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与美国人》（三）

吴砺

                         《美国与美国人》（三）

美国人与他们总统的关系在外国朋友们眼中看来是啧为称奇的。我们固然尊重和赞赏那些有本事担任官职的人，但同时我们对权力又有一种先天的恐惧和怀疑。我们为自己的总统感到自豪，但我们又因他不曾做某些事而责怪他。我们与总统的关系是密切的，几乎有点像家庭成员的味道，我们带着怀疑的眼光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我们坚信总统在言谈时应谨慎，在行动时应审慎，在公共场合或私生活方面都应新白无瑕，尽管存在以上这些人为压力，我们仍劲劲头十足好奇地探究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公共偶像的隐私。我们给他们制定了严格的但非书面文体的行为准则，甚至最微小的璃窝也会带来骤雨般的诘责和谩骂。

总统必须比任何人都卓绝出众，但却又不比其他人更好。我们把他及其家庭置于我们经常性的、认真的观察审视之下，并对他们的某些行为大加指责，我们每天都在这样做，总统言谈之中的一点点失言，判断上的一点点失误，无论在社会方面，政治方面，或是宗教方面，都会招致暴风雨般的抗议。我们让总统做多得别人做不了的工作，负多得别人负不了的责任，担重得别人担不起的重担。我们对他的指责多于赞扬。他为我们劳累奔波，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操劳着，因此，亚美利加人对他们总统的爱超过了忠诚和党派的范围；他是属于全国人民的。同时，我们也可行使权力打倒他。

除以上所讲的民众对最高首脑的回敬报答之外，我们还要加上一项——暗杀。对我们总统的暗杀阴谋一直在酝酿私准备中；已有四位总统遭到暗杀④。保护我们的总统不受外国人的袭击是容易的，但把总统用防弹罩从美国人民之中隔开就几乎不可能了。因此，最悲惨的事情发生了——犹如家庭之中突然少了一员那样可怕。据说在林肯死后，非洲的鼓声带着“救世主已被暗杀”的消息传遍整个黑色大陆。在我的一生中有两件人们经常谈起的事件能勾起我们每一个人对当时突然听到这消息之后的深刻回忆；这两件事是珀尔，哈伯和约翰·肯尼迪的死。没有人不对在我们国土上出现的谋杀总统的伤天害理行为感到负罪不安。P035

今天，我们相信奴隶制是：-种罪孽，而且奴隶制迄今在我们的制度中已丧失其经济基础。进一步来说，我们也能认识到奴隶制从来就是罪孽和犯罪，虽然我们在早期很长一段对期对此总是不以为然。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今天对奴隶制的态度在不到200年之前才开始在我们头脑中出现。我们把奴隶制看作是人类尊严的否定；然而人类的尊严却从未超过古希腊神话中的那种黄金时代，那时唯一不拥有奴隶的雅典人一定是穷得一无所有，马上自己也将沦为奴隶的人。在我们有记载的历史之中，所有大帝国的崛起、征服和占领、以及建造起其持久的霸权和将其名永载于青史，无不是通过大量地使用奴隶才得以进行的。因此，当美洲南北两个大陆的门户被敲开之后，毫无疑问，也只能大量地驱赶、使用奴隶来平整，开发和驯服那难以驾驭，气候恶劣的大陆。在拉丁美洲，土著人被大量地用作奴隶，但把印第安人作为奴隶使用则是十分困难的：北美洲是他们的乐土，他们知道这一点；与他们．南美的邻人和其他部族人相比，他们更富于反抗和自卫精神。非洲大陆的开辟和奴隶贸易的盛行解决了这一问题；黑人及其妇女和儿童被大批围捕，拖拽拉扯到海边，成百成百地被铁链锁着，像猪狗一样屈曲在肮脏简陋的船仓里运往美洲——那些有幸存活下来的所来到的这块新大陆。在此过程中，他们不仅丧失了祖国，而且还丧失了尊严、名字、家庭，以及一切可能的希望。当黑奴的源源到来并不断地充实美潍各大量使用他们的地区时，一种明显的不正常的情况出现了，在数量上居少数的奴隶主总也摆脫不了奴隶们群起反抗的危险：在美国南部，黑人的数量一旦多到使他们有可能以任何方式进行反抗时，制止反抗的问题就变得非常突出。但奴隶主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制止奴隶们痛恨奴隶制；一个最有效的奴隶制社会所要傲的就是扑灭和窒息反抗。其中的一个办法就是洗脑，让奴隶从小就相信他们是低能，弱小、愚蠢和无责任感的；第二个办法就是将反抗消灭在萌芽之中，对反抗者施加毫不留情的惩罚；第三，就是将奴隶的家庭和朋友们拆散打乱，使同部族的人不可能相处在一起，不可能团结壮大自己；第四，也许是最重要的，就是不惜任何代价让奴隶受不到任何形式的教育，以免奴隶对奴隶制产生怀疑并传播反抗情绪。所有这些方法我们都用过，但反抗仍然存在，而且其中还有的是甚为激烈的。P040

