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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我反抗——一部独特的美国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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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7 09:51: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反抗——一部独特的美国史》(上)




    翻阅《我反抗:一部独特的美国史》,(美)津恩著;汪小英 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4.8 书名原文:A Young Peoples History of the United

这是一本非主流的美国人写的关于美国历史的小书。中译本193万字。这本书主要目的就是揭示美国历史的曾经有过的阴影面。作者霍华德‧津恩( Howard Zinn)(1922-2010)说:

“给所有的家长和老师,多年来他们要求我写一本给年轻人看的《美国人民的历史》。

给年轻的一代,希望他们运用自己的才干建立一个更好的世界。”

    我不知道普通的美国人对美国历史上这些阴暗面了解多少,我亦不知道以及美国中学与高校的官方正式教材中对美国历史上曾有的阴暗面是否有描述或描述的幅度有多大。

    我猜美国人为中学生和青年人揭知自己国家历史的阴暗面的书,或许并不多。因为作者写的美国历史上的丑事,在中国的我读高中以前的文革时期或文革之前中国书本中,就知道了。一个人要看自己国家的阴影面,只要将自己国家的曾敌对国家写的历史书翻一翻,很少会漏掉重大的恶事的……

    这书上所述的所有的美国历史上曾经有的恶事,没有一件是我不知道的,尽管我绝对只是半吊子都算不上美国历史书籍的阅读者。

    作者有强烈的左倾的思想和立场,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美国人中的“爱国者”,只是想说说自己认为的“实话”。

    这是一本文字一般,见识一般的一本小书。

    我在美国总统尼克松回忆录中,看到他七十年代访华时与周恩来讨论林肯在美国内战时解放奴隶的话题。周认为林肯是为解放黑奴而进行内战的;尼克松反驳说,林肯发动内战是为了防止联邦政府分裂,解放奴隶是内战的成果和结果,而不是起因。

    从我看到的有关历史,我倾向尼克松的观点。林肯总统绝对想要解放奴隶,但是现实生活中,他若这样说,是不可能被选为总统的。林肯当选总统后若不是南方闹独立,他也不敢贸然地主动去解放奴隶,否则美国立即会分裂。

任何国家的历史都有自己的阴暗面。世界上和人间永远不存在完美的国度,美国也不例外。

我认为美国的伟大在于她的人民拥有一个近似理想主义的宪法,这使她的人民可以用近似和平的、不需要用极端的手段,随时代变迁适时地修正自己国家与生俱来的缺陷。

    美国人是世界上少有的既是极端实用主义和现实主义者,又是罕见的理想主义者,并能够在这两个极端中,有自信心愿意和不断积极地寻找平衡点的民族。这是在地球上既能天上飞,又能地上跑的奇怪民族……

中译本是这样介绍作者: “霍华德‧津恩( Howard Zinn)历史学家、剧作家、社会活动家。1 922年生于纽约一个犹太裔工人家庭,23岁时作为美国空军的一名投弹手参加了二战,这一经历促成了他日后强烈的反战观点。战后,津恩先后就读于纽约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在黑人女子学院斯佩尔曼学院教授了7年历史后,津恩在波士顿大学担任政治学教授,直到24年后退休。

1980年,《美国人民的历史》出版,并获得1981年国家图书奖提名。津恩以被压迫人民的抗争为视角,叙述了一部以人民反抗运动为主题的美国史,取代标准历史教科书,在美国大学和高中广泛教授,纽约时报称其20多年来“年均销售超过10万册”,成为美国最受欢迎的历史教材。”



吴砺


2018.8.6


附《我反抗:一部独特的美国史》摘录:

“多年来,也有人间我:“你的美国历史与正统的美国历史完全不同,你认为这适合年轻人吗?这不会引起他们对美国的失望吗?你颠覆了像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安德鲁,杰克逊以及西奥多·罗斯福这些传统意义上的英雄,这样做合适吗?你指出奴隶制、种族歧视、对研印知第指出奴隶制、种族歧视、对印第安人的屠杀、对劳动人民的剥削、以牺牲印第安人和其他民族为代价的扩张,这样做是否显得有些不够爱国?”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觉得成年人可以听这样激烈、饱受争议的观点,而不赞成青少年或儿童接触这些。他们是否觉得,年轻人还没有能力去理解这些事情?孩子还不够成熟,因此不能诚实地面对他们国家的种种做法——这样想是不对的。是的,这个问题关乎诚实。正如我们作为个体,必须诚实地面对自己的错误,这样才能改正它。我认为,我们在评价国家的政策时,也要有同样的诚实。在我看来,爱国主义并不意味着不加怀疑地接受政府的一切行为。赞同政府的一切作为并不是民主的特点。我记得我早年上学时受到的教育说,那是极权主义国家和独裁政权的标志。只有在那样的政治下,人民才不会质疑他们的政府。如果你生活在民主国家,就意味着你有权利批评政府的政策。

