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外出考察逸事多

汪鹤龄

外  出  考  察  逸  事  多

　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中后期，各地外出参观考察比较风行。
　事实上，这是基于两点考虑：一是让基层干部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从而解放思想，开拓视野。二是实话实说，也有公款旅游观光的成分在里面。
　每年的四五月份，县委书记或县长，带领其他县领导、乡镇党委书记或乡镇长、县直相关部门一把手以及两办（县委办公室、县政府办公室）负责人和工作人员，组成外出考察参观团，外出参观考察。
　1988年4月中旬，时仼安徽省委书记李贵鲜，提出“远学粤闽，近学江浙”的口号，各地闻风而动，纷纷赴广东、福建、江苏、浙江参观考察乡镇企业。
　当时，桐城的乡镇企业，发展的规模和速度，已经位居全省前列，省內闻名。与天长、当涂、全椒、宁国等县齐名。

　我当时在县委办公室工作，和其他几位同事一起，被指派做“考察大军”的随从人员，具体承担参观点的联系对接、后勤服务以及后期会议材料的写作任务。
　我们的“大部队”有80多人，县长亲自带队，县四大班子有关领导、各乡镇党委书记或乡镇长以及县直经济主管部门的主要负责同志为考察团成员。分乘从县汽运公司租来的两辆大巴车，从桐城出发，途经江西省的南昌、赣州市，广东省的韶关、广州、东莞、深圳市，福建省的石狮、厦门、福州市，浙江省的义乌、杭州市，辗转18天。主要是参观考察乡镇企业，也穿插着安排参观一两处当地著名景点。

　当时的活动情况，概况地说就是：考察企业，走马观花开开眼；参观景点，流连忘返印象深。
　更有那令人捧腹大笑的二三事，至今，难以忘怀。
　这，也可以说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一处独特风景线

　80多人，出门在外，还都做了一些精心的准备，置办了一些行头。一人一个玻璃旅行杯，有些人的旅行杯，外面还套着塑料线编织的袋子。大部分人都拎着人造革公文包，颜色有黑的、有黄的。不少人穿着三接头带响铁的黑皮鞋。多数人身着的卡中上装，藏青蓝的。好像没看到穿西装的。上衣口袋基本上都插有一支或两支钢笔，显得几份斯文。在参观的过程中，神态矜持沉稳，没有出现大声喧哗的情况。我想，这，可能是文化之邦的桐城人所特有的属性吧。
   一些当地人在我们走过来时，还忍不住要驻足观望。这真是：我们考察他们，他们也在参观我们。这件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有意思……

三五成群困门中

　到了广州，我们通过熟人联系，入住在胜利宾馆。宾馆的主楼有十几层高，很漂亮。门，现在看来司空见惯，然而在当时，是我们都没见过的旋转门。我们来到门外，只见门在不停的转。大家都很着急，嚷嚷着：“怎么进去呀？怎么进去呀”？过了一会儿，一个胆大的跨入门内，后面七八个人蜂拥而至，也挤到门里，前胸贴后背的。可是，刚才转个不停的门，这会儿却不动了。大家目瞪口呆，一副尴尬像。
　后来，还是宾馆服务员很内行的捣鼓了几下，帮大家解了困，并招呼大家，“一次只能进去一到两个人，人多了的话咧，门就会被卡住，转动不了，知道呗”？“晓得着”！大家异口同声地呼应道。

礼让闹出的笑话

　在福建石狮，我们为“大部队”安排的晚餐是吃海鲜。饭店服务生给每桌摆放了一盆泛黃的水（后来才知道是吃海鲜后,洗手用的水，当时都不知道，以为是开口汤）。因为一下午都在参观乡镇企业，没怎么喝水，所以落坐后，大家都互相礼让，纷纷说着“你先来，你先来”。我亲眼目睹一位年轻一点的同志，给一位年纪大的同志舀了一碗，双手递过去。俩人相互推让。见此情形，众人都说，“你年纪大些，又是'老资格‘，你就先来吧”。“那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先喝”。“呸呸！什么味啊”！老同志生气了，脸铁青。“把服务员叫来”！服务生小跑着过来，连忙摆手说，“先生，那是洗手用的，您怎么把它喝了呀”……
　大家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