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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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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27 10:58: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上)



                                                                                                                                     (一)

    翻阅《超现实主义大师——达利》  何政广 主编  河北教育出版社 1998 7月第1

    这是我连续看到的会画梦幻的艳丽天空色彩的画家传记。这个画家并不太为我们中国读者所熟悉,,但是,这位西班牙画家萨尔瓦多· 达利,被媒体称为二十世纪世界上最著名的三大画家之一,其他两位分别是毕加索,马蒂斯。

    细想一下,什么叫二十世纪最著名的三大画家之一,不知道是怎么评选出来的……这是蛮可笑的一种提法,只能说他们在西方国家中的文艺界的影响力曾经很大……

艺术家在我们正常普通人的印象中,不是疯癫,就是不识人间烟火,反正不是正常人——人类中永远长不大的成年人。

我记得一部莫扎特传记电影中,莫扎特说:我自己本人是俗不可耐,是小丑,可是我的音乐却一点也不俗——这就是人类的艺术家和他们的艺术之间的巨大的反差:可笑可怜可恨可悲可叹可厌之人,却创造出惊世骇俗的伟大作品,我们这些凡人,不得不仰望他们在天空中创造出的那些非尘世所拥有的东西……

    我们这本书中的主人翁,无疑是最俗不可耐的、虚荣心极强的、恨不得每个时刻众人瞩目他的艺术家……幸运的是,他当年以他才华出众的作品似乎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所谓众人瞩目,也不过是现代社会媒体关注,他本人周围会总是有一小群的追星族们,至少使他成为自己心目中的世界中心……他总是想出你意想不到的花招,吸引媒体的注意力,而媒体也需要刺激不平凡的怪人艺术家们的表演……

    并非所有的艺术家,都是能长期使媒体保持关注——他们有的人,在这样长期关注中,自己先崩溃了;有的人是在失去这种关注的时候,自我崩溃了……只是我们这本书的主角,一辈子成功地做到了吸引人们的眼球,并且终身十分的享受这种众星捧月式的关注……

    我们有时会忽略了艺术家这种表现欲,对他们创作灵感的巨大的推动力——他活着,就是为了吸人眼球;反过来,这会刺激他会更加刻苦钻研业务,不断探索创新出下一个让你惊艳和意想不到的作品……艺术家中的绝大多数人,是像孩子一样“人来疯”,他需要别人的不断夸奖,至少是容忍……

     这样你就不难理解,这过去七十年中,中国为什么没有新的艺术和文化界大师出现……

    “大师”多会都是从小到大、被众人像《红楼梦》中的贾宝玉一样被所有人哄着,“大师”多是有严重缺陷的长不大的“孩子”,当整个社会都板着面孔,一本正经,要所有人言行都像正常人一样,并且言行举止统一——这个社会永远都产生不了伟大的艺术家,因为伟大的艺术家,几乎都是半疯、半傻、半清醒的人,而是需要的他们一辈子社会能容忍他们都在这样状态……

天才,绝大多数是要一辈子社会容忍他们的与众不同的怪异行为,才会最终成才的……

                                                                                                       (二)

    这两周我恢复了多年中止了的晚上在小区小操场快走的习惯,两个小时绕小操场转圈,可以走10公里到12公里左右。这时候,我可以听听网易云音乐。我下载了莫扎特的钢琴奏鸣曲全集,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全集。我是先听完了奏鸣曲全集,接着听协奏曲全集。我是第一次这样做,过去我听莫扎特的音乐都是极其零星的极少的一部分,这次我忽然想利用晚上快走的时间,系统地听完所有的莫扎特的音乐。

我这次惊奇的发现,莫扎特(17561791)的第一到第六钢琴奏鸣曲作于17741775年间;莫扎特第一钢琴协奏曲作于1767年,11岁——这些音乐中,我完全听不出任何孩子的声音,完全是一出世,就是成熟的成年人的声音和感情——我似乎真的第一次才知道了什么是天才……

