红色，而下半部则是巧克力色、淡紫色、灰色和褐色。由北向南切割和穿越悬崖的峡谷千姿百态，变化无穷，无不引人入胜。我们在这些峡谷内的峭壁上发现了很多大洞穴，洞中有大湖和水潭，而且湖中和潭中都有晶莹清澈的积水。遍地峡谷，凹角处处，多不胜数。悬崖正上都有侵蚀形成的台阶状岩石，大块岩石从峭壁突出，延伸到下方的地面。离悬崖不远布满地垛孤峰。日落时分，当太阳还在大盆地的地平线以上的天际时，如果我们站在悬崖以外的南方某地，面对悬崖，就会看到影子慢慢投射到深深的峭壁壁龛状凹穴里，而那些突出的岩石则被照亮，于是暗影中的壁龛状凹穴和被照亮的突出岩石形成强烈反差，犹如千万火炬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看上去好像在这一片风景中平添了一大片炼狱的火海。

在弗米利恩悬崖之麓有一片地区长满了杜松树和矮松树，因为这一带有着比较充沛的雨水，白云由南方和西方飘过高原上空时，被高耸两千英尺的弗米利恩陡峭悬崖挡住去路，滚滚云涛想要飞越弗米利恩悬崖，就不得不卸下包袱，于是它们就把倾盆大雨撒在这里。这样形成的暴风骤雨是如此猛烈，以致弗米利恩悬崖经过年深日久的）中刷侵蚀之后，不得不向北后退了好远。在更靠北的平克悬崖上，很多峡谷露出一些向北流的干涸河蓋，而这些河道源出于本来是向南延伸很远的高原。格雷悬崖和弗米利恩悬崖的情形正是如此。维尔京河是唯—一条发源于平克悬崖而流入科罗拉多河的河流。科罗拉多河是一条四季奔流不息常年河，而其他的大河小河只有在雨季河中才有水奔流。连续多年干旱时，穿越悬崖的峡谷就会被淤积在峡谷里的大堆大堆的沙子所堵塞。但是，猛烈的暴风雨，或接连的暴风雨，不时，或者相隔一二十年之后，又会卷土重来，这时河流都会泛滥，河水冲过流沙丘，夺路狂奔，一直冲到坚硬的悬崖之下。因此，这些河流每隔一段时间就干涸，被流沙淤塞堵死，再过一段时间洪水又将淤积的流沙）中决带走，年复一年，交替进行。P075

他是一个少言寡语、郁郁寡欢的人，说起话来含讥带讽，不过他有时会在夜晚高歌一曲，使营地里气氛活跃起来。他对任何事情都处变不惊，总是镇定自若，稳如泰山。如果火山在哪儿喷火，他认为那绝不是闹着玩的，他会去扼住火山的咽喉，不让它喷发。我们给他取了绰号，叫他“老滑头”。P093

当天下午，我们顺流而下，航行到一处河流蜿蜒流过的悬崖脚下，这片悬崖的上部跳出悬垂着。我们就在这里安营过夜。太阳还要过两小时才会落山。于是，我爬上悬崖，从悬崖边走入格林河崎岖山地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石林中。这些形状古怪的岩石都是石灰岩和页岩，它们呈灰色和橘黄色、红色和褐色、蓝色和黑色，这些颜色一层层交替叠加着分成很多几乎是水平的岩层，岩石上面既没有土壤，也没有植被。这些岩石很脆，雨水和河流T哿它可门溶蚀切害1成各种古1圣形状。在我目艮前展开的是一片寸草不生很是荒凉的不毛之地。不过，这片奇形怪状的崎岖石林构成的风景看起来倒也很美。这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作品，有些类似古典建筑，有些犹如粗犷奇特的雕像。那些五光十色的岩石组合起来构成一幅住在苍翠青 山里的人很难欣赏的奇景。

我站在悬崖上一处最高的地方极目远眺，可以看见四周一片辽阔的风景，其中突出的岩石和悬崖在夕阳里熠熠生辉，黑色的山 影落在河谷地和峡谷里。光与影变幻莫测，好像在施行魔法，使高地更高，深谷更深。高耸的尤因塔山脉向南延伸，形成一排长长的起伏山岭，它的高峰直刺苍天，  山岭上的积雪如一片溶化了的银水，闪闪发光。山坡上的松林一片苍翠，玫瑰色的晚霞围绕着它巨大黑色 山体的边缘变幻着各种形状。高地、晚霞、群山、雪岭、森林、石林交融在一起，构成一幅瑰丽壮观的美景。接着，  夕阳下山了，我便回到了营地。P095

