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第三部家乡篇11（全文第87篇）

王曙光

时间进入腊月以后，家乡有一句俗语：“腊月黄天”，一是指天寒地冻的季节，二是指在这个时间段，大家说话做事要极其谨慎与稳妥——即不说不吉利的话语，不做出格的事情！

午饭后，天气变得尤为阴暗和寒冷，并伴有阵阵刺骨的北风。大家因为需要上班，或是另有事情，于是热情相约来日再聚，然后一一分手告别。

王森林凭借个人的经验，预感会有较大的雨雪降临；更怕因此恶劣的天气，会冻坏从福建而来的林娜娜。所以他决定取消下午的行程安排，仅是沿途与姐姐王亚琴、表哥刘立生和堂哥王忠，一一简单招呼之后，便开始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出城不久，天空就飘起了细密的雪花。好在二人都骑有单车，在运动的状态下，倒也没有觉得特别的冷。从小生长在南方的林娜娜，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下雪的场景，她有些莫名的兴奋和好奇；尤其傍晚时分，雪越下越大——只见鹅毛一般大小的雪花，纷纷飘舞。

五日清晨，大雪渐止，天空也呈现出了晴好的亮色。然而经过一夜大雪的飞舞，地面上的积雪却有着七八寸的厚度。但见整个村庄，均被大雪覆盖：屋顶、地面和树梢，纯白一片；村庄前后的池塘，都有着厚薄不一的晶莹冰面；放眼空旷的原野，更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王森林和村里的大多数男人一样，早起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理房前屋后的积雪：必须要把该走的路面全部清理出来。一旁的林娜娜也是欢快的参与，并笑说：“哥，陪我做几个小雪人吧。”

对于这样的要求，王森林当然乐意配合，因为自己从小就爱堆雪人。然而今天有了林娜娜的参加，自是有了不一样的效果：要知对方是位美术系的高材生，无论做出的动物、或是人物塑像，皆是栩栩如生、充满灵动！

王兵起床之后，就背着锄头，随母亲刘英去了一趟自家的菜园，弄回来满满一筐的葱蒜和白菜。要知雪后的菜园，特别容易上冻，若是不及时采摘部分蔬菜回家，后面就会有些麻烦…

后来，王兵发现林娜娜的雪塑很有创意和美感，于是也积极参与进来。不多一会，就见自家门前，有了十多个大大小小的精美雪雕；美轮美奂的雪雕，竟引起了村里人的赞赏和关注；尤其那些年少的孩子们，更是驻足流连。

完工之后的几个人，竟然随手打起了雪仗：但见雪团纷飞，人在其中左躲右闪，嘻嘻哈哈的欢乐之声响彻四方！

老太太眼见几个晚辈的玩耍情形，脸上笑容可掬。她似乎更关心林娜娜一些，连连嘱咐说：“娜娜，快用围巾把头发和脖子扎起来，千万不要让雪球掉进脖子里面去了！”或说“你们几个人的雪球，不能打着各自的脑袋，要尽量往身上砸！”…

雪仗结束之后，林娜娜娇喘吁吁、开心笑语：“我从来没有打过雪仗，谁知竟然这般有趣。”

“孩子，赶紧用雪儿搓搓手——直至发热发红，就不会冻坏了！”老太太一边关心指导，一边递上随身的炭火小炉子。

感激说：“奶奶，您对我可真好！”

笑眼回答：“就应该对你好些！一来你是家里的贵客，二来更是我心里的宝贝！”…

传统的春节，在每位华夏子孙的心目中，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分量——不仅节日氛围隆重，而且有着强烈的仪式感、亲情观！

随着一场大雪的到来，家乡的年味气息愈来愈浓了。只见村里的每家每户，都提前进入了年前的准备工作。

五日上午十点多钟，村里请来一群捞年鱼的人。他们带来了长长的拖网，村里的男人们则主动用锄头或铁器，敲打着水塘四周的冰面。就见拖网从水塘的一侧，悄悄沉入水底；两岸的人们手抓粗壮浑圆的麻绳，在捕鱼师傅的指导下，缓缓前行…

若不是受冰面的影响，拉网至三分之一的水面时，便会看到鱼儿成群雀跃的欢腾场景——此起彼伏、鱼鳞闪闪，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此时因为受冰面的影响，大多数的鱼儿们都很难跃出水面，只能猛烈地撞击冰面；偶尔，也会有一两条大鱼破冰而出，然后横躺冰面、不停地扑腾着…

临近收网之时，因为没有了冰面的束缚，鱼儿们都是成群的飞跃而起；捕鱼的师傅急忙嘱咐多位帮忙者，用竹竿“高挑网花！”，以防鱼儿跃出大网；同时，不住高喊“快快拉绳、收网！”

捞年鱼，对于当年的村民而言，是一件快乐无比的事情：第一按照人口比例公平分配，第二按照鱼花（鱼苗）投放比例分配。在今天这样欢乐的日子里，只见水塘岸边，都是攒动的人群，或动手参与劳作，或一旁观看欣赏…尤其看到鱼儿跳跃的场景，都是止不住的开怀畅笑！——又是一个丰收的好年景！

拖网的网花很大，只会网住大些的鱼儿；至于那些小鱼，都会从网花中溜走；若是不慎网住，都会被捕鱼人一一拣出扔进水塘，且念念有词说“不够资格的东西，偏偏还要钻进来！”正常情况下，网内的鱼多是大大的鲢鱼、鲶鱼和草鱼。

所有拉上岸的鱼儿，均会按照大小分类，然后按户抓阄分配。王森林的家里，本来按照人口分鱼仅有老太太一人有份，然而遵循鱼花投放的原则，却是放了五个人的鱼苗，所以当天分了不少的鱼。

捞年鱼的时刻，自然少不了王森林和林娜娜那的观看，虽然此事对于王森林已经习以为常，但对于林娜娜而言，却是有着难以言语的新鲜和快乐！

下午，天色继续暗黄、直至阴黑，待到傍晚时分，又纷纷扬扬飘起了大雪。再看每家每户，也都灯火辉煌、热气萦绕，只闻村中的每户人家，皆是弥漫着鱼香的味道！

村里的每位主妇，都是居家过日子的行家里手。大鱼的肉身一般都会被腌制，以待年后用来招待尊贵的客人；当日的晚餐，仅有鱼头鱼尾才是大家的美味佳肴。——不管一切如何，那都是大家心中的美味！也是最为开心快乐的时刻！

一个兵

@江面梭影，谢谢鼓励，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