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玉<九>

安徽老朱

从我的父母亲带着我第一次去师傅家相亲后，我们两家就成了正而八经的一家人。父亲和师傅两人互相串门是经常性的；农闲季节或每年的四时八节，妈妈只要有空，必会带着我去师傅家玩；师娘也常带着我老婆过来，我们俩家相处融洽，如鱼似水般的。
到我三岁的时候，父亲开始教我一些武术基本知识；每天一大早，他便把我从被窝里拎起来，带着我跑步，压腿，站桩....无论严寒酷暑，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我是父母的心头肉。他们对我的疼爱无以复加，对我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但在练武这一块，父母对我的态度不仅严苛，甚至达到了冷酷的地步。我家屋后的小山，有七十级石阶，父亲要求我每天早上必须两手背后，双脚跳跃着来回十次。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的体力和耐性？！我多少次磕破了双腿，哭泣着不愿去跳，每逢此时，平日里对我慈爱有加的父亲就会变成一头凶猛的恶虎。他会用细细的坚韧的藤条，抽打得我体无完肤，遍身血痕。妈妈站在一旁，象没看见一样，甚至还有几次，她还疾言厉色的让父亲打狠些。
我看见姐姐们眼里的泪花，但却看不到父母亲一点点的柔情。
我无法抗拒父母的高压，只有拚了命的达到他们的要求，以免肌肤受苦。
到我五岁时，我己能两腿绑上各二斤砂袋，往返十次那七十级石阶而毫不费力了。
父亲又想出了个法子折磨我；他在门口的那棵老枣树上绑上三层草席，让我每天拳打脚踢，直至打烂那些草席为主。
很多个夜晚，父亲和师傅座在门口的小桌旁借着月光聊天，喝茶，抽烟，喝酒；而可怜的我象个傻子一样，拳打脚踢着那棵比我身体还粗的老枣树；草席上粘连着我手脚上的斑斑血迹，老枣树四周流满我的汗水和泪水....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把那三层草席打成了草絮；父亲终于开了笑脸，夸了我几句，师傅也频频点头，认可了我的努力。
也许，正是得益于这样严酷的训练，才六岁的我强壮的象头小老虎般的，在村子里和年岁相仿的小孩们犯对时，我己罕逢对手，几仗下来，我以自己的实力被他们推举成了头儿，一来二去，我手下也有了几十号人马。
就在我洋洋自得的享受众星捧月的荣耀时，一天晚上，父母亲把我叫到面前，告诉我要把我送到师傅家去，一者好就近上学读书，二者好跟师傅后面正式开始习武。
我当然不愿意离开我的父母和姐姐们，我也不愿离开我的那帮手下；但父母的决定不可更改，他们不会再意我的感受的。
我知道，反抗的代价是什么，我还太小，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那就只有学会逆来顺受的接受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