    为什么中国近几十年没有什么天才出现呢?天才形成是有一个人一生的生长发育过程……若是天才在幼苗期,就老化了,没有长成参天大树,那他们的小尺寸个头,与杂木灌木不会有多大区别,不过是普通的柴火……

    这是关于有没有天才生长的无拘无束的环境问题。当然,某个国家有无天才,并不一定是什么问题;只要世界上其他地方有天才,就行了,毕竟是全球化的时代——这如同一个家庭是否有天才,并不与这个家庭是否幸福,或是能挣多少钱,有任何直接的关联性……这只是一个虚荣的问题,有天才当然好,没有天才也行。地球照样正常运转——只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谁不希望自己家中出一个天才?荣光耀祖啊……

   现实中,中国这片土地上,并不是近现代天才群星闪耀的土地……

                                                                                                                   (三)

翻翻这本介绍达利的画册,真正觉得这位画家作品是“天马行空”的产物,其想象力在画布上,上通天堂,下连地狱,世界上没有什么地方是画家想象力没有去过……

怪诞,不可思议,做梦都想不到的画面……我不知道“阿凡达”的电影那些惊艳的让人目瞪口呆的天外世界场景,是不是受到过达利画的画面启发?日本人的动漫画中,那些令人神往的恍如隔世的画面,灵感是不是也来自达利的超现实的画风的启发?

    只是我们绝大多数人中国人,并不知道二十世纪这位艺术界巨星和他曾经画过的画……

     这些画面真正是惊人视听,动人心魄——魔幻色彩,真正的超现实风格……或许二十世纪现实世界的事物,己使人类失去了好奇心,必须使我们想象力进入一种新的境界——梦幻般的色彩世界……

    西班牙真是很怪诞的地方,二十世纪就出了三位最伟大的画家,这位达利,还有人人都知道的毕加索,和一位米罗;历史上有埃尔·格列柯,委拉兹凯兹;戈雅……这个国家宗教情结或许太极端,人类活得太压抑,才会有绘画艺术的巨人般的天才不断涌现……这像人类中有的人内火旺盛,总会出疮口,挤出脓血……强烈色泽的绘画艺术作品,非理性的情感的产物……

想想西班牙“弗朗明戈”舞蹈和音乐,那是何等的痛苦和极端压抑的音乐啊——中国只有秦腔才有那种狂野呐喊,而美国的黑人的灵歌也有这种压抑,却没有这种狂暴的反抗,但是,黑人音乐是美国现代音乐的灵魂……

西班牙这几百年历史,或许是因为活得太痛苦和令人压抑了,伟大画家,才如黑暗中启明星,不断升起……

    打开这本书的第一页,就见到一个赤裸的男人半跪半蹲在海岸边,空中浮悬着原子阵列模型般的小球,天空蓝得梦境一样……

很难想象,达利这样的人,这些疯癫的极度的好表现出来自己的艺术家,若在二十世纪的中国生活,会是怎么样的命运……有一点绝对肯定,绝对不会有媒体长期追捧……

没有人追捧,达利这样的艺术家,就变成了盐巴中的海蜇皮……他不会再在想象力的大海中,成为浪荡四方的半透明美丽的海母了……

照片中的达利,两撇上翘的像水牛两个牛角一样的小胡子,那眼神也是天外来客般的神经质……真难想象,这样长不大孩子般的成年艺术家,竟然还会被人们众星捧月般地活了一辈子……

中国人在二十世纪最有世纪世界范围有影响力的大画家赵无极、朱德群等,不都是生活在法国吗?我的家乡媳妇中颇有名的二十世纪中国女画家潘玉良女士,最后也定居在法国,若是回国内,她的命运会怎样?

