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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淡苒 于 2018-8-1 17:39 编辑
两老汉逛开发区
(二)
是个礼拜天,儿子一家三口,回媳妇娘家去了。翟老汉吃过中饭,靠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睛,脑子里没得闲,秋凉了,应该是播种油菜小麦的正事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老伴开了门。刘老汉的儿子福音进门就说:“老舅,走,我上班,顺便带您我爸到开发区,文博园逛逛。”
经济开发区那地方,翟老汉很熟悉。外婆家就在那儿,那时不叫开发区,叫庄子。那庄子人姓啥,老辈为了家族兴旺繁衍不息,以姓氏为庄子。例如:李庄、刘庄、汪庄、王庄等等,听说现在都被统一规划在一个小区里了。
翟老汉眼睛看着车窗外,无心赏风景,脑海里翻腾着,忆起三十多年前,舅舅病逝后,望财表哥怨怪起我和妹子,逢人就说,他父亲病逝是我一家人给气死的,唉……
“到了,请俩老下车。”福音拉开后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啊啊啊……”刘老汉一手拽着翟老汉,一手往前比划,一脸兴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这是哪里哟?”翟老汉惊讶地往前走了几步,回身又问福音。
“老舅,大门上面写着字,自个看,回见!”福音说完,车子开跑了。
“好小子,明知老舅一个字不识,你爸又是个哑巴。”
翟老汉怯生的站在门楼牌旁,犹豫着,刘老汉已经走进去了,东张西望的。
“进来登记。”门楼一侧平房里,出来个门卫给挡住了。
翟老汉急着手摸头,心想着,不会写字,嘴巴里却溜出那句,很尴尬。
“这不是望财的表弟吗?好多年没见了,稀客稀客。”
“你是,翟老汉盯着朝他笑着的那个人,腰子脸,腮边有个小肉瘤,哦,舅舅斜对门的,叫什么名字来的,老了老了,你的名字给忘记了。”翟老汉嘿嘿笑,手摸着稀疏的头顶,接着又说:“外侄子说开发区有一座园林式的公园,白墙黑瓦的徽派建筑,园区有几个展馆:文博园、酿酒工艺、酿造工坊、古代酒器、清代文人和戏楼。来时的路上,我就在琢磨着,王庄成旅游胜地,望财表哥家的田地和房子的地基,肯定卖了不少的钱,难怪我舅舅有先知之名,给他儿子起名望财。”
“望财表弟,你说的对哦,我们庄子人都分到了田地和房子的补偿款,望财家田地多,不少于二十万,却被他儿子来发拿了去,和儿媳在小区里开个麻将馆,生意还不错,有空回来看看啊,今个时候不早了,你先进园子里逛逛,里面环境没得话讲咯。”
(三)
也许是这两个老汉,大小就没出过远门,园子里每一处景物,都令他俩特别好奇。
刘老汉看着灰白假山石,发了呆,感觉没看够,猫着腰,伸手拽拽石头下面水里的紫木水车把柄,水车纹丝不动。翟老汉也猫腰伸头去,弧形池子,浑暗的水面,沿边一层绿苔,嘴里嘀咕着,有点像家屋后的水沟,走哦,那水车不是过去灌溉的车水,仿造品,没看头。
两老汉一前一后,踩着咚咚有声的木拱桥,迈进长形室道,室道平顶上,亮起一盏盏日光灯,乳白色光透射在暗室里,给人一种神秘感,使人充满了好奇心。
两老汉从室道慢吞吞地往走,好奇的眼神,定看着古代人生活的方式与劳作的模型;还有各种农耕工具,石头磙子、连伽、木叉、木耙子、竹扫帚、锄头、扒锄、铁掀、犁仗,再往前看;黄土地面上,两人肩拉犁绳,上身前倾,双脚弓曲;后面一人臀提背拱,双手扶犁,韧劲苦耕耘。翟老汉看傻了,侧脸对刘老汉说;“老伙计,古人生活与耕田比我们艰辛得多啊……“
拐了弯,眼前呈现一间大厅,三面墙壁摆放各种各样的酒瓶。翟老汉好奇的两手抱起一个红色长颈酒瓶,酒瓶在手里不对劲,送到耳边摇摇,放了回去,又抱起一个圆柱形白色酒瓶,面前摇晃了几下,还了原处,接着,又抱起一个扁扁的,鲜红的长颈酒瓶,鼻尖凑上去,闻了闻,又放回,转身问刘老汉;“你闻到酒香了吗?”刘老汉吸吸鼻翼,直摇头。
“我以为酒瓶里头有酒,原来都是空空的,一屋子摆着好看啊!”翟老汉说着,摇了摇头。
两老汉双手后握,腰身微微弓着,走进一间长方形厅里,全白色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幅画像和字画。两老汉虽是一字不识,但看着画像和立在中间的官帽长辫子长袍子的人,这肯定是位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好官,毕恭毕敬,双手合十,低头行礼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了假山石旁,两老汉坐下小歇。斜阳照在小草和花坛里的树上,一半阳光一半阴影,一排不知名的树上,一群鸟雀,飞下飞上,竞相鸣啭,似乎是为心仪的异性呼伴,为安适的园林欢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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