在比海弗峰的对面，是一个形似古罗 马 露天竞技场的半圆形岩石凹陷地，它由一层接一层凸出的“石阶”构成，高耸达一千二百至一千五百英尺。每层“石阶”都由巨大的红色砂岩形成，  “石阶”上面为裸露的红色砂岩，层间的斜坡上生长着苍松和青草。因此，这个巨大的半圆形岩石“竞技场”好像有着红绿相间的阶梯座位似的。夕阳照在这个巨大无比的“竞技场”上，  它的岩石阶梯闪耀着玫瑰色的光辉，而“石阶”之间斜坡上的雪松枝叶却闪着绿光，玫瑰色的反光和绿色反光在夕阳里闪来闪去，形成一种彩虹色的光辉。这片夕阳中的奇异景色着实令人陶醉。P106

这些小河上游的河谷地风光如画。在河谷地之间有蔚然壮观的松树林，突起的红砂岩巨石掩映其中。到处都是黑尾鹿和驼鹿。大灰熊也随处可见。豹猫、美洲狼獾、美洲狮也都以此地为家。林中曲径通幽，鸟鸣雀噪，谷地里山花绽放，清溪蜿蜒流过长满青苔的岩石，水声潺潺。积雪的山野在远处闪闪发光，高耸的群峰在云中时隐时现。P113

六。月六日  拂晓时令，我们被鸟鸣雀噪的大合唱惊醒了，听上去好像这一地区的所有鸣禽歌鸟都聚集到了一株老树上。聚集的鸟儿中有好几种能发颤音啼转，如刺嘴莺和啄木鸟，树梢上有金翼啄木鸟，草丛里有呜声优美的草地鹨，河里有大雁。于是我斜躺在胳膊肘上观察我附近的一只草地鹨，接着我叫醒同铺的队员，要他听这只草地鹨“引吭高歌”  ，它唱得就像瑞典花腔女高音歌唱家杰妮·林德一样动听。这可真是一次晨曲联唱音乐会！绝不是那种“午后曰场音乐会”。P115

我现在可以这样站在峭壁绝顶的边缘向下望，不过，这是花了好几年登山的工夫才使我养成登悬崖绝顶下望而不心慌头晕的本事。因此，我能坐在两千多英尺高的悬崖绝顶的边上，垂下两腿，镇定自若地望着峡谷里的河水。但是，我不能看见别人像我这样做。如果看见别人这样做，我一定叫他转身走回来，或者我把头转向一边，目不忍睹。这条峡谷两边的峭壁的下面都有巨大的扶壁状凸出岩石陡坡，陡坡与峭壁之间有很深的壁龛状凹穴，在峭壁的顶端立着一些圆柱形的巨石，格林河在这段峡谷里追波逐浪，滚滚奔流。

我们中午返回营地时，灿烂的阳光正好照在鲜红的砂岩峭壁上，长满地衣的峭壁则在阴影里呈现绿色和灰色。峡谷两边的峭壁构成格林河的河床，两壁之间的河道里都充满河水。这道峡谷的入口处像一道大门，对着一片光辉灿烂的区域敞开着。正当我在傍晚记这篇日记时，  夕阳西下，阴影落进了峡谷。红砂岩峭壁熠熠生辉，闪烁着玫瑰色的异彩，与峭壁上地衣的绿色和灰色交融在一起，慢慢地变成一种暗褐色。黑色的阴影慢慢地爬进谷底。此时，这道峡谷的入口变成了一道对着一片阴暗区域敞开着的大门。我们明天要通过这道大门，继续我们的探险航程。我们会有什么发现呢？p117

我们躺下后从峡谷里仰望天空，只看见一小，块星空一一小块月牙形的蓝天，蓝天上只有两三个星座注视着我们。我一时无法入睡，因为白天的经历仍然使我兴奋不已。不久，我看见一颗星星，它似乎是坐落在东边悬崖峭壁顶端的边缘上。这颗星星好像在从它所在悬崖峭壁顶端的位置十分缓慢地飘移过峡谷。开始时，它看上去像是镶嵌在悬崖顶端边缘的一颗宝石。当它移动了，离开了悬崖峭壁时，我心中还在纳闷，它怎么没掉下来。事实上，它的确好像沿着一个非常徐缓的弧线在运行。星光闪烁的夜空好像是摊开在峡谷上的幕布，幕，布两边搭在峡谷的悬崖峭壁顶上，幕布由于自身的重量，在那儿轻轻摇晃着。那些星星看似就在峡谷里。不久，我发现那颗明亮的星星是织女星。我忽然想到，将峡谷的这部分悬崖峭壁命名为“天琴星座悬崖”。P124