在南北战争之前的南方，一般认为黑人大多数 体格强健，精力充沛，正因为他们是体格最强健的民族，所以他们。的性欲极其旺盛。这使白人对他们更增添一层恐惧；白人认为黑人既强健又好色，事实上这一强壮耐劳的人种是在自然极为残酷的选择下发展起来的，而这种选择对南方白人是从未经受的。

19世纪的北方各州一直没有奉行大规模的奴隶制，但这并非出于对奴隶们的善意、出于感情上的脆弱或是出于道德伦理上的考虑；这完全取决于经济上的需要。无论是在北方的城市还是在大农场，到处都有奴隶的存在，许多从非洲黄金海岸运蔑这些骇人听闻的货物到南部奴隶拍卖市场的船，其船主，船长或舵手都是新英格兰人。只是因为新英格兰的农场太小，多石又贫瘠，不适宜收容太多奴隶罢了。当一个人不需要，或者不能从某事之中获利时，他很容易做到立场坚定，决不妥协地斥责这事是罪恶的。但北方的杨基①又怎么：会认为奴隶制是罪恶因而最终予以废除呢？也许是第一批蒲教徒把他们的性格和气质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后辈齣灵魂上，使他们不能忍受这样一种观念——在气候温暖、五谷丰登的南方，大庄圈主们悠闲自得地生活于骄奢淫逸之中。清教徒幻痛恨教会中、英格兰王室中的腐化堕落，他们对美洲所发生的一切同样置疑；如果奴隶制是这种生活方式的基础，那么奴隶制就是邪恶，甚至也是罪孽深重。自然而然地，奴隶们一定是无辜无罪的，是善和美。在南部，也有不少奴隶主逐渐对奴隶制的价值和意义产生怀疑，不少明智的地主逐步地碱少对奴隶的使用，但他们既不出卖，也不解放他们。这时，北方的奴隶制反对者向南方挑战了。所有的奴隶主都是邪恶、残忍的家伙。可是他们并非都是如此啊，他们认为自己并不邪恶和残忍。所以，南方人不得不起来保卫自己，面保卫自己又必须首先保全奴隶制。

在此期间，—奴隶制在大众的头脑中已不是用于论理和分析的问题；它已成为纯粹的易动感情的论题。亚美利加人，南方人和北方人在战前乃同一战壕的同胞兄弟和同是天涯沦落之客。P042

无疑，黑人将得到他们的平等权力，这权力将受到法律的绝对保护；但比“他们理应如此”要迟些，比悲观主义者设想的又早些。然而在法律面前的平等仅仅是平等的最小内涵，同时它对人类本性最不具有吸引力。因为每个人天生都具有瞧不起别人的倾向，自认为比别人更高明的倾向；此外，因为这一倾向是不安全的象征，所以人类似乎总的来诫并不安全，不可能永远和睦相处。对黑人的伤害和根深蒂固的怀疑只能与自人对黑人的恐惧和怀疑做对照比较；因此，只要在白人身上仍保留这种情感，真正的平等就无法实現p048

