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山里相比——有些城市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废墟！

金永辉煌

冬天的阳光，不会拆穿我们的任何秘密

比如北风吹动山顶上的积雪，积雪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冲动。

比如树枝上偷偷留下了几枚叶子，似乎违反了大自然的规律。

穿过那些高大建筑物的投影，我用力踩住自己的影子

我给你打电话：今天我们去哪里？

继续去山里吗？山里会不会结冰？

经过城市的边缘，经过国道、省道、县道

经过桥梁、村庄，和流淌着炊烟的河流

经过这些，我们渐渐进入山中。

我已记不清楚，今年冬天，这是我第几次进山。

空气中活跃起来烟草和酒精的味道。还有

鸡鸭和黑猪肉的味道。一阵一阵的笑声也裹在里面。

我问一群似曾相识的陌生人：你们怎么都没有把烟戒掉啊？

我有时会看着山峰感慨，惊涛骇浪一样，巨大的起伏

涌动到我的眼前就停顿下来。隐藏了多少神秘啊

却允许每一个好奇的人，在它的心腹之处捡拾珍宝。

我说：你好你好。说起电视新闻和每年春节晚会的无聊

跟山里相比——有些城市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废墟！

没有人回答我。生活的艰难与高大上的理想同时在此时此刻沉默

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万事万物的繁衍生息。

山仍然在生长。石头舒展骨骼的声音，我听到了——

有点象是春天的竹林里，笋头的拔节

有点象稻谷在夏天的高温里热烈的炸响

也有点象秋天的石榴，在我们的眼前忽然呲开了满嘴的细牙......

或者是当地的一位长者向我讲述他童年时的故事

——同一个空旷的山谷里，那时的山谷更空旷

打仗的声音在回荡：有手枪步枪红缨枪，还有手镏弹、冲锋的号角......

那时的孩子不用上学，他们总是顺着山涧奔跑

追赶春天，追赶春天......他们一直在追赶春天。

难道我们不是吗？我忽然想

如果所有的风把阳光往同一个方向吹

那么，春天会不会来得更快一些呢？或者是

来了就不会离开呢？四季如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