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颂人体美画家——雷诺阿》（上）

吴砺

                         《歌颂人体美画家——雷诺阿》（上）

                          （一）

    翻阅《歌颂人体美画家——雷诺阿》/  何政广 主编  河北教育出版社   1998 年 7月第1 版 （世界名画家全集）

    或许稍对西方画家有点了解的中国学生，多会对雷诺阿的画不陌生。他那些画面有点模糊的肥美的西方美人裸体画，会让看见过这样画面的人很难忘记。她们会会让中国人想起唐朝的杨贵妃。

    看到这本画册的第一页画家的自画像，让我颇吃了一惊。说来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看到雷诺阿的这张自画像。

我心中原来是有一个想象中的雷诺阿的形象：一个胖胖的老头，一个对美人不对声色的人体美的爱好者。没有想到自画像中雷诺阿，是带了法式鸭舌帽，身体显得很修长的，上唇上留有一点小八字胡子，下巴也留一些不长的胡子的、颇为英俊清秀的青年人。

他左肩向纸面内，侧身面对观众，目光朝向观众右肩斜下方，显然他什么都没有看，只是出神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画家帽子，是呢子海军蓝，是模糊的，与画家背部构成一个斜长倒漏斗式边缘模糊的近似三角形，而画家黑中带绿的便衣，也反光部分蓝色；画面右边的近似长带向下的背景，是不均匀的黄白色……

这背景的色彩和画面上人物，给人带来是门德尔松音乐般平静和优雅气质……他有一种对人生和世界心满意足的恬静……

这本画册中第二页文字,印证了我看画家自画像时的感觉：

“皮耶·奥古斯特。雷诺阿(Pierre - Auguste Renoir)的作品，总教人想起温暖、鲜明、迷人的梦般世界。不论是丰腴的女人、天真的孩童，阳光照耀下的浴女身体，闪烁在光与色中的大地景色，或者画家笔下所记录的当时巴黎人的日常生活，那些充满观乐、举止优雅的男男女女，都那么个性鲜明。

他和印象派的画家们一起成长，也一起开花结果，更维持了良好友谊，如莫奈、薛斯利、卡伊波德、莫里索等。不过，直至今日，仍有人在怀疑他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印象派画家。有人说，雷诺阿是18世纪大画家布欣、佛拉哥纳尔在19世纪的投胎转世。雷诺阿的确始终激赏二人的作品，  他崇拜德拉克洛瓦，也受到 马奈的启发，又曾是高尔培写实主义的忠实信徒。后来他逐渐远离印象派，  又经过自觉式的古典作风，直到晚年高峰期的裸女画诠释及尝试的雕刻作品，  他永远都是伟大的法国画家和快乐的象征者。

从四十八岁起就饱受风湿病痛折磨的雷诺阿，晚年时一个残废孤独、不屈服、反而更有活力心灵的老人，在艺术史上写下传奇的一页，也将他独特、全然释放、完全个人的给画风格昂然带入了20世纪。” P002

                           （二）

看了这本书序言，才知道画家十三岁时学画陶瓷，难怪他的画中色彩总有晶莹透亮半透明感觉，这是博物馆中的灯光中名瓷器上光泽啊。一个人的少年环境影响一个人的审美观和创造美的方向啊……

这画册中1864年~1874年的画作中，《春天的花朵》（1864年）颇为打动我，表现出细腻的紫蓝白色的画，在半黑的细碎的背景中，有一种特别的悦目的风情散发出，仿佛真的走到大自然中……

《采花的女人》（1872年）紫与白混色连衣裙，点黄和线白混色的草地，野花倒放在花草丛中纸伞，秋色而不是春色中干枯的亮丽和暖色……构图十分罕见的爽目……

雷诺阿的绘画只是为了悦人这个观点，十分特别，从而导致了他的画风。“如果不能使我快乐，我就不会动笔。”这几乎是中国古代画家们说的话——所以雷诺阿的画，应当很受中国民众的欢心。
    什么时候，人类用计算机控制几种油画的颜料，混色复印式绘画出人类手工制作的伟大画家作品，而不必像深圳绘画村那样，仍采用手工模拟名油画……这样，我们不必去特定的博物馆才能看到原画了……