                                                                                                       (四)

    这本中文书籍的作者在第一章“鸟瞰”中,写得颇有才情和激情……只是现在这一套书,只能落在旧书店,几乎无人问津……

    西班牙真是让人困惑的国度……我有时情绪低落时,总愿意听一段“弗朗明戈”吉他,那弹唱炽烈的如干柴在劲风吹拂中,火花四溅哔叭作响燃烧,却仍愤闷得无法尽情喧泄的音乐和歌声……

    书中谈到了达利作品的惊人的早慧……

    我一直对飞机上看到的天空色彩着迷,那真正是超现实的梦幻般的视觉盛宴……我真不知道达利是否常常坐飞机,毕竟他活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若是达利常坐飞机,那他画面上绚丽的天空色彩的灵感源泉,或许就是来自飞机上的观看……

    达利的天空多数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空旷和明亮,宁静……只是我们这个时代彩色的照片和摄影已经满网络上飞了,但是,若是你看到达利的画出天空背景,你会发现与摄影捕捉到的色彩还是有巨大的差异,达利画出色彩,变得有魔幻气息,那是将人类的灵魂浸透后干了色彩……

我现在极少做彩色的梦了……我记得少数几次彩色的梦中,那里大自然的天空绚丽,是任何大自然真实的美景无法相提并论的……

这是所谓的老生常谈的话题:“源于生活,又高出生活”——达利的天空就是这样,我觉得达利是真正的捕捉到了我们人类梦境中的大自然的部分色彩……

这是为什么我们看到人类摄影作品很真实的绚丽场景,我们第一眼惊艳感动之后,却不想再去看第二次,如同一杯超甜的糖水,入口后,我们很快就忘了……

若是我喝一杯顶级的绿茶,虽入口清淡,却满口生津,回味无穷,久久不能释怀——人类伟大的艺术作品就有同样的魅力……

    我记得我看过二十世纪著名的美国摄影大师安塞尔·亚当斯拍摄的优胜美地国家公园的著名的鹰嘴崖在月光下的黑白照片:大半轮月亮,一半明亮的一半黑色阴影的峡谷山崖雕塑般的造型——如梦如幻,没有色彩,却超过任何崖体的彩色,画面让我们怦然心动,有让我们掉进这月色中山崖峡谷中,永远无法走出来的感觉……

    这是异化了摄影,这是加入艺术家灵魂的作品……这正是人类艺术作品让我们困惑不解的地方——艺术家向我们施了什么魔法……

    那些邪教会向信徒提供了什么,使有些人被洗脑后,背着炸弹,义无反顾地走向无辜的人群……

    战场上,那些巨大的魅力统帅,像给众人施了魔法一样,使成千上万的战士,视死如归走向自己的被毁灭……

伟大的艺术家们,一定是也找到了这类似迷幻的药水,洒在画面上,让我们这些凡人见到后,心醉神迷,如醉如狂……

                                                                                                         (五)

   《西班牙内战的预感》(19341935年),这幅画让人印象深刻。这样一个人身躯变形了分裂成两段仍然在相互残酷的撕扯的想象,为什么二十世纪的中国的艺术家们画不出来?二十世纪的中国人民经历的痛苦和灾难,远远超过西班牙人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短短的内战所经历的苦难……为什么中国艺术家表达不出中国人民真实的感受?

我们往往有一个错觉,天才们会自己创造机会,自己使自己成才的……

大地上可以散落不多天才的种子和幼苗,这是些可长成参天大树的幼苗——自然界的参天大树,多是在无人烟的深山密林中,那里没有人类的破坏,百年,千年,成为参天大树的树苗长成了大材……

在人群密集的地区,这些幼苗多是没有机会自然生长,他们要么过早地被人为老化,要么被当普通柴火砍去了……

    “天鹅与枯树”中的天空让我印象深刻……不过,我对画家怎么能用油彩画笔涂抹出如此均分渐变色彩,这让我极为困惑……达利一生无比的勤奋刻苦努力,这才有可能掌握这些绘画技巧啊……

    “沉醒”(1937年),在令人悦目的背景上,像河豚鱼一样变形的人类,被四五根细杆丫立在平坦开阔的地面上,多么奇怪的想象力啊……

    我猜想,拍摄《阿凡达》《坦泰尼克号》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在最初拍的《终结者》《异形》的科幻电影,应当从达利的超现实主义的绘画作品中获得过大量的灵感……

    十分奇怪,十九世纪的农民画家米勒“晚祷”男女主角的图像,在达利的不少画中反复出现过,或许是米勒“晚祷”画中那神秘的色彩感动过达利?

