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与美国人》（四）

吴砺

                              《美国与美国人》（四）

“在欧洲，新闻工作者被看作二流或兰流作家。新闻界对欧洲 渴望成为纯文学家的人来说，是一个肮脏的字眼。在美利坚，情形却恰恰相反，新闻工作不仅是受人尊敬的职业，而且被看作是培养亚美利加最出色的作家的场所。报纸撰稿人必须以简洁流畅为准则，简洁的文笔不仅不会被认为是粗俗的，反而被认为是理所当然，大有裨益。因为它对初习写作者扫除华而不实的劣习很有好处。进入美利坚杰出作家名册的前辈们有谁不是先在新闻界接受基本训练，通过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才向人们显示出其才华的？我的这一看法至少是站得住脚的。按字母顺序排列，这些作家有，乔治，艾德④、马克斯书尔·安得森⑥、本奇和⑨、比尔斯⑦、克兰⑧、德莱塞⑨、福克纳⑩、哈米特⑩、赫恩@、拉德纳⑩、伦敦⑩漕里斯@、马克。吐温⑩、阿蒂默斯，沃德⑩、托马斯，沃尔夫@，这里例的仅是-一小部分。除了简洁流畅以外，报界还另有优越之处。它把作家推入人民中间5倾听大众的呼声，—观察了解其疾苦，并向社会各阶层作真实的报道。前不久，我在苏联被人间起为什么像美国这样的资本主义的魁首会造就如此众多的俄国人称之为“无产阶级的作家”。我回答，在苏联，一位  熙作家一旦得到政府的认可，或换句话说，获得国家给予的终身职业保障之后，他仅仅与其他作家来往，高高在上地脱离  ，大众。在美国，情形就不同了，有抱负的作家要像狼一样到处觅食，饥饿的威胁迫使他们必须学会通过众多的渠道．和媒介保住饭碗，他们必须保持与大众的紧密联系。当然，有些人逃入奥秘的广告业小圈子或躲进小楼充当家庭教师；但他们通常被认为，而且自己也承认在美国式文学领域中遭到了败绩。P096

也许有人知道这场伟大的变革如何到来，它把美国文学从苍白无力的模仿和自娱逗乐的琐事逸闻的可悲境地提高到整个世界的权威文学的地位，被广泛研究，甚至反过来被入醫模仿。这场变革来得迅猛激烈，-很快就势如卷席。西奥多·德莱塞写出了他的同胞栩栩如生的音容笑貌：舍伍德·安得森@早在精神病医师之前就发现并记录了神秘的人类内心感情突然强烈爆发的现象。猛然闯，璀璨夺目的群星划破了寂静黑暗的夜空，一代伟人脱颖而出：威拉·卡瑟@，接着是辛克莱。刘易斯⑩、奥尼尔⑩、沃尔夫@、海明威@、福克纳。还有许多人——诗人，短篇小说家，讽刺杂文小品家，诸如本奇利和E.B.怀特⑩。他们的创作源泉是相同的，他们向我们的人民学习，创立了自己的风格，他们最终开创了美国文学新局面，这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项伟业—-l-描写美国人民的美国文学。可以毫呆夸张地说，它的诞生就像《圣经·旧约》中的《以赛亚书》对犹太人所具有的重大意义一样，就像修昔底德⑩对希腊人，或者塔西佗⑩、斯维都尼亚@以文诺尔@对罗马人一样意义重大；-与他们的作品相似，国文学具有强烈曲、浓郁的现实生活气息。然而，正如在过去其它时期一样，面对其它民族，美国人民却曾将自己的斥为邪恶、诽谤和丑恶可耻的谬误。直到我们的文学在海外受到广泛欢迎之后，它们才在国内受到欢迎，其作者才能称自己为亚美利加人。P097

