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妻新找了一份工作,返回陶冲,我别了城关的租住房,离新交的朋友远了点。一朋友因此惋叹:之前想跟你学吹笛,现在泡汤喽,距离远了啊。我笑:这算距离吗?摩托车也只需半小时。 继而感觉:距离很微妙,地方不同,长度似乎就不一样;种类还多,除了时与空,还有身与心,等等等等;不同种类的距离一旦杂交,就更不易分辨了。 前年去侄子在合肥的新家,自桐城汽车站上车后,坐了两小时的大巴,抵达了合肥站,然后,上了公交车,并没一点耽搁,居然还坐了两小时,才抵达侄子新家的楼下。同在合肥城的汽车站与侄子家,这之间的距离竟似等同于桐城与合肥这两座城市之间的距离! 有一个同事曾聊起:他就住在海峰桥边的那栋楼里。我有点惊异:那离我的租住房很近啊,可我无数次经过海峰桥,怎么就一次也没见过他呢?城里的距离看似很近,实则很远啊,因为城市不像农村,在一个平面上,城市是立体的,维度就增多了。就因在城里,明知他在海峰桥附近,真要去找他,怕也不轻松。若是住农村,家又在某桥附近,那就好找了,站桥上喊一嗓子,也有可能会听到他传来的回应。 不止一位朋友跟我提过“距离”这个词,之后又用无声的语言告诉我:什么才是真正的距离。 一位住在城关的朋友,曾极为恳切地建议我:来城关买房吧,也好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一起郊游或打球,一道散步或聊天,甚至一同去西郊公园晨跑。可是,等我随妻客居城关,我们的距离应该算很近了,见面机会反而少了,似乎各有各的事,也各有各的小圈子,没时间,也没心情了。 还有一位朋友,住北京时,常与我通信,并无话不说,像一个零距离的透明人。后来,她回乡了,可以经常性地当面交流,她却像无话可说了,说点什么也勉强。 显然,在交通越来越发达、信息越来越畅通的今天,空间上的距离可以淡化,而心灵的距离才真正不容忽略。 像我的一些挚友,一起的时候,吃喝玩乐,不相制约,自由率性又亲密无间;分开之后,不管隔了多远,分了多久,就爱顺其自然,不刻意联系与交流,可需要之时,仍能心心相印,像影子一般,不管留意与否,都不曾真正离开。 当然,距离是客观存在的,也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在不同的个体生命之间。感觉有距离,是心生隔阂了;感觉没距离,也不等于没距离。距离太大了,感情会冷却;距离太小了,容易造伤害。有一种说法很有道理:每个人都像刺猬,离得远了感觉冷,离得太近会刺痛对方。 那么,人与人之间,怎样的距离才合适呢?若即若离不免暧昧,不即不离似乎要好,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