我对这问题如此耗费笔墨，是因为要想描绘今天的美国就必须把种族平等的问题包括进去，这一问题是我们当今的社会所关注的中心。无论是在北方还是在南方，只有当我们在大街上与任何人闲聊时忘记留意他是黑人还是白人时，我们才能抚平奴隶制给我们社会留下的创伤。P049

美国革命和法国革命以及后来的俄国革命不同。在美国革命中，高举造反大旗的美国殖民主义者并不要求一种新的政府；他们要求的仅仅是由自己管理政府罢了。如果他们有幸领教过那种联合的有内聚力的政治制度的话，他们也许周样会感到需要一位国王——但只能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国王i亚美利加入，那些普普通通的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获得治国安邦的理论；我们的立国之策是在实践中逐步发展的，而且目前仍在完善之中。我们的候选人可以是普通的，但我们的决策者则必须是不凡的。

美国人真正比世界上其他人都更早发现的是，人的能力与出身并无必然联系。当然，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滥用了这一发现，正如我们常表现得那样，我们民族的领袖应该是出身贫寒，经过严师砥砺和自我奋斗，啖粥苦读，励精图治，从风）()霜剑中拼杀出来的一代人杰，。即使为他们编造一些卑微齣出身和坎坷的经历也是必要的。但在此处，我们那自相矛盾的气质倾向再次失去控制，我们早已对继承的爵位、财产和金钱嗤之以鼻，但我们很快就对通过自我奋斗赢得的同样东西持赞赏态度。当我们奋起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建立起我·们自己的政权时，我们用心良苦地彻底废除了那些可恨的贵族标志——爵位，荣誉、世袭的特权等等。但由于人类天生需要羡慕和一定程度上的妒嫉，所以我们就只有对金钱和地位羡慕和妒嫉了。．处于美国历史中期的富豪大亨们也许没少遭世人的诅咒和毁谤，然而他们还是情愿选择以这种方式而令人瞩目。P051

从最简单的目的——赚钱的角度上看，联合公司的效率比任何现存的政府都高。正如我的朋友埃德·里茨基所说的那样：“如果汽车大王、或者海运大王、再不就是食品大王想创建一支军队，美利坚合众国的军队将无法与之哪怕是较量一小会儿。”从广义的角度上说，合众国的军队之用途不过是被养起来，为存在而存在。我们在过去业已发现，一旦爆发冲突，合众国军队并非阵容齐整、有条不紊。另一方面呢，一个巨大的联合公司，如果想赢得竞争，就会全力以赴地力求以最快速度，最高效率和最低消耗来获取最大利润。按埃德·里茨基的话来说就是：“军队哪能担负得起这样一个既简单又纷繁的责任？”

一个石油公司很可能将其触角伸入运输业，或者一个食品公司很可能将赚得的钱投资于报刊杂志业。但有一样事情联合公司做不来，一旦涉及个人的思维首创能力，联合公司就束手无策，一无所长，而且还窒息和枯竭创造性灵感。它不可能用一道命令就制造出许多好书和好剧本、传世不朽的美术作品以及优美动人的乐章。在这些领域中，联合公司只醋成功地把艺术引入歧途，并最终毁灭艺术家。但在食品、服装、住宅，文娱器材以及新奇、舒适和享乐用品等生产领域，联合公司不仅能满足我们的需求，而且还创造了我们的需求。唯独在我们对理性和精神之崇高境界方面的渴求，联合公司爱莫能助。P056

