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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极北直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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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27 11:06: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极北直驱》(下)



这一带只看得见附近的冰山,再远就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分不出眼前模糊的棱线是峡湾的对岸还是冰山。满天星斗。银河和每一颗星都清楚可见,头顶是特别明亮的北极星。P083

我驾着狗拉雪橇前往沙维希威克,叼扰他们几天,感觉他们保存着比卡纳克和肖拉帕卢克更纯粹的爱斯基摩文化。我将在后面详细叙述沙维希威克,它和其他部落最大的不同,是男女一比二、一比三的人口比例。有位老人自豪地说他的老婆是第五位。肖拉帕卢克的女人少,打猎技术差劲的卡库拼命想娶老婆,仍难偿大愿。肖拉帕卢克和沙维希威克的生活环境或许有某种差异。P090

莫利沙克部落距这基地仅三四十公里。部落里的爱斯基摩人会到基地的垃圾场捡坏椅子、桌子、卡其色军服回去用,他们身穿美军军服配北极熊皮裤,嘴上叼着美国香烟,自己感觉很帅,可是在我眼中,却是毫无风格、难以形容的凄惨乞丐的形象。P091

我想在半年之内就学到爱斯基摩人经历数世纪才学会的技术。这实在是如意算盘,但也因为如此,我必须利用所有的机会。一九七o年攀登圣母峰时也一样。我担任先发的侦查队员,在本队来到前,整个冬天我就住在圣母峰麓的夏尔巴族村里。当然,表面上我是在尽确保向导、搬夫和筹办粮食的任务,其实我有个人的目的,想储备攀登圣母峰顶的体力。我真的想攀登圣母峰。但是三十九名队员都以登顶为目标,不可能全部都上,我能否雀屏中选仍未可知。但是,万一……万一这个机会降临到我身上,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把握住。我在夏尔巴村勤于锻炼体力,为的就是这个。我的机会未必是零。

我穿着登山靴,每天跑六公里高四千米的山路,到峰顶瞻仰白雪皑皑的圣母峰顶,我告诉自己,即使只是一天,我若以艰苦的理由怠惰练习,就可能失去登上圣母峰顶的机会。我继续练跑,虽然不练习也或许有机会登顶,但是我不想没有训练就去登顶。P094

来去多趟后,我的狗群数目增加,用鞭技术也长进不少,不到十个小时就跑完了刚开始需要十四个小时的路程。狗群也不敢打架争咬,分辨得出主人的叫声。我不知不觉间也有了在外洋大冰原上失却方向时还能坐下来喝杯热茶的余裕。每练习一趟,就更加感觉到雪橇是自己的。我也曾在大冰原上度过狂风暴雪的一夜。但我都把这当作是极地的寻常事情,当作新的体验而欢喜接受。

十二月十九日,我家的最后一位客人离去时,我突然起意想去卡纳克。这天是满月,冰原光灿耀眼、冷冽清澈。这么好的月夜为什么要窝在家里呢?我立刻把帐篷和睡袋装上雪橇,午夜两点,向卡纳克出发。

月光明亮,完全不见星星,十只狗全力奔驰在能一眼看到一二十公里外的冰原上。来到伊兹达索峡湾的海岬尖端时,我停下雪橇,泡茶休息。放着这样美好的夜色一口气冲到卡纳克,有点浪费。让狗休息的时候,我没带镐杖也没带冰爪,就去爬旁边标高三十米左右的冰山。狗群半躺着仰望我的行动。我坐在山顶,俯视荒凉的大冰原,从前的记忆一一浮现脑中。攀登世界五大陆的最高峰、单独泛舟亚马逊河、徒步纵走日本列岛,还有横越南极的梦想、乡下的父母……我这样一路冒险,放浪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我的生活方式是否有错?我莫名地感伤起来。P095

来格陵兰以前,我先去南极的贝尔格拉诺二世(General Belgrano)观测站(属于阿根廷,我横越南极计划的目的地)侦察状况。位于南极点的美国斯科特一阿蒙森①观测站,夏天的记录也是零下三十度左右。我想,只要能够熬过零下四十度的格陵兰冬天,横越南极的可能性即大幅升高。我尝到了严冬雪橇训练的充实感。

十二月三十日,我总共往返肖拉帕卢克和卡纳克八次,完成一千公里的训练目标。回顾过去,这一年来一切都绕着南极计划打转。一月到二月问是一趟南极侦察行,确认横越南极的可能性。然后为适应极地气候和雪橇训练来到肖拉帕卢克。目前为止,这两个计划都进行顺利。气候最严酷的一二月让我有些担心,但十二月的目标顺利达成后,我也有了能顺利熬过严酷气候的自信。二月还有更长的训练等着我。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粮食不足的状况,我在一月的计划中加入了猎海豹、钓鲆鱼的训练。P096

