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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和谐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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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7 12:51: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和谐之美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在同一片蓝天下的人们,有的家庭和风细雨,有的家庭常常鸡飞狗跳,有的甚至乌烟瘴气,阴阴沉沉。美好的生活从和气说话开始,进行于平和的处事中,方得和睦相处下去,几百号在同一屋檐下过日子《红楼梦》贾府的人们给我们以启发,大家庭生活和谐不容易,也能学到为人处事的技巧。
宝玉对身边的人很细心,一次他早上特意给晴雯留了豆腐皮的包子,晚上问起,晴雯实说:被宝玉的奶妈李奶奶拿回家了;宝玉要喝茶,想起早上泡的“枫露”茶,茜雪说是李奶奶享用了,宝玉“愤怒”了,摔坏了手中的茶杯。听到动静的贾母派人来问情况,袭人从床上起来,淡定地回道:“我才倒茶来,被雪滑倒了,失手砸了钟子。”袭人包揽了过错。后来李奶奶又抢吃了宝玉留给袭人的酥酪,事后宝玉追问了这事,袭人只说上次吃了酥酪“肚子疼”,并支派宝玉剥栗子,成功地翻篇。在袭人的感化下,宝玉渐渐地成长,也学“乖”了,收敛起粗糙的性子。
因巧姐出痘,贾琏与凤姐隔房,住外书房的贾琏不甘被冷落,借此机会与多姑娘相熟,待巧姐痘好后,平儿收回贾琏的物品时,从枕套里掉出一绺青丝,当她告诉贾琏并与他发生抢夺时,凤姐正进来,很用心敏感地探问平儿收进来东西的情况,绵里藏针地笑说“别多出来”,贾琏慌了,而平儿镇定自若地答复凤姐,丝毫未露出破绽。平儿掩住了火山口,不仅为贾琏,也为她自己,后来凤姐生日,贾琏招来鲍二家的,发生那场大闹剧,证明平儿的敏锐和远见。
主子身边的一等丫头全是精挑细选上来的,不论模样还是言行举止,都是出类拔萃的。她们既要关照上头人物的颜面,又要顾及大家的人际关系,她们的一言一行是焦点,必要时又成润滑剂。不光是平儿她们,就连一向以老实著称的王夫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能讲实话:凤姐生病要人参配药,邢、王夫人处都不凑巧没有了,只好问到贾母那里,贾母有一大包参,却是已无性力的陈参,很失望,但王夫人却叮嘱周瑞家的:“你就去说给外头人们,拣好的换二两来。倘一时老太太问,你们只说用的是老太太的,不必多说。”这样尽可能地免除贾母对王夫人的误解,也省去贾母知道浪费东西后生出苦恼。有时省一句话,就能少掉不少意想不到的烦恼。
小时我们见过大人处理事情时,总要掩盖事实,心里不快甚或气不平。曾经的年代,过生日吃到一个煮鸡蛋是满满的幸福感,但大人会说:躲到门后吃,不能告诉其他人,才能长记性,念书聪明之类的。真相是:因为太穷,若一家五六个小孩都要起来,哪有许多,也舍不得;二来会招祸事,或被巧取豪夺,或逃不掉被打的命运。
在人口众多关系复杂的大家庭中,“善意的谎言”缺不得。大观园查赌,迎春的奶妈参赌事小,还做头,手气不顺时,拿了迎春的攒珠累丝金凤首饰去典当作赌资。这还不算,他们摸清迎春好性子,奶妈的媳妇与丫头绣桔强词夺理,反咬一口数落他们贴钱给迎春用了,争吵中被探春遇到,谁知这媳妇不懂言外之意,探春也强压不了,只好示意待书求平儿解救,平儿来到问明事由,叫王住儿媳妇趁早赎回,三言两语搞定。平儿回房后,凤姐问她:“三姑娘叫你作什么?”平儿说:“三姑娘怕奶奶生气,叫我劝着奶奶些,问奶奶这两天可吃些什么。”说得入情合理,凤姐都信以为真。俗话说,会受气的一个人受气,不会受气的七个人受气。平儿的回答里,既策略地叫凤姐凡事想开点,学着放手,又替探春作了个人情,暖了凤姐的心。这是平儿的智慧,也是她的担当能力,所以李纨曾夸赞平儿是凤姐的“总钥匙”。
也有问题闹大了,不是轻巧的言语能平息的。赵姨娘叫彩云把太太房里的露偷给贾环,东窗事发后彩云赖玉钏儿,相互扯皮赖,闹到平儿那里,知道真相的晴雯揭发了彩云。理清来龙去脉,平儿也难公断,太太房里丢了东西,虽一句平常话,小丫头不敢担责;凤姐也一样,仅此一事很可能质疑到她的当家能力;说真话就直指祸首赵姨娘——探春的娘,又会让探春生气伤心。为难之时宝玉挺身而出:“这锅,我背!”宝玉说他拿了送人了,算是万全之策,能够息事宁人。不过平儿还是叫来了彩云她们,既说出宝玉做了好人,又暗示“贼”要自检自省。平儿柔中带刚恩威并下地了结,一件家务小事里,也有当家理事者的明智和无奈。
处处体现了他们的做人难,实际是他们的隐忍和善藏锋芒。人性里都有原始的一面,未进化完全的情绪,生怨气也好、怒气也罢,都是急性传染病,甚至往外扩展殃及周边无辜。贾府里也有任性的,典型的是赵姨娘,由着自己的想法。芳官给了贾环茉莉粉,赵姨娘感到受戏弄了,被人添油加醋后,气冲冲地找芳官发飙,动手打了她,造成多个戏子的围攻,精彩的人间烟火味,将整部大雅的《红楼梦》又移植到庸常的俗世里,复制生活。事件的结局是赵姨娘被探春骂了,灰头土脸地离开。司棋以炖鸡蛋的由头对柳氏不满,在厨房大闹;五儿牵出偷露之事,柳氏母女在等待惩罚,司棋婶娘取代柳氏,指望趁心如愿,事件却被平儿淡化,司棋婶娘只好兴头头地来,灰溜溜地走,还倒贴了不少。平儿没让小人得志。
贾府能有那样一个祥和的氛围存在,依仗他们大多是精明人,一眼就看明事件的要害,处理矛盾如庖丁解牛,说出话来见情见理。将一个大家庭大场面维持到风平浪静,需要大气魄大格局,还有大度量。“人情练达即文章”,不是一般的文章,而是深奥的学问,于俗人是考验也是修炼。生活在俗世里的人都是利己的,真正的和谐需要理解、宽容、忍让,以及中间环节的调控能力,“和谐”的内在——你懂得我的懂,外在——各让三尺,“六尺”流芳。
读懂“人情练达”,亦能深悟张宰相家族在清朝廷“伴君”几世的秘诀,感受他们的不易,上扛江山社稷下念百姓黎民,瞻前顾后地圆融,“和”则兴,兴乃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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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欣赏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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