    看了达利的画,你不由感叹:呵,人类的绘画,竟还可以这样的画啊……

达利为世界创造了无数的奇幻的梦境啊……或许中国的金庸先生当年写武打小说,也是从达利的绘画作品中受到了启发?真实世界无法用传统的方式表达时,魔幻世界才促使人类心灵解放出来?金庸小说,不是童话般的魔幻超现实主义风格?金庸先生,难道不是达利的同党?只是领域不同而已……

                                                                                                               (六)

    达利又是一个大俗人,有无比强烈的表现欲,爱出风头——只要能吸引眼球,什么招数都能用上……前不久,美国的一个女歌手,用牛肉做成裙子披肩之类……这是艺术家疯狂的吸毒式好出风头……这也使艺术家会将自己的创意发挥到极致……永远去想别人没做过的事情……

    艺术家们毕竟是人类中极少数人……对整个社会而言,这极少数人疯魔,可以在受控状态……

    但是,若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也染上了这样爱出风头的毛病,这就要出大问题了……

    一个民族突然变得自我膨胀,随之而来必然是带来狂热的排外和仇外情绪:谁敢说我半个字让我不开心的话,谁就该受到诅咒,就该下地狱……这是每个国家每个民族最要警惕的事情——要坚决防止极端民粹主义……民粹主义是剧毒的毒品,决不能让一个民族吸上瘾……

    一个国家国民宽容大度,可以使伟大艺术家如鱼得水,可以产生伟大的创造活力的艺术作品;这是一个国家的骄傲……

一个国家的国民若是都染上了艺术家般的好出风头的毛病,则将是这个民族和这个世界的灾难的开始……

   半瓶醋的艺术家成为领导者,则多是世界的不幸,希特勒曾是学绘画出身的……全民成为艺术家,则世界是疯了……

这是人世间最大的辩证法……

                                                                                                                        (七)

    真正的伟大的艺术家,会带来一代艺术家的努力方向——超现实主义风格,不正是二十世纪后半叶的文艺主流文化风格之一吗?达利被人吹捧为二十世纪三大画家之一,是不是真的影响了二十世纪的文艺?

    “我狂妄故我在,我在故我狂妄。”

    “我与疯子唯一的区别,是我没有疯。”

    “当我绘画时候,大海都会咆哮,而其他人却只会在浴缸中拍水花玩。”

    “我那会流淌的钟不但包含着奇异的世界形象,其中还包含着时空的真谛。这一形象是突然产生的,我觉得,正是这一刻,我夺取了非理性的一个重要秘密和原形:因为我的流体的钟,比任何方程式给生命所下的定义要多得多……”

  “一切起推动作用的创造者,几乎都是命中注定的,要离经叛道,去表现自己,去有所作为。”

“由于我是天才,我没有死亡的权利,我将永远不会离开人间!”

    上面是达利的疯言疯语。

    达利之后,我们要创造什么超越这个越现实主义?

    我们不仅是一个逝去的人吹捧者,我们要拿出点什么超越他们?

如果我是一个画家,如果我现在想超越达利,创造更梦幻的视觉效果——我会从网络上百万张的风景照片中搜集各种天空的颜色图片,我会采用计算机软件剪切各种图片的功能,将世界上所有照片最美的色彩重新拼接,从而再创造比达利画面更美好、更有魅力和想象力的超现实的画面……

达利再天才,想象力毕竟是有限的;若我借助整个地球现代人的审美体验,怎么会不超越达利呢……



吴砺

2019.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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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砺,桐城人,生于1963年,1979年就读中国科技大学物理系。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从事科研工作,1997年曾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任访问学者,其后在硅谷工作。回国后一直在公司从事研发工作,已申请了五百多项国内外专利,并于2004年由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过第一本散文集《西海岸之》。2011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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