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厦门行（上）

吴砺

                          九月厦门行（上）

                                                                                              二Ｏ一九年九月十三日（星期五）

                                                                  （一）

    上午9：02，从福州北站乘D6213前往厦门市。这次我坐在右边的窗口，我很少坐在这边的窗口，窗口的景色似乎大不同……山较远，如乡下孩子不大整齐的牙齿……

    刚出福州市，仍是有一个相当长的隧道。

    出隧道，二三公里一组不太高绿色山峦，一半阳光中的亮绿，一半云层阴影下暗发蓝的绿，很是悦目……

    再出现一长串不高的绿山时候，只有一个山丘式绿山上有一块有点灰雾气的阳光照亮的绿块斑……

    9:39，到了福清站。右边站台边有一个三四层楼高三角形截面山丘，上面绿色植被颇为悦目……

    今天属于典型的多云天气，阳光如隔了一层薄薄的毛玻璃，懒洋洋的，大地的一切都是在散漫的气息中，天边升起的白色云层有些灰色，在天空中的蓝色也有点睡意朦胧，庸懒，柔和柔化的……有些诗意，有些倦意，加上平庸，山不高，不密，不远……

     10:13，几公里远的庸懒的绿山，有胎痕一样的黑绿……

    10:55，到厦门北站，这动车出行真是快。天空是厦门航空空姐服装式的浅灰蓝色，很低，云朵如一朵朵绽开的棉花，在天空中稀稀的浮悬……唯有天空总是清朗，云儿不多不乱，悠闲自在……地面上，仍是城市平凡的世界……

                                                                                                                       （二）

下午1:00，入住厦门会展酒店。因酒店现在客人不多，店方十分善意免费给我们升级最好的观景房间之一：四楼4003客房。

一个约四米x八米阳台，朝正东。厦门东方的海面，立即在眼前如长幅画面一般的展开；金门岛如长长的鲟鱼背，棱线分明从海面露出来。长片状的海面，色泽不均，浅碧色中间流露出浅黄玉色，长长的金门岛底边上五分之四的长度有一条白色线条，应当是海浪；金门岛上方散布着一群不太白的云朵，酒店前面的四五个足球场大小地面正在施工，离海岸线约三百米左右；海面一片巨大的浅色的瓷片。

这阳台上的过半网格挡阳板设计的正好，使天空不太高，观看注意力在前方……

    看来，这个假期我有机会可以在这阳台上连看两天日出，这是另一个视度远看海上日出……

    1:33，金门岛上的云变成了三组悬空云群，而岛的东南方有一组云比它们更高，它们共同组合像一个白蚕上半部外轮廓，有高的鼓起来的头部……五分钟后，它们如雪块做的模型，只剩下一点残渣了……

    2:12，前面海水中间的浅黄色，变成了褐黄色玉矿的外皮般的色泽不均匀，四周是玉石般的浅碧色……

准备出门，计划乘29路到厦大沙滩，再反过来沿海岸走，傍晚再回会展中心看月出……

                                                                     （三）

    下午二点半左右，乘29路公交车从会展中心站前往厦大海滩。以公交车上看去，左边天空浅灰白色，无云，浅灰塑料板单调立在河流般的海面那侧。海面浅黄泥色，只有海平线处海水为暗碧色不宽的带子。在曾山站转弯后，对面海岸水汽中的山峦，呈现水墨画风格的山影，黄色的海水开始反光。路边的三角梅，淡白的、淡紫色，水红色的，在西边的照过来的阳光中，如草丛里野花一样的素淡……

     下午3:00，到达厦大白城白沙沙滩。这沙滩如牛角面包一样呈现月牙般的凹陷，黄沙在西斜的阳光中，显得很干很黄很扎眼，海风在耳边吹得呼呼作响……

坐在大弯角伸入海中的高架路下方太阳阴影中沙滩上，上方的高架路弯月上部画出眼睛型天空，土灰蓝色，几乎没有云影（炮台遗址上方在一小块很暗的云），桥在沙滩上阴影和充足的阳光沙滩，对比强烈，炮台绿色像烙饼一样向海面稍抬起，阳光亮沙滩剪出右边片状黄碧色海面，海面对面是灰浅色山影，它们共同构成几个色块拼接图像，简洁流畅……海风吹着桥架上丝丝的响……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向同伴说：玩得很嗨也……我也感觉眼前的海景很嗨……这要是十九世纪印象派画家看到此景，会画出一幅出色的印象派色彩明快的大画面……