在极大程度上，历史不过是我们愿望的副本。我有一位朋友，在二次大战中做为中西部报业的记者被派驻英国。为了不辱使命，他想为自己的报导换个花样一一打定主意跑到座落在爱尔兰的康沃利斯家族的别墅采访，希望收集一些可能存留的康沃利斯勋爵在美国革命战争中服役时，在约克敦率部投降的史料@。这当然是我们历史中最重大的事件之一。我的朋友找到了一块纪念康沃利斯的碑，上面记蓑了他在欧洲战场上的丰功伟绩和生平；不过，纪念碑上压根儿就没提到，他的后裔也从未回忆起他曾在美国服役，更不用说向美国人民缴械投降的事1在那个地区，我们历史中这光辉的一页根本就不存在。P099

但一谈到美国人的历史，如果没有《哈克贝利，费 恩历险记》、《美国的悲剧》、《温斯勃祷，、《俄亥俄》、《大街》、《伟大的盖茨比》以及《当我弥留之际》这些作品，我们对自己的历史将会多么贫乏无知。因此，如果您想了解宾夕法尼亚近一百年以来的历史，您就应该读一读约翰·奥哈拉@的作，否则，您所知道的就比您也许能知道的要少。

我并非极力表明文学比历史更重要，我只想指出两者都是理解问题所必需的。我认为完全有把握说，印在外国人脑海中的美国和美国人的形象在极大程度上是来自我们的小说、短篇故事，尤其是来自电影画面。在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个不幸；美利坚是如此幅员辽阔，地大物 博，人口众多，以至我们的作家仅能以其经验描绘其中的一小部分。正因为如此，章回小说才应运而生。亚美利加的小说家差不多是专门写自己的家园和乡 村，如果他们写得有趣‘，富于魅力的话，他的描写就在欧洲人的脑海中形成一幅美国生活的画面。因为西部的印第安人和牛仔富于异国情调和传奇色彩，令人兴奋，他们就成了美国的标志，一一以至直到最近，从海外来的旅行者还期望着在纽约和波士顿郊外看到头戴羽饰的P有色蛮人围城攻战的场面。同样地，因为美国十九世纪初的  ，I．-小说家在他们的作品中大量描写了不公正、不平等的社会弊病，强烈地表达了要求改革的愿望，从那时起迄今已经改变了和改善了的局面仍停留在外国人的脑海中，被当作依然如故的现实。这虽然是美国文学的威力所在，但它已不适应当今的现实了。最后，处于黄金时代的早期好莱坞美国影片，除了旨在刺激观众，娱乐、惊险和多卖座之外，‘没有什么其它更高尚的目的和宗旨；因此它创造了一种从不存在的美国生活——基于梦想、无生活体验的思慕和虚构诈传。

早期影片，就像欧洲中世纪庄严宏伟的大教堂一样在人民面前展现出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无法领略的神圣壮丽世界。花几个钱买一张票，任何生活乏味、情绪低落；寂寞寡欢，抑郁忧伤的人都可以走进电影院，进入梦幻世界。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漂亮富有，或者残暴僳悍。当故事中的可以预测到会圆满解决的悬念结局美满，皆大欢喜时，。持久的幸福就像黄澄澄、红彤彤，祥云紫雾缭绕的落日晚霞一样 降 临人，问，一片歌舞升平，国泰民安。这类影片在外国人脑海中构．画出这样一幅幅惊人不实的画面：荒凉而充满暴徒的美国；贫民窟遍布的美国，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美宴欢歌，佳人 & -如云、流金淌玉的像预言家所保证的天堂一般的美国。受欺程度最低的美国人知道，他总会从壮丽辉煌、腐化堕落、残暴野蛮的假象中回到喧哗的大街上，回到平静无事的小镇或是回到他那单调无聊的工作中。尽管如此，穷困的外国移‘民还是被我们的黄金之梦和幸福承诺的吸引蜂拥而至。