亚美利加人如此酷爱游行实在是不可思议的奇事，如果；们没有接受检阅的机会，他们就会手痒痒地自己组织仪仗队自娱。几乎每一个节假日都会吸引无数的游行者，他们比肩接踵，在烈日炙灼下挥汗如雨。如潮的人流之中不断有人摔倒，这些患者令医院应接无暇，尽管危险异常，辛苦异常，他们也在所不辞。裹着形形色色的奇装异服，举着沉重的旗帜横幅，从圣守护神日①直至美国祖母节⑨，这期间任何屁大的一点事都会吸引成群结队的游行者聚众喧闹。但在军队征兵，强迫他们进行队列训练时就另当别论了，这时，他铂就像被退潮搁浅在暗礁上绝望的水怪一样哀嚎悲鸣不已。要把他们训练成真正的士兵必须具有极大的耐心和铁一般的严厉。一旦他们屈服，就会成为很好的士兵，尽管他们不断地发出牢骚和进行抱怨。这当然不能准确地说明我们相对来说属于较小阶层的职业大兵生活，他们本是社会劳动大军中的一员，只因国家的需要才被征集为士兵。他们也是滑稽可霓洋相百出的，他们像小公牛一样翠头翠脑，整天怨天忧人，但经过训练和适当武装之后，他们也能出色地战斗。他艄沼着不过是盼望有一天可以脱下这身虎皮——早点儿无拘无束，地每亲人团圆，平平凡凡地消磨大部分余生。他们的思想禽在九霄之外云游，而制服却越来越紧地桎梏着他们，紧扣着的领口和堕在身上的沉重武器时时刻刻在折磨着他们。然后，令他们厌恶的战争成为他们一生中最重大的经历，他们和他们的妻子和儿女对战争厌恶至极。P058

当 年亚美利加人在这块大陆上定居时，劳作的重压、野外的暴晒、餐风宿露和传染病的流行对妇女的危害比男人更大。在许多古老荒芜的墓地，丈夫的墓碑四周总簇拥着几个、早逝妻子的墓碑。如今美国公民的这种寿命规律已经倒转过来，从前，二位先生选比自己年轻的女子结婚是因为她的寿命因劳作和生养要比他的短些。现在这种压力已转移到男人身上，特别是在企业界，丈夫比妻子早殁几乎已成了常规。通常认为这是由于紧张、工作繁重、无节制的嗜酒和高脂饮食等因素所致。为此寡妇就大量过剩了，她们之中的大多数不愿意而且因年龄的关系也不宜再婚。在许多情况R她们可以依靠社会福利金和保险金——杀死其丈夫的压力中的一部分——来维持最低标准的生活。因为美国男人的责任之一就是养家糊口，让其妻子更长寿。也许他们的早亡与这种职责感有点关系，因为人们往往倾向按自己的意愿行事。我们再。一次发现，老迈妇女的过剩对社会同样毫无益处。P078

许多感到无望的寡妇比起那些无知幼稚的小姑娘来说更有社丢和性生活的经验，但那些披着光亮的长发，戴着假乳的小姑娘却令亚美利加男士如此激动。确实，对未成年少女的性欲冲动似乎又是一个美国人过度偏爱青少年之例证。在许多美国人身上发现的那些古怪的、显示出发育不完全的症状，其根源就在于这些人过早地洗溺于色欲的女性乳房崇拜中。他们按胸围、腰圈，臀围为42-38-43吋的比例衡量评判妇女，并分门剐类入目造册，完全忽视更重要的健康指标的要求。一对过產发育的酥乳可以激发这些大儿童们勃然的欲焰。我常想像当另一个物种继承地球对，如果他们对已灭绝了的人类有足够的兴趣和好奇，会挖出我们留下的遗物进行人类学考古，也许学究派头十足的蚂蚁或是蟑螂会得出这祥一个公正的结论，美国人是从乳腺上出生的。