    15:30，从弯道公路桥下走出，来到海水边。现在已经退潮了一段时间，潮的湿沙滩好走。

    又听到熟悉的海浪洗沙滩的声音了……

    15:56，到沙滩另一角的炮台外侧的高架栈道上。太阳在海水中形成巨大的高脚盏杯式的白光反光带，大口，腰细脚长……

    背着太阳，迎着海风，走在坚硬的退潮后露出的湿沙地上，听海浪洗刷沙滩连续声响……这真是人的生命中一个最高境界之一……

    17:19，到白石海景。过白石桥，回望西边的海滩，西方的阳光在海岸边沙滩边上，反映出宽宽长长的炽白的反光带……太阳在这片长白金片和金铂打造出的宽带正上方，我的脚下近处黑石滩上，青年人正在拍婚纱照……这是厦门海岸一个经典镜头……

    到了海边的烂尾宾馆转角处，前方的视野一下子变开阔了。右前方金门岛不厚的不规则的一边为直线的长薄片，贴在海平线上。海水浅灰蓝，金门岛是更浅的灰蓝色，不过，它与海面之间有一条直线的有点白的线条，隔开了海水与海岛……

    这右前方，显得超级空旷的海天，是让你感到真爽的视觉盛宴……

    17:35，金门岛落在太阳极淡红的余光中，在海面上显得轻盈遥远……在一大片淡灰蓝色海面上，那压扁了金门岛长链，真是显得十分的遥远——这是我看过的感觉最远的一次金门岛的画面……

    17:40，左边厦门岛转角处馒头形绿树覆盖的小山上方，后面天空中有一片疏松的云，有些暗黄白色，在傍晚夜空中，带着点仙气……

    6:39，金门岛上呈现直线的灯光串，在幽幽的闪烁……黄色大月饼式的月亮，挂在两丈高的天空中，海面上有宽带暗金色的月光带……

                                                                                     二Ｏ一九年九月十四日（星期六）

                                                                                                               （一）

    早上5：30被闹钟叫醒。网上预计5:51日出。

    看窗外，东方海平面上有约两丈高的云。云上方有点桃红色，印着海面有点红色。

    5:47，天大亮了，只有云墙的上方有小块云有点暗红色，更上方有一片天空粉白带极微的红色，上面有些水泥痕式的云渣云疤……

    我坐在四楼的阳台上……

    5:52，过了指定的时间，太阳依然看不见，只是云墙上的更高层的薄云层碎片稀稀的变色，白中带点粉红色；更高处，有一斜云串，淡淡的黄白色……

    有小鸟在啁啾，海面上有微微的渔船的突突声……

    我听到布谷鸟歌声，声声入耳……

    6:00，平板浅灰黑云墙上，有一块暗红斑，变长，又几乎消失了；那或许是太阳的不好意思的露出一点面孔……

    6:04，云墙更高处又一块更大不规则红色，变亮更红，看得出来那是挣扎中的无光的红太阳，缠在干面粉中面团式的无定形的红太阳……你能感受到此刻太阳的无力和吃力……

    6:08，太阳又不见了一会儿。更上方云中，有点水红；接着太阳露出了上面的弯弯月牙式面孔，接着半圆，蛋黄一样亮而无光，这不是太阳，真是画中的月亮，十五的月亮……

    6:11，云墙有一长条的水红的间隙，更上方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帽子式的灰云……

    海面上有淡淡的宽松的红光道路……右边的海面上黄白色，现在是大退潮时候，

    6:15，太阳又进入中间长条的灰云板条中，下方接近海平线的海面上有一小片暗金红……

    6:18，太阳完全隐形了，只有海平线红色的影子……

    这个日出看得颇为平凡……

    下方工地上，工厂们陆陆续续地零星的工作了，只是声音不大……

    6:22，东方一丈高水平暗粉红的云墙，上方是不动声色的平板浅灰云，海平线红色拉长变成了一段橘红色的细线，更靠近天空，海平面是暗碧的黄白色，平静得很……而右边的金门岛扁长灰色的水墨笔迹式的画在几乎都同色的天空与海面之间……

