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南风醉 于 2019-7-31 10:50 编辑
大概是在2014年,我第一次登上了天柱山,看到山下曲折蜿蜒的皖河,围绕着山峦,围绕着村庄,围绕着田垄,皖河像一条玉带镶嵌在古皖国的大地上,河面上反射出一片片像金针一样点点亮光。皖河就这样走进了我的心中。 我对水有一种天然的喜爱和向往,无论是看见涓涓流淌的小河,还是看见壮阔的长江;无论是看见蔚蓝的大海,还是静谧的小池塘,我都会驻足凝眸,感悟着水恣意汪洋或者澄净的状态,给人带来对生命的思索。有水的地方就有村庄,就有城市,就有人类生活的轨迹,就有了人类文明的起源和发展,水是生命之源。 六月,多雨的季节,这雨间歇地下着,我随安庆文联采风小组来到了安庆山口乡山口镇村,首先看到的是安庆市人民政府二〇一〇年立的石碑,上书“皖口古城遗址”几个大字。村子不大,水泥路的两旁多是楼房,少数人家还没有装修的外墙上,还能看到镶嵌着为数不多的清代古砖,砖上刻着烧制的县名和年代,给人有种岁月沧桑的感觉,也见证了这里历史的悠久。路边的城隍庙古色古香,因为是雨天,没有游人,我们一行来到时,门还是锁着的,只见门楼上书写着“般若门”三个大字,门两边的对联则是:“戒是无上菩提本,佛是一切智慧灯”。寂静的城隍庙在雨中显得空寂,教人生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感慨。这庙据说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城隍庙的不远处有口古井,井口圆形的灰白色石头,有点像大理石却又不是,有点像玉但又不是玉,井的后方一块石碑上刻着“皖口古井”四个大字,根据井上刻的字可以知道是建于清代同治年间。这井水曾经洗涤了多少红尘旧事,是否发生过鲜有人知的故事?只有古井旁古老的树木知道,只有微微的清风知道。 沿路前行一刻钟,就到了皖口,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七里湖,这里看到的只是七里湖的一部分,也是皖河流入长江的出口。皖河由皖水、潜水、长河三大支流组成,以长河为正源。此时雨正停,湖面静谧,东望长江,一派茫茫,西看七里湖,不知其源在何处。湖西有岛屿,衬托得湖水宁静而幽深,七里湖是皖河进入长江的咽喉。 皖国、皖城、皖河、皖口,这些简单的字眼,叫人浮想联翩,处处透出久远的历史气息,折射出这里灿烂的古文化。《汉书》、《后汉书》、《三国志》等典籍资料,都明确地记录有英雄豪杰在此叱咤风云的历史故事。早年安庆城旧址也曾经在这里,也曾经是怀宁、潜山等县城的旧址,历史几经跌宕起伏,早已经看不到当初的繁华,留给我们后人的只是无限的追思。但这些古老的文化,却深深的扎根在皖河人的心中,润育着新的文化。看到这些远古留下的地名,我感叹难怪安徽简称为“皖”了。 我在七里湖,在皖口,没有看到一艘帆船,也没有看到一张渔网,好像这里居民的生活和水没有关联,或许是我没有深入的去了解,也或许现代文明让生活产生了多样性,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人们的生活不仅仅只需要靠捕鱼为生了。是的,古代漕运发达,尤其是咽喉要塞的码头,其繁华可见一斑,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都成为历史遗迹了。而我却固执的相信,在古代,这里肯定是有无数的人在湖上捕鱼的,他们在船上撒网,迎着朝霞出湖,唱着渔歌,披着夕阳而归。我甚至想到了北宋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无疑,在一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中,皖口人不仅写就了灿烂的历史,也产生着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他们在皖河流域繁衍生息,有着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有着对幸福生活的追求。 我特别喜欢安庆口音,尤其是安庆女人的声音,透着皖河水的柔润和甜美,比吴语鲜脆而不失柔媚,咬字清晰软绵,自有一番如歌如诉的风情。皖河千百年不停地流淌,每一朵浪花都激扬起一声声柔丽的歌声,那“呀子吆”的黄梅小调,是否经过了皖河水的滋润,才开出了芬芳的花朵?而那些船歌和粗狂的歌曲,更多的则是属于那些劳作的男子汉们了。 雨下得大了,皖河水更加的丰盈了,风渐大了,皖河水掀起了浪潮,向着长江奔涌而去。我见到的只是皖河的冰山一角,但是它旖旎的景色,却留给我梦幻般的记忆和无尽的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