《包厢》（1874年），是雷诺阿早期的较著名的画册上常出现的一张名画。画中的年青女士端庄亮丽，一张经典淑女装。尽管这是在画室中画出的“包厢”，这反映画家对女性的赞美。

《包厢》是雷诺阿参加印象派第一届画展的作品。在这幅画里,

他使用了印象派画家不用的黑色颜料,让黑与白对比强烈的色彩，在画面上形成完美的和谐。粉红色的面颊、白色的纱衣, 被黑色烘托得分外娇艳迷人,悦目、和谐的色彩，使少女的美丽、优雅突现出来。

《 钢琴的妇人》（1875年），金发女郎，淡红的嘴巴，脸上、双手都是夸张的白晰，配合白得发蓝的连衣裙，坐在暗黑的钢琴边，钢琴的琴架上也是白得发出淡蓝的琴谱……这些配色，出人意料的好看和典雅……它将女性的美推入了极致的优雅、静谧气息之中……

《剪饼磨坊的舞会》（1876年），这相当出色表现了树间隙中露出的阳光斑点，洒在聚会的人群身上，构成光影斑驳的色彩和美感，青春的气息和大自然的生机，达到了极度的和谐……

雷诺阿在这幅画中，透过树丛的星星点点的阳光，洒落在人们的身上、脸上、桌上和草地上，真正实践了“光是绘画的主人”这一句印象主义者的口号。表面上看，它描写巴黎一个著名的露天咖啡馆兼舞场热闹和欢快的气氛，实际上真正的主题，是透过树叶间隙照射下来的阳光。这阳光照射在人们的身上。引起了丰富的光色变化，充分表现了雷诺阿对现实生活的光与色变化的高度的敏感。

雷诺阿通过明快的笔调表现出树影的摇曳与人影的动感，将一个周日阳光明媚的午后,青年男女聚集在磨坊外广场上载歌载舞的惬意展现得淋漓尽致。

《煎饼磨房舞会》这幅画, 是描写巴黎北区蒙马特区的景色, 草图是当场写生的, 画中有诗人、艺术家、作家、记者及绅士淑女们,他们饮酒畅谈,或翩翩起舞,从树间透过的光使画面沐浴在优美色调中,斑斓交错的光影, 男士们衣冠楚楚, 妇女们婀娜多姿, 一切是那样明亮漂亮, 一切都弥漫在光、色的旋律之中, 它是一曲赞美青春的活力与喜悦幸福的颂歌。

天才被逼出来的，在他17 岁的时候,彩陶和瓷器印花的技术发明了,瓷器上的图案可以由机器复制出成千上万份。手工作品面临危机,雷诺阿只得放弃瓷画, 转而做防雨帆布窗帘画工的工作。雷诺阿说：“我象一个被抛进水里的瓶塞那样随波逐流，我画画也是稀里糊涂。”

      其实，人生是犹如浮在小溪水面上的软木塞子，身不由己漂荡。

雷诺阿的艺术成长道路是一帆风顺。雷诺阿的画，迎合了世人买画，就是为了装饰一面墙的原始动机。正是如此，又使他始终以一种良好的心态进行绘画创造，从而画风自然也就变得轻松活泼了。

雷诺阿的画中只画美好的事物，他说，“艺术为什么不能是美的，生活中美的东西太少了。”他从来不是知识分子，他以学徒工立场出发，对艺术的理解是务实的，没有太高深的理论，只是想表现美、幸福和欢乐。乐观和唯美，在他的画中得到充分体现。显然，他的出身，直接影响了他的画风，实用——谁家桌子上的瓷器，不是为了使室内更悦目？

雷诺阿的绘画题材仅局限于妇女、儿童、花卉以及风景，他从来没有画过悲伤，画中只有欢乐。他说“喜欢把一幅画画得能引诱自己的手去爱抚它。”