这天真幼稚的时代业已消逝。但它留下了伤痕——也许比我们想像的要深——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因为广告已取代了停止不前的梦幻电影并继续向前。任何一晚的电视商业广告都足以使一位相貌平平，寂寞孤独的姑娘确信，只要使用某种染发液、洗发精、佩戴某种假睫毛和假乳，就可以神奇地变为一位令人激动、极富魅力的性感小猫，使她进入幸福乐园。

但是这些虚饰和圈套只能欺骗一部分人。这些屡廛爆炸破灭的迷梦到底带来了什么后果？在我看来，它造成一种愠怒的绝望和不断增长着的愤怒和批判，这是另一种形式的逃避。也许，对幸福的灸渴已取代了对食物、温暖和栖身之所p101

也许我们应该把人类当作一个物种来考察，不是怀着对，自己的奇妙感到敬畏或处于自我陶醉之中，而是以冷峻中立，的态度，像对其它任何事物一样对自己冷眼旁观。当然，入台类是奇妙无比、夸不胜夸的。也许人类所取得的最可炫耀的成就一直令人类处于一种自相矛盾状态。人不是畜群，在他们中间没有任何反刍动物那种群体果腹，群体交配和群体逃．生的规律，也不会把恐惧和残酷保留到生死存亡、自卫御敌时才流露发泄。人类似乎与掠夺成性的食肉动物更接近-l些，他们是积极，贪婪、可怕和侵犯型的弱肉强食者，食性很杂，无论是生的还是死的都吃，具有两种与蟑螂和老鼠共享的天资。他们虽是掠夺型的个体，但同时又喜欢结队成群地-活动，聚居于噪杂不已和狭窄闭塞且不通风的城市。当强敌趾高气扬地高视阔步于街头时，他们有充分理由蜂拥般钻入地窖和城堡。一旦危险离去，他们又重新投入自己的活动场所以填塞地铁，充实街巷，堵塞交通并将公寓拥挤得似劳役仓一般胀满。在美国，人类的这一脾性似乎还在增长，小城镇日益萎缩以致男男女女们喜好呼吸城市里被毒化了的空气，提心吊胆地在那些暴力充斥的繁华大街上行走。我们既害怕孤独，又害怕群集。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深不可测，天意如此，不可避免的。、p106

这确实提醒我一件事。您见过二群美丽的、被精心养育、受到专门训练、用于捕鸟的猎犬吗？那么您是否也见过不再被使用的同样的这些狗呢？在很短的时间内，它们的技艺、用途统统消失殆尽，它们变得咆哮不休、肥胖、懒惰、胆怯和肮脏，变得声名狼藉，．毫无价值。然而正是因为它们的意义已经丧失，才更需要对它们施以纪律和约束，

我们也正在变成这个样子蚂？整个民族好似一群无目的、、无意义的漂亮懒狗？千百年来，我们一直是有目标的，一个简单的目标——生存J．采摘、种植，收获，或捕兽为食，或筑巢御寒。这是一种强烈的本能。此外还要加上抵抗所有敌人的伤害之后才有我们这个物种的历史。但现在，我们拥，有食物、住所、交通工具以及许多无聊得要尝试冒险的闲暇。我非常怀疑我们在道德上和精神上的崩溃是由于我们太乏在富足环境下生存的经验。我曾在一本书中写过一位妇，她说她不想要很多很多的钱，她只要足够多的钱就 行，．了。她丈夫对此反驳道，足够从不存在。要么就没有，要么宽不足，一个亿万富翁不也是还觉得他没有足够的钱吗？p109

为什么我们会处于道德之边缘以至陷入精神崩溃？每个．人都只能根据自己的观察外加读点历史来作出判断。我相信？这是因为我们在一条道上已走到穷途末路，还没有找到新的前进方向，；没有责任去承担，没有目标去实现。人类最首要的目标一直是在自然中求生存，这一目标对我们已不再是永远追求的了。在我们有文字、可记忆和能感知的历史中，等待我们去做的事情永远比我们能够做的多，我们的欲望永远比我们满足它们的能力大。我们的梦想是如此不切实际，，我们只能在天国中才能设想其存在。我们的不安、痛苦和悲哀是如此繁多和剧烈，以至我们认为这是必然的命运，注定要对我们那些与生俱来的罪孽课以惩罚。