    我看到一群黑鸟翻滚着队伍形状，从灰白海面上，向右飞过……

    6:29，中空出现淡白的柳絮云，半透明体，在灰蓝色天幕上……

    6:33，仍是暗黄红色一丈高，角60度左右宽云墙成了主角，云墙下面海平面，变浅灰黑，太阳的印痕消失了……

我今天的日出，可以收笔了……

                                                                                                              （二）

上午10:40，前往观音山沙滩。

11:03，从58路终点站向北走，右转进入沙滩。

这一段直线沙滩，给人的感觉就是厦门其他沙滩不一样。大海呈现小半圆切片安在沙滩一侧，沙滩就是弦。浅浅黄碧色海水，天空是灰白色……感觉真好，真的爽快。

我坐在沙滩上一个的遮阳帐篷中，海风吹得爽，听沙滩海浪拍打，无休止的热情在迸发……

脱脚走在沙滩边的海水中，海水仍在上涨。天气预报说，今天12：45到达最高的潮位。

听着海浪在沙滩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一句话，真是让人进入了物我皆忘的心境……

观音山沙滩北端新开辟的沙滩快成形了，只是沙堆在岸边堆积的部分还没有拉平。我在未完工的北端沙滩上走了二公里多，直到一个石墙转角浸入海水中，截断了沙滩。我原以为没有路了，趟过海水过石墙转角，发现这一侧很长的海岸线也在铺建沙滩……

决定离开沙滩。走进了渔村式不整齐楼房的街道。在村中公交车站，乘车前往五缘湾大桥站。

重走五缘湾大桥。

现在海湾集美同安方向岛外那座反扣的对号形状的山峦，经过海面的光雾隔离后，只有极浅的水印式的山影。湾内海面上散布着暗蓝黑色云影，使海面象黑白花斑的奶牛的牛皮……

走过五缘湾大桥后，沿海边步行观光道，骑自行车，观海。

海景，对于没有生活在海边的人就是有一种特别的魔力，看到海面，你就是没道理地感到平静感到美。

在高崎机场边看巨型客机从东北方向海湾由小变大，变成庞然大家伙贴近头顶飞过，我看一万次，依然觉不可思议——那个金属盒子竟然有模有样在空中飞起来……

从集美大桥下走过，朝西骑行三公里左右，观光道在一个小海湾中断，从地图上看，这里离海堤路不过一公里。真希望早点修好这一公里海边观光道，这样我就可以直接骑车以海堤路到杏林了。

返回市内，在加州广场提早吃完晚饭，赶回酒店，在阳台上等待看一次“月升”。

18：42，月亮从正东出来，半丈高，黑色的天幕中暗蛋黄色，很独特的……无限大黑背景中，一个暗黄大园班……月亮下方，翔安地区与金门岛在黑色背景中拉出一长串间断的直线的暗微灯光串……这与海边看“月升”，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18:50，月亮升至约一丈高，仍然是墨黑色天幕中的孤独的黄金色圆斑，海面上没有看到追捧的反光，因为我的阳台离海岸约三四百米……

真的是非凡的不同的“月升”……

19:01，月亮升有丈半高，仍然很大个，但变亮了，变成黄白色，红色没有了。月亮周边，隐约的有点几乎看不见的细小的云片……

19:06，月亮有两丈高了，有云影一点……很淡……

19：10，古人说“月朗星稀”，今天是“月朗星无”——阳台下方是半月型的工地，滨海大道直线路灯与楼下圆弧形工地路灯，构成半月型，被左边的展馆切去了一个角……

天空仍然是黑色的，只有黄白色的大月亮，还有海平线的直线暗光间断的直线灯光串……

或许是我的几十平方米的大阳台灯光太亮，使我眼睛的光圈变太小，所以天空一直是黑色……一轮皎皎孤月……

我喜欢这种纯粹黑色的天幕中，黄白玉盘式的月亮……

她升到了三丈高了……

我要停下我的笔，到海边走一走了……

20:19，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海面上有淡淡的反光了，可是我还是没有走到楼下的海边去。今天真有点累，还是不下去最好，这样才能保持今天月升的美好的印象……

吴砺

2019.9.14