一月以后,海冰厚达一米以上,猎海豹必须到冰层较薄的外洋。为了买一月份的酒,他们必须耗费精神做海象牙雕刻,既知如此,当初为什么不省下红利呢?但是“存钱备用”是我们的想法,爱斯基摩人使用金钱还不到半世纪,没这个概念。

爱斯基摩人只以驾驶雪橇追捕海豹的生活为傲。怕冷、不会用鞭的外国人是他们轻蔑的对象。当整个家族驾着狗拉雪橇出门寻找猎物、小孩子哭着说好冷时,父亲就会吼斥他:“你是外国人吗?”鞭子甩不好,父亲也会怒斥:“你是外国人吗?”在他们眼中,外国人是有钱但孱弱、什么都不会做的无用之人。他们不把金钱当作财产,而只是满足一时欲望的大人玩具。卡利花大把钞票买来的收录音机让孩子们七弄八搞地一下就坏了,可是卡利毫不在意。

有时就尽情花用,没时就恢复本来的生活,对他们来说,钱就只是这样。P098

就在大岛嘀咕“一条也没钓到,爱斯基摩人是不是骗我们的”时,洞里突然浮起一个黑块。大岛大喊:“钓到啦、钓到啦。”是条全长五十厘米的灰黑色碎鱼。赶紧把它丢在冰上,它的腮立刻结冻,口张开两三下就僵硬不动了。第一次下绳,花了三个小时,总共只钓到两条,我们不太满意,不过可以确定这冰下是有鲆鱼。我们数度把手塞进胯间握住睪丸暖手,准备第二次下绳。

狗群一看到鲆鱼,立刻杀气腾腾。可是两条鲆鱼对十只狗来说实在太少,更糟的是,它们得等下一次钓到的鱼吃,这两条我们两人先享用了。鲆鱼体型像是大型鲽鱼,清炖后鱼身支离破碎,但足够温暖我们冷透的身体。P102

我独自乘坐木筏沿亚马逊河而下时,也是每天钓鱼。一九六八年四月到六月,我乘着木筏从秘鲁安第斯山(Andes)的亚马逊河源头独自划了六千公里到大西洋岸的马卡帕( Macapa),副食几乎都是鱼。我在长四米、宽三米的木筏上,用椰子叶搭个篷顶,每天钓鱼度日。我用香蕉片和鱼头,兴致勃勃地钓鲶鱼、两米长的亚马逊鲆鱼和食人鱼等。钓时不像这里那么大费周章,只要五米的钓绳和鱼钩即可。从上游到中游部分,食人鱼特别容易上钩,但是钓上来后拆鱼钩之前必须先把它砸死,否则相当危险。有一次我拆鱼钩时,它锐利的嘴像)9子一样咬掉我的食指尖。我以前也看到过食人鱼噬咬牛只的纪录片,没想到真的是这样。从那以后,我都先把它砸死后才料理成餐。P103

在冬天的肖拉帕卢克,听到狗的远吠,感觉无限悲凄。尤其是刮大风的日子,峡湾深处传来像是小猫的凄切叫声,那是冰下的海水生波、裂开的冰块彼此倾轧推挤的声音。爱斯基摩人称之为“凄米亚特”。狗一听到这声音,立刻随之呼应,一只接一只地开始远吠,到最后,整个村的数百只狗一起唱和。那声音乘风回荡在后山,久久不去。每次听到那声音,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感觉。

不论气温多低、风雪多大,狗都绑在屋外。那等忍饥耐寒的模样何其悲哀。有一天,后山的冰帽才刚罩上菇状的雾气,随即刮起猛烈的强风,整个村子陷入暴风雪中。天空虽然星光灿烂,但因为低气压的影响,内陆吹来的冷风夹着细雪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那时候,狗都背对风,缩着身体像死了一般忍耐风雪。

暴风雪停止后,我开门出去,平常总是仰头看我的狗都埋在雪里不动。而且有三只不见踪影。我循着狗绳挖开积雪,原来它们整个身体都躲在雪下御寒。这情景让刚刚在屋里烤火取暖熬过风雪的我有点愧疚。我的狗都平安无事,但是卡库恰的狗冻死了两只。连爱斯基摩犬也会冻死吗?如果我驾雪橇出门,途中遇到这样的大风雪怎么办?就算我幸运存活下来,但是狗死了,我也不能行动或去猎捕海豹。每次听到凄米亚特和狗的远吠时,我总是想起那两只冻死的狗,心情为之一黯。P104

。我去哥本哈根拿进人格陵兰的签证时,格陵兰省的官员拉森对我说:

“你要和爱斯基摩人一起生活,最好准备消磨时间的玩意儿。因为冬天长达半年,不会打发时间的话,人会疯掉。”p106

上午十点半,被绑在卡纳克十天后,总算可以出发了。雪停的天空就像吹过圣母峰顶的喷射气流般冷冽清澈。昨晚用砂纸磨过的雪橇在蓝色的海冰上呼啸奔驰。我终于踏上前往乌帕那维克的漫漫旅途。这趟旅途我只告诉大岛一个人,因为我不希望让人担心,另一个原因是我也没有能到达乌帕那维克的自信。我暗自决定,此行不必勉强,随时可以回头。P116

爱斯基摩犬的确耐以操控。当然在这种地方稍微松懈,瞬间就会滑落冰河一命呜呼,它们不坚持不行……但是狗这么拼命坚持,并不是怕滑落,而是怕后面拿鞭子驱赶它们的人。狗似乎都知道自己如果没用,立刻会被宰杀。对狗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人更可怕了。爱斯基摩犬像日本狗,绝对不会对着人吼叫、呻吟或撒娇。.我记得在卡纳克时,小孩去逗被绑的狗,结果脚被咬了,那只狗立刻被主人吊在木框架上宰杀吃掉,能否平安无事地越过这急陡的冰河斜坡,端系于平常让不让狗看到你的怜恤表情。

冒汗的身体立刻透冷,狐狸皮裘下的汗冻结了,每次晃动身体时冰片就啪啦啪啦掉下来。P118

午夜三点过后,各自找位子躺下。带着婴儿的夫妻一躺下来,旁边的人只好头脚交错地跟着睡下。挤得一塌糊涂。只有我带睡袋,因为太挤,摊不开来,只好和他们一样穿着驯鹿皮衣躺在睡袋上。

喝醉的老爷爷鼾声如雷,让我辗转难眠。偏偏睡在最里面的新婚夫妻又悉悉索索地做起来。年轻单身的我更是难以忍受。我想偷瞄一眼,但这时翻身好像很奇怪。我轻轻睁开眼睛,跟我鼻对鼻而卧的十三岁男孩正张着大眼睛,吓我一跳。我们视线相对,微微一笑。我以为大家都睡了,其实不然。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听着,连老爷爷的鼾声也戛然而止。爱斯基摩人的房子没有隐私,要是在意别人的眼光,根本不能做爱。孩子们也都眼睁睁地看着大人的性爱过程,大人则竖起耳朵听着,脸上假装不知道。

行为大概十分钟便结束。完全没有声音,只听到激烈的呼吸声。结束后不到十分钟,那丈夫便鼾声大作,老爷爷也呼应似的打起鼾来。我因为亢奋和噪耳的鼾声,一直睡不着。P123

塔兹嘎指着一头肚皮缝起来的海豹。只留下皮下脂肪的海豹肚子里塞进了约四百只黑色羽毛的小鸟。他太太剖开冻得僵硬的海豹肚子,拿出小鸟分给我。小鸟逐渐溶化,发霉乳酪的强烈臭味弥漫屋中,有点像粪尿的臭味。我不禁食指大动。

我抓着小鸟,等它内脏溶化,身体变软后,把嘴对着小鸟的肛门,用力吮吸挤出来的东西。味道像是冰优格的红黑色液体流了满满一嘴,真是说不出的美昧。吸完液体后拔掉羽毛,开始吃皮和变成黑色的内脏及肉,最后咬碎鸟头吸它的脑浆。嘴边黑血模糊。没有东西比浸透海豹皮下脂肪的小鸟更臭、更好吃。我回日本后,最想吃的不是鲸鱼皮,也不是海豹肝,而是这个“奇维亚”。直到现在,每个月还梦到一次。P136

每当音乐结束,舞伴就换人,就是不放我走。我在日本从没这么受欢迎过,也突然产生自信,以为自己是英俊小生!

一个女孩在我耳旁低语“阿撒巴奇”(喜欢你哦),我假装没听懂,她竟咬我的耳垂。

我在卡纳克时听说沙维希威克的女人比男人多,看来是真的。不少人像肖拉帕卢克的卡利,让三个不同的女人生小孩。的确,包围沙维希威克的自然环境比其他地方更严酷。村人掉到海里冻死,或流冰冲到外洋而死的意外也多。或许是男女人口不平均的原1 90@

年轻人像要跳到吃下的生肉都消化似的,没有停止的迹象。

我有点不安。我在安马沙利克、肖拉帕卢克、卡纳克时,村人都争相请我吃饭、跳舞,最后女人邀我上床。这好像成了定例。其实这只是因为爱斯基摩人对性爱非常自由,不是因为我长得帅。