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来得这样迅速，这样悄然，它们来自四面八方，且因为它们都戴着好看的面纱而具有更大的危险。好像是永不枯竭的新能源和动力取代了靠消耗肌方强度和能量的体力劳动。机器卸下了我们肩头的重担，医药卫生方面的突飞猛进把婴儿的死亡率降低到几乎消失的程度；与此向时，人类的寿命大大地延长了。，自动化生产取代了我们的工人，在那些过去需要绝大部分人耕种的土地上，如今机械、农药、化肥以及少量的农业工人就可以生产出比我们需要和可能消费的多得多的食品。闲暇，作为天国的财富，在我们还未学会怎样享受它之前降临人间，以至那到来的一切美好事物都无法预料地恰好组合成不幸和灾难。

我们现在拥有了，  富足了，可我们却不曾有时间创立一种方法，来对我们的拥有和富足作出客观评价和周密计划。我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资本，在现今和过去漫长多难的生活实践中勤勉不懈地拼力挣扎。我们过去花费了100万年的．，时间才学会使用并了解火，现在却只在20年内就使自己适应了生产性和破坏性兼而有之的原子裂变之冲击波；，我们有享用不尽的食物，多得无法分配。我们的孩子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他们无事可做。我们让男人和妇女在他们最适于服务的年龄退休只是因为我们需要把他们的位置留给年轻人。因为无法排除自己被社会淘汰的幻觉，我们对早已不存在的协生产大唱赞歌，怀念不已。我们制造了我们不需要的东西，于是就千方百计地运用虚假和邪恶的广告宣传来制造出需求假象。我们找不到令人满意的消遣闲暇的方法，重申一下，我们没有机会在这花花绿绿的商品世界中学会把握自己。P113

我已经对那些毁灭我们民族和国家的因素一一枚举：舒适、充裕，还有安全—一从它们之中产生了惹人烦恼和懒籬的愤世嫉俗。在其影响下，人们不仅对整个世界和社会产生、反叛情绪，而且对自己也丧失信心，就像沉溺在倦怠中的自我满足一样，既无精打采又回天无力。一个垂死者既不堪忍受现时的痛苦，又惧畏那黯淡阴郁的黄泉幽府，只能在过去的伟绩和依稀可忆的荣耀之中寻求安慰和满足。一个垂暮之人，拿着自卫武器，戒心十足地率领其雇佣兵反对变革。当伟绩烟消雾散之时，对伟绩的信念亦随之尽散。一个弥留者总不得不承认诗意已逝，韶华亦消。青 山已不似过去那样挺拔崇峻，菇娘也不如过去那样娇媚照人。然后，心醉神迷的剧烈的疼痛逐痳化为隐痛；最后，目光暗淡灰滞，犹如剧院观众席昏弱的灯光——整个世界消逝了，它随着诗人消逝，亦随着民族消逝。

我的希望、我的信心正是建立在这些亚美利加否定的象 晨征之上。我们从未感到满足。我们的不安分守己，也许是从们的先辈——饥饿的移民身上遗传下来的。我们现在仍然具有这一禀性。年轻的亚美利加民族是放荡不羁、桀骜不驯，急躁易怒和追捕欲很强的一群，就像一条发现了食物的豺狗一般。他们把精力发泄在聚众闹事和打架斗殴之中，发泄于罢工之中，发泄于拼命创业乃至犯罪之中；。但这也是精力，与缺乏活力相比，浪费精力只是个次要问题。P117