这种奇特的迷恋从何而起？女性的乳房是一种可爱的东西，望着它们就会产生哺育、爱和安全这样一种温暖舒适的联想。它们本应如此，并且它们在过去一直发挥着这种功能，但男士对乳房的爱抚和由此而产生的不可名状的快感令我们的女士们对这块宝贵部位引以为极大自豪。如令其发挥本来的功能—一哺乳婴儿肯定会使美妙挺拔的乳峰多少变得松弛，失去魅力，这是令男士和女士皆大为头痛之事。然而这一问题已由瓶装代乳品哺乳加以解决了。使乳房得以从古老的职责中解放出来，并赋予专司装饰和性爱之功能。双乳从此在人们的经验中就不再想像为授食和安全。P079

从很久以前开始，也许因为我们的先辈除了带着他们不安分的奢想外，两手空空来到美洲，美洲大陆的荒芜贫困造就了我们第一代首先成为工匠，然后才涌现出众多的发明家。有时，一件极普通粗笨的工具经过发明家的锯子和小刀的修整之后，就变为另一件灵巧适用的工具。新英格兰以及后来中西部的小农们不仅创造了他们需要的生产工具和机器，还生产了供他们自己享受的家具和日用品。他们不断地研制新工具，提出新的设计和应用新的技术。似乎恰恰是错、误的记忆促使他们从头开始，锐意革新。发明创造和东拼西凑的即兴改 良长期以来一直是整个国民的特征，直到大规模生产使成本下降，新型生产工具大量充斥市场以及手工生产来必好到值得破费购买时，这种成本较高的家庭及作淘汰。

然而，对手工艺制品的思慕仍然顽强地生存着，大量的己做“一类工具仍然畅销就可以证明这点。在美国，几乎有汽车间都备有修理房，虽然很少使用但也保留着作为自给自足的回忆。一个不会把木板锯成四方形的人可以依靠一种专门设计的万用工具很好地完成这类工作。年复：一年，成千上万个家庭，在辛勤、单调和乏味的劳动中积攒了一点钱后，都愿回到乡间，摸索着试图在令人迷惑的失败中重建自给自足的家园——摆脱令他们既烦恼又着迷的似长蛇一样蠕)着滚来的总装流水线．P081

起初，我们被大自然的神秘地貌深深打动，对这神奇广袤的大干世界肃然起敬，比如科罗拉多的大峡谷，加利福危—亚内华达山脉的约斯密峡谷和怀俄踢西部的黄石国家公园。印第安人将这些地区敬为神圣之地，是神仙漫游的地方。我，对此亦有同感。因此我们把这些令人叹为观止区划出来辟为国家公园；虽然在某种意义上也许是因为些地区派不上其它用场。由于美国人越来越感到自己已经足够多的美妙东西，因此越来越多的地区被划作国家公园或州立公园，只能观赏、不能损坏。许多人喜爱并崇敬红木；不少社团或个人耗费巨资买下这些美丽的森林献给州咸联邦政府加以保护。P088

我们在一段时期的闭关自守只因我们对不熟悉的事物感到畏惧。这种态度不因形形色色的来访者的到来而产生，也与他们对我们采取什么态度和说什么话无关。这些来访者通常是上流社会人土，因而他们对任何非自己创立或熟悉的事物都采取非难态度，他们带着睥睨的眼光来看待我们淑一切。他们当然对我们的言谈举止、艰苦生活以及我们对他们：的全然无知感到无法容忍，予以轻藐和不屑一顾，虽然他们。对我们同样也是全然无知，毫不了解。此外，。因为他们通常来自上流社会，所以就以倨傲的态度藐藐我们对平等和自由所作的笨拙的尝试和追求。在他们撰写的报告和传记中，他们对我们嗤之以鼻，肆意嘲弄，并插图作洼地说明美国人是一些肮脏的家伙、醉鬼、生性愚蠢残暴。令这些来访者不可思议的是，一个没有受过正规教育，或者根本就没有进过校门的，-在他们看来只是个遭遇可怜的穷鬼，居然领导起整个亚美利加民族；更令他们惊诧不已的是，这些从贫困之中挣扎出来的人往往是精明强干、见多识广、智勇双全和敢破敢为的领袖。对他们来说，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像林肯式的人物在英国能当上首相p091

吴砺

2018.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