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对不起！

凡怡

作者/凡怡

　最近诸事繁多，在父亲节到来之际，根本静不下心来写出象样的文字。可工作之余，又总觉得心里有话，似乎是不吐不快啊！
　于是，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我彻了壶老爸喜欢喝的桐城小花茶，翻看着他仅存于世的几张照片，祈祷在浩瀚宇宙中，我们能作一次立体空间的约会。
　老爸一生务农，长年累月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在他的田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刨食。不知天堂里的老爸是否安好？是否还在炎炎烈日下弓着背在田地里辛苦劳作？
　老爸只有小学文化，但是他会写会算，钢笔字书信和毛笔字对联都写得苍劲有力，就连家里收入开支都记着清清楚楚。老爸为人特别认真负责，在大集体生产队当过出纳和会计的他，有时候账目错了对不上，非要连夜搞清楚才肯罢休。这种认真劲带到家里，有时和老妈为了家庭流水账对不上，也都要绞尽脑汁的弄清原因（这点我曾经批评过他：你和老妈老了记忆力不好，对不上就算了，干嘛那么费劲啊。但老爸就是一根筋，账目不弄清楚绝不罢休，这点我也没撤）。
　老爸还特别勤劳朴实，不管亲戚邻居有什么难事，他都会热心且不遗余力的去帮忙。甚至有时忙季，撂下家里事也要帮助别人。还有时家里农活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了，但一听到别人有困难，还是二话不说就去伸出援手。村里人都评价说：程裕光真是个大好人啊！
老妈腰痛缠身逾三十年，疼痛发作时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她常常消极情绪说迟早会丢下我们。老爸还曾安慰她：弯弯扁担不得断，病殃殃的活得长，说不定是我走在你前面呢。老妈不信，我也不信，结果他一语成谶，真的应验。
　人生之莫测，就在于此。现在想来，老爸可以平静对待死亡，自是不会挂怀人生在世的得与失。这样的勇气是与生俱来的么？对生与死，他该是有多么深切的镇定与坦然啊。我难以想象，更无法企及，只觉得悲从中来。
　如今，老爸离开我们已一年多了，但他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们的眼前心里晃动。每每想起我都还是痛彻心扉，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尤其是逢到节假日更甚。记得哪句歌里曾经写道：“心痛得无法呼吸。”确实，直到今天，这种痛彻心肺的感觉仍然如此强烈。
　真的不愿回忆，因为一旦开始，泪水就象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下，肆意横流。可是，我又怎能不再回忆，因为老爸的影像无处不在啊！老爸的电话号码，至今还在我的手机地址簿里。那个无比亲切熟悉，温暖我心灵的电话号码，以前无论开心，悲伤，挫折，兴奋，都可以拨通，他总在那儿回应我的情绪。即使在他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也是一样，我不仅每天电话，还隔三差五的回家看望。
　老爸知道我一直担心牵挂他的股骨颈坏死，他也清楚自己年龄大了，加上有高血压没有好办法根除病痛，只能保守治疗，便总在我面前轻松表示：一点点疼，不碍事的。以至于我信以为真的大意疏忽，导致心灵留下难以弥补的遗憾（就算送医没有神药能根治，起码能弄些止疼药缓解他的病痛啊）。
　在老爸刚走的那些个“七七”日子里里，铺天盖地的悔恨吞噬了我，每天无精打采，昼夜辗转难眠。那种刻骨无助的伤痛难过啊，真是久久聚集无法散开。每到晚上夜深人静难以入睡时，自己就像是一个有强迫症的孩子一样，不断地去拨那个熟悉号码。当听到机械的关机提示响起时，任凭满脸泪水肆意流淌，只在心里悲鸣：我可亲可敬的老爸，再不也会接听我的电话。
　很长时间，我心伤悲，难以走出这个困境。也许思念成疾，更也许心灵感应，竟能梦中见到老爸慈祥的面容。那日深夜三点，再次梦见在娘家老屋里，老爸那弥留的痛苦影像。梦中的那种悲痛感觉让人痛不欲生，我跪在老爸的床前，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忽然看见老爸轻轻走向我，温柔责备我：“你都这么大了，还哭哭啼啼的，再不能伤心了啊，我在这挺好的，你放心吧。”我痛哭着说：“爸，您辛苦了一辈子，老来又是病痛缠身，没能享一天福就突然走了，这都是女儿对您缺少关爱造成的，我心里真的好难过啊……”
　忽然我哭醒了，发现自己满脸是泪，胸口亦是真实的大片闷疼感觉。这才明白：原来梦哭也是真的伤心啊！醒来后我仍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仍由冰凉的泪水顺着耳鬓慢慢的流淌着，流淌......想念老爸，感激能与他在梦中相见。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老爸已经离开我整整一年零四个月了。在这一年多里，老妈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自老爸走后，她突然间饮食茶饭不香，健康急剧下降，以至于腰椎间盘突出症再次严重发作，至今都弱不禁风的躺倒在床上。作为老爸最为看重的二女儿，我不得不坚强起来去面对这个现实，扛起照顾妈妈和辅佐弟弟的重任。
　这一年多里，我也一直有个心结，想对老爸说声对不起。对不起！老爸，我没有信守承诺的及时送你到医院，间接导致你走上一条不归路！对不起！老爸，我没有见到您最后一面送上一程，让您孤零零的在凄风苦雨的深夜独自远行！对不起！老爸，您在我身边时我不常和您说心里话，而且还经常和您闹脾气！对不起！对不起！……千言万语，道不尽的悔恨，然一切都已经悔之晚矣。
　此时此刻，看着老爸仅存于世的一家人合照，眼泪依然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来。记不清有多少次，因为心里难受，躲进被窝或躲在某个角落偷偷抹泪。我知道每个人最终都将归于尘土，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离得这么近，老爸会这么突然的永远离开我。
　也许，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我看着老爸就躺在那，但我却怎么喊他也不应答。希望真的有天堂，能够让老爸再无痛苦，幸福地和疼爱他的奶奶在一起生活。
　这段时间，还因为某些心情原因，常常独自伤悲泪流，觉得很多往事都无法回首和再现。感觉人生留下这样那样的遗憾与懊悔，真让人悔不当初。可是，随着老爸的渐行渐远，终于明白那些逝去的美好时光，已永远灰飞烟灭不能倒流。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要学会坚强和坦然，替老爸照顾好老妈，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
　感谢身边的那些闺蜜与朋友，你们的爱犹如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照射着我，使我挺过了那段痛失亲人最艰难困苦的日子。
　老爸，父亲节到了，我来看看你！我知道，我再也唤不回你，我遥远的父亲，我想念的父亲。睡吧，老爸，让我来守护你一生最看重的东西，守护你放心不下的亲情。只是希望，从来都不睡懒觉的爸爸，别忘了，醒来时分，您要回到我的梦里来。
　老爸，虽然今世父女缘尽，但仍期待我们来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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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感受！真情！真爱!愿天堂里的父亲安好！

从超

父爱如山！虽然去了，但他的爱给你继承！给你无穷尽的回忆！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