民主的基本原则在《独立宣言》里已经给出。1 776 年宣布的《独立宣言》解释了为什么殖民地不愿再接受英国的统治。宣言明确指出,政府不是神圣不可侵犯、不能被批评的,因为政府是人创造出来的,人们成立政府的目的是保护每个人的“生存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宣言指出,当政府不能完咸这样的使命时,“人民有权更换或推翻这个政府”。

然,如果人民有权更换或推翻政府,他们当 然也有权批评它。

我并不担心指出那些以往被认为是英雄的人的缺点会让年轻人失望。我们应当说出那些所谓的英雄的真相。从小到大就教我们仰视这些英雄,但实际上他们并不值得我们景仰。为什么我们会认为哥伦布是个英雄?他到地球的这一边大开杀戒,只为找到黄金。我们为什么要认为把印第安人赶出家园的安德鲁,杰克逊是英雄?我们为什么要把西奥多·罗斯福当成英雄,不仅是因为他打赢了美国与西班牙的战争,把西班牙人赶出了古巴,也因为他为美国控制古巴铺平了道路?p’002

哥伦布对西班牙王室的报告,一半是事实,一半是谎言。他宣称自己到了亚洲,他称阿拉瓦克人为印第安人,意为印度的人。哥伦布说,他到过的岛一定离中国的海岸不远,那里到处是宝藏。

伊斯帕尼奥拉岛是一个奇境。山峦起伏,平原和牧场交错,土地肥沃,风光秀美……港口好得难以置信,有很多宽广的河流,多数含有金沙……这里有很多香料,有丰富的黄金和其他金属矿藏。P005

哥伦布的人在海地搜索黄金,却什么也没找到。他们需要把船装上其他东西再返回西班牙。于是,1495 年,他们大肆抓捕奴隶。最后,他们把500名俘虏送往西班牙。200名印第安人在途中死去,其余活着到达的则被拍卖,拍卖者是当地教会的一位执事。哥伦布发表了一通充满宗教感情的演说,后来他写道:“让我们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继续输送奴隶,把他们贩卖掉。”

可是,中途有太多的奴隶死去。哥伦布急于展示自己的成绩,因为他要兑现自己的承诺,在船上装满黄金。他迫使上所有13岁以上E自钓人为他寻找金子。那些拒绝把金子交给西班牙人的印第安人,他们的手被砍去,血流不止而死。

西班牙人的任务是无法完成的,只有小溪流中有些许金沙。印第安人因而逃走。西班牙人用猎狗来搜寻,把他们杀掉。他们一旦被抓获,就会被西班牙人吊死或烧死。因为没法对付西班牙人的枪、剑、铠甲和快马,阿拉瓦克印第安人于是开始服用毒药集体自杀。当西班牙人开始搜寻黄金时,海地大约有25万印第安人。两年后,因为屠杀和自杀,一半人已经死去。

结果表明并没有什么黄金,印第安人于是沦为岛上西班牙人大庄园里的奴隶。他们超负荷劳作,受尽虐待,成千上万人因此死去。到了1550 年,只剩下500名印第安人。又过了1 00 年,海地再也没有阿拉瓦克印第安人了。P007

一位历史学家必须在事实中有所取舍,以决定把什么放进他的书中,把什么当作故事的核心,又把什么舍去。每个历史学家自己的看法和信仰都会融入他写的历史。反过来,他写的历史又会影响读者的看法和信仰。莫里森这样的历史观,展现了一幅对过去的描绘,把哥伦布和像他一样的人当成伟大的航海家和探险家,却几乎没有提到他们的种族灭绝。这会使人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对的。

写史和读史的人已经习惯性地认为,征服与谋杀这类可怕的事情往往是进步的代价。这是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觉得历史是政治家、征服者和领袖的故事。以这样的眼光看过去,历史是国家和政府的事,历史中的演员是国王、总统和将军。可是,工人、农民、有色人种、妇女和儿童呢?他们也在创造历史。

任何一个国家的历史都包括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主人与奴隶、当权者与无权者之间激烈的冲突。写史总要选择立场。比如,我讲述发现美洲的历史,偏要选取阿拉瓦克人的立场,而我讲述美国内战时,又偏要选取爱尔兰裔纽约人的角度。

我相信历史能够帮助我们为未来设想新的可能性。要做到这一点,就要让人们看到历史中不为人知的部分,看到人们显示出他们能够反抗权威、团结一致的历史瞬间。这样也许可以在过往的善良和勇气,而非于百年的战争中窥见人类来。我就是这样研究美国历史的,我的美国史开始于哥伦布与阿拉瓦克人的相遇。P010

当哥伦布初到美洲时,在现在的墨西哥以北住着1000万印第安人。欧洲人开始占领土地后,印第安人的数量一直在减少,过了一段时间只剩下不到l00万。很多印第安人死于白人带来的传染病。

这些印第安人到底是些什么人?那些带着礼物跑到海边迎接哥伦布和他的船员的人是谁?从森林里望见最初来到弗吉尼亚和马萨诸塞的白人的那些人又是谁?