从我们有记载的历史开始到现在，，历史的帷幔仅仅才揭开了一点点，我们对自己所不理解的自在之物视为神秘与不可知，将其奉若神明。莽莽密林，无际云天——大到我们妁思维无法想像，小到我们的肉眼无法观察，我们都曾奉为无法探明的神奇之物；探讨它们是忌讳的，观察它们是违禁的。我们把梦想都交还给我们脾气乖戾，自私，早巳化作了泥土的祖先，同时把自己最宝贵，最心爱的东西奉献给这样或那样的并不宽仁睿智，而是空虚自负、嫉妒贪婪的上帝或神曲。它们并非我们以自己形象塑造出来的偶像，而是一些丑恶的东西，欺世盗名，根本站不住脚跟。我们就是这样被这些东西使嗾欺绐。这是一个不为人类所认识的世界和宇宙。然而，也许它最终敞开了等待探索的大门：人类充满好奇的广阔无垠的心灵，是一片生长奇迹的沃土。

亚美利加人并不缺乏新鲜领域和新奇事物去探索和发。我们已经脱身于相互咆哮攻击的野性竞争，因为我们已把竞争从一种罪 恶升华为激励和鞭策。更多的实践等待着我们不安分守己的秉性去体验和消受——令人神往的不可知无处不在，比比皆是。亚美利加人对这些必须建立新章程的新环境到底有什么反应和作为？纵观历史我们预知，我们将做一些事情，我们将犯不少错误，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正处于一个令人茫然不知所措的伟大变革时代，我们似乎在朝各个方面同时使劲，但我们确实是在向前。因此我相信，我们的历史，我们在亚美利加的经历，已赋予我们应付即将到采的伟大变革的能力。我们从未长期原地踏步；我们对自己已取得的成就，对我们在世界之林中所处的地位，或者对我们自己，从不感到满足。P118

本书-中所描绘．的是我们的国土，她宽广症阔，物产丰富，  难以置信的可爱和无法形容的美丽。她属于我们，我们将按自己的意愿装点她，壮大她，既不铺张，也不吝啬。

在美利坚所发生的一切造就了亚美利加人。崇山峻岭的威严，大漠荒原的神秘，：暴风雨，龙卷风——是它们道就了我们的不安分守己，驱使不同肤色的人们从各地向这儿汇集，使他们比祖先更高大，比父掌更强健——把他们全都变为亚美利加人。

也许这挑战来自土地，或者它本身就是人民所为。在记忆犹新的过去和有史可稽的历史中，奇特和突发事变向来都不少见。台伯河①边的一个村庄将-其文化和技艺传遍了已知、；世界的各个角落。来自蒙古利亚②的火舌像草原烧荒一样风，卷蔓延到亚洲和欧洲的大部分地区，。这些意识和趋势的强烈，爆发曾一再出现，然而现已渐趋消失。它们曾燃烧自己，须臾即 浓烟滚滚，烈焰熊熊，但终于灰飞烟灭。现在我们面对着历史上对人类最具有破坏性的威胁：成功——充裕，舒适，  以及永远在增长着的闲暇。任何生机勃势的民族都未能：在这些威胁之下幸免。假如满足的麻醉剂也注入我们的危急之中，做为亚美利加人，我们将同样没有机会免 除于难。

从我们的历史初期追溯过来，我们的社会方向始终是清断可辨的。我们已在动乱之中从混杂的人种变为一个民族。历史进程中不时有某些人或集团因害怕人民或极欲利用人民而力图篡改我们的历史，阻止我们的成长，或者驱硬愚弄我-们的人民。，这些事情还将发生，不断出现。  强制实施《处置外侨法》⑨和《处置煽动叛乱法》④的动机，借助恐怖和残酷来 干涉阻挠我们继续革命的冲动将继续萌发，它们将像过去那样迎侯着我们，在未来的进程中清醒我们的头脑，为将来  的历史增添更多的内容。  我们时常受挫，误入歧途，为康复而驻足停歇，饥餐渴饮，自舔伤口；但我们从未退缩，而且也永不退缩。P120“

吴砺

2018.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