由于家境贫穷，雷诺阿20岁初到巴黎，向往城市新兴中产阶级文明富足的生活方式。富裕家庭孩子们良好的生活环境、文雅的风度

教养，让雷诺阿看到了城市知识青年外在美之外，神情上的自信和高贵。他笔下的人物，在色彩绚烂和堂皇之外，不粗俗、不低级、不谄媚。雷诺阿的画作，没有文学上的意义和象征上的玄奥，而是把绘画视觉感觉上的美，回归到视觉本身。

雷诺阿的画作，是工业时代人性解放、城市新兴中产阶级“小资”情调、希腊古典主义精神融合的美。画中充溢着城市的富足和丰饶，荡漾着健康和浓烈的情欲。

这个画家的对女性的审美品味，似乎超过了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中的贾宝玉，或者书的作者曹雪芹……肯用如此美好的画笔，表现现实世界中女性的青春的魅力和美，似乎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画家……

据说雷诺阿曾这样说过:“我在不会走路时就爱女人了。”

雷诺阿笔下的女人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魅力,被称为是“唯一从来未画过悲伤作品的画家”。

女性，自此成为讴歌的主题。城市女性衣香鬓影、夺目靓丽．青春胴体柔媚坚挺、滑腻诱人。这是人类对幸福生活和花样年华的集体向往，也是雷诺阿画作永恒的艺术魅力和美学价值。

悬置了世俗欲望、功利得失，不用承载任何理性负担，这样的艺术就是简单的，这种美就是纯粹的。雷诺阿的艺术创作很好地说明了这个道理。

恩格斯曾这样评价他的作品：“雷诺阿，令人不禁浮现女性盈盈含笑的妩媚画面，不论孩童纯真的容颜，轻松欢乐的聚会，还有阳光下款款起舞的人群，他的作品呈现一种优雅超然的美，除了最直接的愉悦感受外，不会让人有任何思考性的负担。在他的画中找不到对人生负面的反应与答案。”

《夏托的划船手》（1879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的画面，画家用淡酱黄红色划艇将水面色彩分为两色，并构成阳光下反光白色发蓝倒三角形河面的一个边，这样河面色彩抒情浓郁极了，岸边的最近处一男一女，男的优雅，女的啊哪多姿……阳光，水和青春变成了优雅极致的抒情旋律，真正做到了回味无穷……

这本画册，越看越有味道，回味无穷，这是一场世界最美味的水果盛宴，鲜花的博览摊位……是西方绘画中最有人间情调的优雅的视觉盛筵……

《戏鹰的少女》（1880年），采用了比孔雀开屏更绚丽的色彩描绘了整个画面……这是画家四十岁时的作品。我们似乎只有大草原的五彩斑斓的鲜花盛开，才能够有这样的艳丽色彩。这是一种人生态度，这样的画，真的可以印刷作为民间的墙壁画。

《伊雷妮·卡恩·达薇小姐画像》（1880年），金色头发、侧身、十分青春靓丽的女孩画像。这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女性形象，雷诺阿将青春的女性当作最美的诗，几乎毫无保留的赞美……

雷诺阿这些人物画的背景和身体及服装，都是没有线条的模糊，雷诺阿对人物的塑造，不用清楚的轮廓或粗重的线条表现. 而用单纯的、彩虹般的色点和柔软轻松的曲线描绘，追求光色的变化，强调整体的气氛, 明朗和谐的暖色调烘托出热烈、美满、健康而幸福的情感. 画面充满着青春的活力和生命的喜悦。唯有女性的眼睛，如水晶般清澈晶莹透亮，无比清晰……

《金发浴女》（1881年），这也是雷诺阿的最著名的浴女裸体像。丰满，坐在水边，白色浴衣裹着部分大腿和膝盖部位，女孩的侧身左边和右大腿构成了十分稳定的三角形……雷诺阿的青春气息浓烈的裸女，神奇地去情欲化，独特呈现出女性人体的纯净的美……

