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在家族群初次商定,正月初十以后约个时间族人一块聚聚。 正月十三,长和宗亲从武汉开会回来,经岳西会同中平宗亲等一行四人,在岳西吃完中饭后驱车来到范岗镇长和宗亲处。长和宗亲约两点多钟给我打的电话,我马上从城关赶到范岗。短暂稍坐片刻,长和宗亲提议去杨安村附近访访,岳西来的车辆就留在长和宗亲处,我们开了两辆车出去寻访束姓宗亲。 到了苏庄的一户人家,询问得知,长和先前联系的宗亲老人今天出去了没在家,且没有手机可以联系。长和说这个宗亲挺热乎家族寻根之事,并且知道一定的家族渊源。 正在失望之际,老人的儿媳提议,塘对面有个老人也很熟悉家族方面的事情,你们可以去找他问问。于是我们就走过去寻找,一个在室外破柴的老人告诉我们,他听见了我们的谈话,自己也是束姓,只是不知道更多的历史渊源,指给我们要找的那户人家的大门所在。 大门是半闭着的,也许是天气阴冷,关着门会暖和一些吧。我们敲了几下门,一个大娘开了门,问清我们的来意,就把门打开了,招呼自己的老伴快些出来。
苏庄的宗亲忙着招待我们
老人家从里屋出来了听闻我们的来意,表现得很是热情,一个劲地张罗我们就坐,拿过果盒让我们吃瓜子、炒货,又忙着给我们递烟,给每个人都泡了一杯茶。要知道我们之间可是素不相识,仅仅只是有一层家族的血脉把我们相连在一起的。 老人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家族方面的内容都告诉了我们,并且推荐了一些可以寻访的线索,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起身跟老人握别,去往预定的另一处寻访地点姚闸。 姚闸有长和宗亲先前联系过的一个熟人,我们到了他家附近,长和在车里跟他通过电话后得知,宗亲由于某种原因竟然不能接待我们(与苏庄的族人是天壤之别)。长和正欲掉头回去,从开着的车窗外却传来招呼他的声音,抬头一看也是个同姓的熟人,心想反正也是来了一趟,不如就下车去溜达一下看看。 老人的家在路北边一排楼房的最后一家,看见我们一行从车上下来进了这户人家,隔壁的左邻右舍纷纷探头观望,慢慢知道了我们的来意,屋子里就热闹起来了,进来了好多人。原来这一片都是姓束的本家,有说早几年来过几拨人有庐江的,有枞阳的,也是来寻根的,后来知道我们不是归属一支,慢慢就没人来问这件事情了。 有个戴鸭舌帽的五十来岁的本家宗亲说,蒋山有个祖坟是有碑的,我们都知道那个地方。另外本庄有个长字辈的老人熟悉年代更远的祖坟的一些事情,可以问问他知道的线索。热心的人群里马上就有人去找那个老人了,很快老人就过来了,可能相隔不远吧。
中间为第二天带路的宗亲老人
听完我们的叙说,老人说,有个祖坟在蜜蜂尖,应该是属于汪河地界,碑上面刻的辈分静字辈属于孙子辈,字迹密密麻麻。本地只有他一个人去过,时间是三十年前,后来就没有去过了。 我们问他是否还记得祖坟的具体位置,老人说应该还记得。 依照南阳疏束氏五修谱推算,五修谱后期记载有静字辈的生辰年月,如果墓碑上刻的静字辈是孙子辈,正好能跟五修谱吻合衔接。假如能找到碑文,那么杨安这一片的宗亲基本上就能跟五修谱的根系衔接上。 老人欣然答应明天陪我们去山里找一趟,虽然他的年龄已经是七十多岁了,却并无怨言。 正月十四,一早就下着小雨,我跟长和约好七点半在桐潜路的七里香溪路口碰头,他们从范岗出发接上老人一起前往蜜蜂尖。 很快就过了汪河,老人凭感觉认为走得不对,我们就靠边停车询问路边的住户。很巧,这家的女主人娘家竟然是范岗人,话语中自然又多了一份亲切,告诉我们应该从哪条路上山。我们表示感谢后掉头把车停到了汪河村部门外,跟着老人打着雨伞寻找上山的路线。
问路后返回
沿着老人记忆中的路线我们来到了山脚下的稻田边,村庄里有人在门口张望,老人就过去问了一声,人家的指引也是走这条路到蜜蜂尖,道谢过后我们就继续往山上走。 从山脚爬到山顶,海拔大概也有几百米高吧。老人的记忆里墓碑应该是在山岗子上,所以必须爬上山顶去寻找,整个山头前后过了个遍,逢上墓碑必看一眼,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墓碑上刻有一个束字。 折腾到最后,看看实在是找不到了,老人说先下山吧,等清明节那天我自己一个人坐公交车过来,花一天的时间慢慢找,我就不信找不到。来的路上老人还说过,因为下雨怕路滑,老伴很担心自己的身体,本不想让他出来,是他自己的坚持,才说服了老伴。 老人说下次来的时候就不告诉老伴了,省得她惦记。
爬山
