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梦了

金永辉煌

【1】

        睡眠一直不好，这些天尤其不好。晚上迷迷糊糊一眯眼，就会做上一连串的梦。有时候四、五个，有时候七、八个，甚至十多个。

        会在梦里回答白天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醒来之后，要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么就是发现梦里的答案根本不合逻辑，违背常理。

         今天梦见爸爸回来了。正巧遇到我为一篇怎么写也差强人意的文章，写得头昏脑胀。一转身看到他老人家满脸慈祥地笑着看我。

          我问：您是怎么回来的呀？爸爸说坐地铁来的。我一下子就醒了。我们这哪有地铁呀？他也根本没坐过地铁呀。在梦里还要考一考我的反应能力，还想出我的洋相。

【2】

        记得年轻时的爸爸有一辆大轻便自行车。我说：您最多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今年，您连我的摩托车已经都不敢坐了。

       十几年前，爸爸就一直期望我能考个驾照，好载着他去走马观花，周游列国。他刺激我说，把那小本本领回来，爸爸立刻奖励你一部“毕生的积蓄”。

          可是，我除了在上山下乡、探古访幽上舍得花功夫、花人民币，别的东西对于我的吸引力都不是很大。何况“嘀嘀叭叭”那玩艺是消耗品，除了烧钱，还出门就开始贬值。

         爸爸又叹了一口气：唉，反了反了，别人家都是小的吵死吵活要买车，我们家却是老的想。事事怎么都跟别家不一样呢？

          我狡黠地一笑，我就是要和您反着干。


【3】      
         这些天，每当夜色来临，似醒非醒之间，梦就沿着八台山的那一片山坡起起伏伏。或者是随着老家嬉子湖的湖水荡荡漾漾。

         气候温和的初夏，夜鸟归迟，渔舟唱晚。地铁忽然飞驰而过，窗外月升月落。内心愧疚不安，并且悲怆。

         一会儿回去从前，一会儿又来到眼前。我们在梦里无话不说，似乎没有了隔阂与代沟。

         回不去的故乡是每一个人的软肋与遗憾。我似乎能够看到爸爸的身体里有一些器官出了故障，在不停地流血，在迅速地衰竭。

          然后，消失在夜色里，消失在夜色里，消失在夜色里，消失在夜色里，消失在夜色里......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