我们花了一小时才登上左边的悬崖，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离格林河河面有一千英尺，离小河的高度为六百英尺。这条峡谷在我们的前面一分为二，一条小河从右边流过来，另一条小河从左边流过来。我们通过不断上升的远景，向这两条峡谷的上游方向眺望，可以看见长达一英里的悬崖峭壁和林立的石塔险崖，它们高过我们头顶两千英尺。我们向右边望去，可以看见十几座闪闪发光的大瀑布。峭壁顶上生长着松树和冷杉。小河边上生长着山杨树，其茂密的枝叶悬垂在河面上。我们脚下的峭壁为红色和褐色，处在深深的阴影里，在我们上方的峭壁是橘黄色和朱红色，耸立在阳光中。从上方照下来的阳光，  因受上方峭壁色彩鲜艳的岩石的反射而变得更加明亮，耀眼夺目，而下方的阴影因下面峭壁岩石的深暗颜色而显得更阴暗，看上去明显地增加了峡谷的深度。我们觉得，峡谷上面充满阳光的世界和开阔的天空似乎在万里之外，遥不可及，而阴暗的谷底好像离我们非常遥远，犹如万丈深渊一般。我在此之前对高耸入云的峡谷悬崖绝壁可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是在“天琴星座悬崖”我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在“天琴星座悬崖”，天空似乎就坐落在悬崖的顶端之上。我们大家坐在一些从峭壁凸出来的岩石上，听着峡谷上游远处众多瀑布的隆隆吼声，欣赏了一会儿峡谷里的奇异风光。接着，我们便把我们眼前的这条小河命名为“碧波小河”。P133

六月十日 我们顺流而下来到了扬帕河的河口。本章所描述的都是我们在探险途中所遭遇的大小灾难和所经历的千辛万苦。尽管如此，洛多尔峡谷的奇风异景，还是非常引入入胜的。要把这样壮丽山河的幽美胜境描绘出来，语言文字确实无能为力。从我们进入洛多尔峡谷到今日在此登岸为止，格林河及其大小支流奔腾汹涌的波涛声，滚滚雪浪的拍岸声，瀑布泻玉倒珠的隆隆之声，一直不绝于耳，从未有过片刻安静。但洛多尔峡谷的悬崖峭壁、奇峰险岩、硕大无朋的古罗马竞技场式的大岩坑，幽深奇特的壁龛状大岩洞，的确宏伟壮观，美不胜收。要是有人能把这样的美景描述出来，那一定会是我迄今为止所听到的最动人心弦的故事。我将来一定会听到这样的故事。P135

中午时分，我便攀登上了道斯山的山顶。我站在道斯山的山顶向北极目远眺，看见远在一百英里之外的斯威特沃特山和温德河山的淡淡山影。我向西北方望去，沃萨奇山脉和尤因塔山脉的群峰便直奔眼底，向东看，远在一百五十多英里之外的落基山脉西麓也历历在目。今天天气晴朗，空气特别明净。附近起伏的山峦，高耸的台地，无不轮廓分明，清晰可辨。那一片片向远方延伸的河谷平地，也如图画一般展现在眼前。我从山顶俯视深深的峡谷，可以看见扬帕河上闪闪的波光。P144

午餐之后我们立即出发。大船在十五分钟后紧紧相随。我们要求大船留意靠岸登陆的信号。我们划着桨驶在格林河的中流。我们的船顺着湍急的河水轻松滑行，  向下游漂流而去，我们只需稍为划上几桨，给船导航，  让它保持着正确的航向。船如离弦之箭，飞也似地穿过河中的一块块礁石和一个个小洲，这是一次多么顺利的高速漂流啊！我心里很快就充满欣喜之情，倍觉心旷神怡。这种感觉只有我从前骑着快马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驰骋时才曾有过。我们的船在翻滚的波涛之上前后颠簸，就像奔马驰骋，四蹄腾空，跃上落下一样，我们一口气就漂过了四英里，直到我们驾驶着这几艘船向右转弯，进入一片风光绮丽的河谷平地和一个小洲之间的水域，停泊在此，准备宿营。P149

吴砺

2018．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