七十多岁的人了,相比那些冷漠的族人,这是何等的心境。 下山后原路返回,又到了山脚下的那个村庄,还是那户人家的门口站着几个人,好像在看着我们。本来我们都快走过去了,门口有人随口问道:“你们找祖坟找到了吗?”我们索性又回过头走过去聊了几句,有个男的听完我们随行的老人的描述后说,你们可能走错路了,你们要去的不是这里,是在前面那个山头过去,有你们说过的山脚下的几户人家,现在拆迁搬走了,你们可以顺着这边的河沟走上去再去问人,路程大概两里多路。 说着说着,这个人突然说我带你们过去吧,你们自己去可能也不太好找。转身进屋拿了一把雨伞,也没换鞋就带着我们走进了细雨中。 同行的岳西宗亲说,山里人就是直爽,豪放,这是我们山里人共同的性格。 顺着河沟走的路段还比较好走,到了山脚下开始上山时,走着走着小路却慢慢消失了。可能因为很少有人走过的原因,看不到路径,只是有一丝丝内行人才会看懂的路的痕迹可辩,不是有人带领,外人是进不了山的。如果你走的不是上山的原始小路,随时会被漫山的杂草灌木封住路线而无法通过。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一堆旧砖头码放在山脚边,带我们来的义务向导介绍说,这里原先有几户人家,去年因公拆迁搬走了,你们看看这里是不是你们记忆里的地方。
这里以前有住户
我们一行从山脚开始向上寻觅,这里的老坟很多,墓碑上的字迹有乾隆年间的,有道光年间的,还有民国时期的,有过祭奠痕迹的倒是很少。看过所有能看到的碑文,还是没有见到束这个字眼的出现,除非还有因年代久远,雨水冲刷石碑已被埋没的可能。 向导说那没办法了,我带你们去找另外一个人,他可能会知道更多一些。 于是向导带我们从另一条路走到另一边的半山腰,一处较大的村落豁然出现在眼前,有一条刚刚新修的水泥路通到山下。 进了一户人家的大门,这是一间宽大的客厅,后门通向后面的楼房。主人是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热情的跟向导打着招呼,看得出他们是相识的。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盒“中华”烟,拆开递给我们一人一根,我们推脱不要,他说怎么了,看不起我老头了是怎么的?来了就是客,我高兴着呢。 向导跟这户主人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主人说,束姓祖坟我知道啊,我老丈人以前就是给束姓祖坟看山的,坟的位置我应该能找到。向导站起来跟我们道别,说你们待会跟他去找,我就先走了,你们回去时顺着山脚走就能走到河沟边,顺河沟回到原地。
感谢热情的两位山里人
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身处山腰,我们也实在无法感激这位免费的热情向导。后来得知他是已经退休的前汪河村文书,桂林方姓,我们现在站的这个村庄属于汪河隔壁村。 抽完一根烟,老人就背着一把条锄带我们上山寻找,外面还在下着小雨,路过一户人家他喊叔的,也一起叫上了。感谢山里人的淳朴,这位老人已经八十多岁了,也是毫无怨言的就跟我们出发上山了。 走到接近山顶老人印象中的地方,两个老人都说就是这个位置,让我们呆在原地别动,他们带着条锄四处寻找,看见墓碑就掏一下外面的浮土,却也是没看见任何墓碑上刻有束的字样。 给人看山的年代早已成为久远的历史了,多少年无人问津,谁又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另一处山头
两个老人略显愧色的对我们说,不好意思,没能给你们帮上忙。我们道谢还来不及呢,连忙安慰老人,也许是时间久了,墓碑被掩埋了也说不定。 下山时已经是一点半了,我们都还没有吃饭。山区公路边的饭店正月里还没有开门,最后到了城关南岛铁路桥边的一家饭店吃了点便饭。 饭后按照预定计划是去蒋山寻找另一处祖坟,随行的老人很快就认出了那处位置,就在公路边不远。这处坟茔看起来很新,坟前有人培过新土,留有祭拜过的痕迹,墓碑是一九九三年新立的,为一处夫妇合葬墓。应该是属于静字辈的。 束姓迁桐城始祖良二公,谱书记载,生于至正丙午年十月初二日寅时,卒于永乐甲辰年七月初八日戌时,葬寺庄沟保唐宅旁,左首乌桕树癸向有碑。这个碑又在哪里呢? 我们所处的位置现在的地名叫鹿儿城北门口,老谱上大量记载过寺庄沟鹿儿城祖山一说,既是祖山,应该是成片的,显然此墓地界不是祖山所在。又或许年代太过久远,历经几百年的变迁,地质地理的变化谁又能知道? 老人也只记得这座坟茔,更久远的就不知道了。 忙忙碌碌的雨中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终是一无所获。 长和宗亲感叹:难道我们的诚意还不够吗,不足感动祖宗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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