跳舞攻势一波波袭来,我又没有他们那种性爱观念,拒绝会羞辱他们吗?我忐忑不安。

我一直跳到清晨四点,最后一曲跳到一半时,我绕在女孩背上的手无力垂下来,整个人滑落到地板上。我装病逃开这个场面。P137

狗还是很疲劳。卡温那狗兄弟还是一样懒,我缩短它们的绳子,集中鞭打它们。狗哀哀号叫,别的狗因害怕被打而更努力地拉。它们实在可怜,但这个方法很有效,狗比我预期的要出力。雪橇速度超过预期,出发才三个半小时就到达托克托里西亚半岛前端。托克托里西亚是驯鹿的意思,沙维希威克的老人告诉我,以前常常在这里猎杀驯鹿,但是这寸草不生、岩石磊磊的半岛真的有驯鹿吗?我站在雪橇上极目远眺,毫无动物的行踪。P145

我本来想今天就出发,但是狗还没完全恢复,不得已延迟出发。尤其是卡温那狗弟弟,连最爱的海豹肉都不碰,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一天。它缩着背,步履蹒跚地随时要倒下来,肛门流着水便,嘴角不停流口水。我不忍见它死在我面前,于是送给想收留它的爱斯基摩人。我以为他会把狗带回家去好好照顾,将来用来拉雪橇,这想法简直大错特错。没多久就听到一声枪响,卡温那狗弟弟瞬间就被剥皮吃掉,狗皮还挂在那户人家的房子前。漫漫长途陪着我一路从肖拉帕卢克走来的朋友被杀,我难过极了。归途再访这个村落时,卡温那狗弟弟的皮已变成爱斯基摩人身上的外套。P155

回图勒的日子终于来临。我在阿皮雷特停留四天,一方面因为狗的状况又变差。近半数的狗趾尖流血、瘦削,走路成内八字。另一方面是我必须筹措归途的粮食。我在村中的贩卖所买了两捆四百米的麻绳和一百支钓钩、一片白铁皮板,专心去钓鲫鱼。我在卡纳克有钓鲫鱼的经验。。这里的冰薄,铁棒一戳就开个洞,两分钟就弄出个直径一米的洞,不像在卡纳克时那么费事。

在这里常吃鲫鱼。煮过的鲫鱼骨肉破碎,筷子夹不起来,但味道真是好。每天喝那脂肪丰富的鱼汤,喝到要吐的地步。

不去钓鱼的日子就拜访爱斯基摩人的家,喝喝咖啡、吃吃东西。晚上一定和阿尔贝的儿子出去跳舞或玩牌。这里的女孩一样豪爽开放。唯独此时,我没有抗拒地进人自由的爱欲交欢里。P160

今天,我认真考虑是否要杀狗。想到明天的路程,如果不趁今晚杀掉三四只来喂食其他的狗,明天又动不了了。就在今晚付诸实行,是最安全的方法。但我终究做不到。出发以来完全没有战斗力的卡温那狗哥哥是粮食的第一候补,但是我做不到。

阿蒙森、南森和这里的爱斯基摩人,都认为杀狗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以为在肖拉帕卢克的生活已让我完全融入爱斯基摩社会,但是我很清楚,对狗的看法,我还是完全无法脱离日本人的想法。P167

六月二十六日,告别肖拉帕卢克的日子终于到了。今天早上,伊努特索和娜托克赶来我家,帮我准备出发。娜托克哭了。但是我不能一直依赖他们住在这里。

如果能够,我真的很想带他们离开这个冰封世界,到植物青绿繁茂、阳光灿烂的世界去。我想带他们回日本,想让他们看看我亲生父母所在的日本乡下。我望着含泪作别的养父母,真的好心酸。我真的想当他们的孩子吗?我是不是在欺骗他们?这份感觉直到最后都无法抹去。

伊努特索说:“Naomi,你带着这个阿亚嘎库(海象牙做的玩具),在日本时也会想到我们。”

他那裂痕、皱纹满布的手掌紧握我的手。我对娜托克说:“我明年还会回来,要好好活到那时候啊!”说着,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和围巾送给她。我分送咖啡杯给村里的人,一个个感谢他们这些日子来的照顾。我给小孩子无花果干,约好再见。不论何时何地,和亲近的人分离总是难过。我要从图勒基地搭飞机离开,

我挥鞭向狗拉雪橇。

孩子们追赶雪橇。

爱斯基摩人都挥着手。

再见,肖拉帕卢克。再见,伊努特索。再见,娜托克、伊米那、卡利、安娜……我一定会回来。暂时再见了。P177



吴砺

2018.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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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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