或许雷诺阿的裸女画面环境，没有提香和戈雅等裸女环境的床单和枕头之类的性暗示。

《船上的午餐》（1881年），如此这般靓丽的青春年华的女性和男青年，用如此暖色搭配午餐画面，让我想起了我们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我们的生活充满了阳光”……如此强大的热情正面歌颂人间的日常生活，在十九世纪下半叶，真是时代的先锋……

《船上的午餐》这幅画中, 在透过树丛和游艇红白相间顶蓬筛下眩目的光影下, 一群青年人坐在游船上饮酒、畅谈、欣赏这湖边的景色, 画面充满光与色的颤动,艳丽、华美,一切都生机勃勃, 没有人为的设置和脱离现实的虚构, 因为现实生活本身已经令你满足和陶醉……

《勒斯塔克的山》（1862年），这是颇出我意料的一幅黄绿色荒草丛生山丘的画面，如此独特的草色，初绿枯色交织的艳丽色彩……若是用现代照相机拍同样的画面，或许就是太平淡了，但是画家画笔下就注入了强烈的视觉色彩强化的抒情氛围……

《加吉岛的儿童》（1883年），用草绿色和紫色描绘海岛岸边岩石间的海水，真是比草原上盛开的野花还要绚丽，又如巨大的梦幻般的琉璃或者玉石矿，镶在棕黄色的一起岩石间，加上艳如桃花一个带孩子的淑女形象的女人和若干的孩子……真是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画面……

《坐着的浴女》（1883～1884），这也是雷诺阿的市面上画册上经常出现的一幅经典画。年青的金发少女坐在海边的岩石海水滩边铺在乱石块上白色浴布上，浴巾还裹着膝盖和大部分腿部，同时女孩双手衬着带浴巾的膝盖，边托着下巴发愣……背景中是绿与紫色海水在乱石堆中晃动……这是去情欲后的女性裸体形象……相对鲁本斯北方的男性化肌肉化的胖裸女，雷诺阿的丰硕的身材的少女呈现出美丽的色彩……

看到雷诺阿画笔下如梦如幻的丽人们，我不由感叹，为什么几十年后，欧洲还会发现血淋淋的一战和二战……欧洲人民疯了吗？还是雷诺阿画笔下的美人，只是他心中的乌托邦世界中的幻影？

《港口的退潮》，画家用黄白色画海天，海水用绿玉石和淡紫色，海滩上岩石用干土黄色和紫及棕黄色，用点点棕黄色写海面上船帆……这样简简单单的画面，画出了海边令人感动的色彩……

雷诺阿笔下大海和自然风光色彩鲜艳夺目的画面，决不亚于他笔下的美人图……

我们不难看出，我们现在的彩色手机相机或者手机，我们可以选择构图，有限的滤光片，但我们无法像油画大师那样，将他们对大自然的获得美感，用画笔强化性的突出，以抒发自己的感受……

或许我应当去发明一个不同的区域可调节、滤出不同色彩的照相技术的滤光片，放在照相机镜头前，或者用于电子照片的后期处理，即用特殊电子毛笔在电子调节板上选色，对照片不同的区域或者物体二次着色处理，以更好像画家一样强化照片的色影效果……

《原野的少女》（1884年），山坡春天灌木和杂草丛生中，坐着一位白衣少女，带上黄色的带花结的软帽，画家用自己特有的粉白和粉紫色，擦在绿草丛里，产生强烈的悦心悦目的纯净明亮的色彩和视觉效果……这时画家四十岁出头一点，这个时期的画面非常华丽简单，到处都是明媚的阳光和色彩……

《坐着的裸女》，同样是金发少女坐在海边垫布的岩石上，微侧身，但是右手撑着上身，使身体鹏紧，不出现腹部皮肤折皱现象，这很重要，这才能保持连续的曲线，这也许是为什么那些大画家多采用了斜躺裸女姿势……

《往艾梭瓦的路》（1895～1901），这个乡村村口的风景画颇有点特色和诗意……

吴砺

2019.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