在哥伦布到 来之前,美洲遍布着7500多万印第安人。成百上千f种部族文化各不相同,这里有2000多种语言,很多部族是游猎者,靠打猎、采集为生。另一些部族是经验丰富的农民,过着群体定居的生活6,,在最孔武有力的东北部落易洛魁族,土地并不归个人所有,而属于整个部族。人们其同承担种植和狩猎的工作,分享收获的粮食和打得的猎物。在易洛魁人的社会里,女人很重要,很受尊敬,男女享有同样的权利。孩子们被教育得相当独立。不只是易洛魁人这样,在其他印第安人部落里,情况基本相似。

所以,哥伦布和他后来的欧洲殖民者并不是来到了一片旷野之中,他们门习来到的世界有时像欧洲一样热闹。印第安人有自己的历史、法律和诗歌。他们之间司比欧洲人之间更加平等。以所谓的“进步”为由,就应当剿杀他们门、铲除他们吗?印第安人的命运提醒我们,历史不只是征服者或领袖们的历史。P013

1619 年,100万名黑奴从非洲被强迫卖到南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区,在葡萄牙和西班牙殖民地的矿井和种植园里当奴隶。所以在1619 年,当最初的20名黑人被带到詹姆斯敦,卖给那儿的自人定居者时,这里的白人已经盼望这件事很久了。P021

很多穷人来到美国,变成了受契约约束的仆役。他们签订了一种叫作合同的卖身契,同意为主人当 5 年或7 年的仆役,以归还来美洲的路费。他们往往一签下契约就被关起来,这样在起程之前,他们就不会跑掉。P031

来北美的一半多定居者都是仆人。17世纪时,他们中的大多数是英国人,到了18世纪,这些人大部分是德国人和爱尔兰人。他们中的许多人发现美洲的生活很差,超过了原来的想象。

打骂和鞭刑是家常便饭,女仆常常被强奸。主人还有其他控制手段。陌生人需要随身携带文件,证明自己是自由人,而不是逃跑的仆人。各个殖民地政府之间达成了协议,从别的殖民地逃来的仆人一—定要被遣送(后来也被写入美国宪法)。P032

越来越多的仆人逃跑,或中止了他们的契约,于是奴隶取代了他们。那些获得自由的仆人会怎么样?有些故事令人兴奋,讲述以往的仆人后来致了富,拥有了土地,成为显贵。可是在《枷锁中的的的殖民者》一书中,历史学家阿博特‧史密斯报告说,殖民地富有、重要的人之中,几乎没有人曾是契约仆役,只有少数几个人是仆役的后代。P033

黑人会与印第安人一起反抗白人吗?这是真正的威胁。18世纪50 年代,卡罗来纳只有2.5万白人,却有4万黑人和6万印第安人原住民。当局决定让黑人与印第安人对立。好处,让他们送回逃跑的黑人奴隶,还规定黑人不许经过印第安人的地界。印第安人的村子确实隐藏过上千的黑人奴隶,但黑人和印第安人从来没有大规模地联合过。P035

《常识》是美洲殖民地最受欢迎的书。但是,它在像约翰,亚当斯这样的地方精英中引起了一定程度的警觉。这些精英支持脱离英国,但是不想向民主走得太近。亚当斯觉得,民主要控制在一定的界限之内,因为大众容易做出冲动、愚蠢的决定。

托马斯。潘恩不属于精英阶层,他是从英格兰来的贫穷移民。可是,当革命来临的时候,他却远离下层阶级的群体行动。但潘恩在《常识》中的话仍然成了革命神话的一部分,这场革命是一场团结一致的人民运动。P044

《独立宣言》用它自己的语言把生命、自由和幸福的权利只给了白种男人。像那个时代的其他人一样,《独立宣言》的起草者和签署者的思想受限于那个时代。我们这样看潮独立宣言》,不是为了指出它在道义上的缺陷,而是为了看清虽然《独立宣言》一方面使很多不同的人群联合行动,但也见了其他一些群体。在我们这个时代,人们仍然使用激动人心的话来赢得众人的支持,不过这些话也往往掩盖了人群之间严重的冲突,或忽略了除我们之外的其他种族。

《独立宣言》的本质是,殖民地中日益上升的重要阶层需要足够的支持来战胜英国,同时又不想改变太多财富和权力分配的现状。实际上,《独立宣言》的始作俑者就是这样的既得利益者,三分之二以上的签署者也都是英属殖民地的官员。

言辞激烈的《独立宣言》在波士顿市政厅发表,朗读者是托马斯,克拉夫茨。他是“忠诚九人”的成员之一,不赞咸对英国人采取军事行动。

四天之后,波士顿通讯委员会指令该城的男子应召,以立一支新的爱国军队。但事实上,富人可以逃避兵役,他们可以用一大笔钱,找人替自己去服役。穷人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应征入伍。这种不公导致了暴乱和口号:“暴政就是暴政!它从哪儿来,就让它滚回哪儿去!”p046









吴砺


201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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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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